第36節
這東西體積并不大,跟超市里賣的奧爾良烤雞差不多大小,動作卻十分迅捷靈活,女警察一手還押著趙龍,只能抬手一擋,結實的警服袖子嗤地裂開一條,手臂上一陣火辣辣的。 趙龍悶聲叫了一聲。他兩只手都被銬著,根本沒法抵抗,額頭上立刻就被抓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臉流了下來。 女警察反手拔槍,呯呯呯幾槍過后,一只貓頭鷹撲騰著落地,墓碑后面卻又飛出兩只,而且放眼看去,從別的墓碑后面也有貓頭鷹飛出,這陵園里一下子就憑空多了幾十只貓頭鷹! 咔嚓一聲,像是在頭頂上響了個雷,三只貓頭鷹羽毛焦黑,打著旋兒墜落。邱亦竹已經把女孩子推得自己向前跑,一只手拎著掙扎著想回去找趙龍的趙母,一只手捏著雷符,厲聲向女警察喝道:“還不快走,你想死嗎?” 女警察還是一頭霧水,下意識地拖著趙龍跑出陵園。腳下又感覺到了輕微的震動,但她不敢再回頭,跟著邱亦竹飛跑向自己的同事們,開始疏散人群。 圍觀眾人已經亂哄哄的,有人剛才看見整個陵園都好像有了重影,正在掏手機,想拍下這大白天出現的“靈異現象”,警察疏散他們都不肯走。還有人看見趙龍,便舉起手機狂拍,并且編輯準備上傳朋友圈。 女警察喘過一口氣,大聲喊:“爆炸可能引起地震了,你們還不快點疏散!這要是震起來,這一片都要陷到地下去!”這可能會引發混亂,但她已經隱約覺得,如果陵園里面真的出現了什么,恐怕這些人包括她和她的同事,都要糟糕。 別說這一聲還真管用,還在舉著手機的人們頓時亂起來,四散而去,還能聽見有人在對著手機說話:“媽呀,北郊陵園這邊要地震啦!” 外頭如何混亂霍青和邵景行并不知道,事實上他們也顧不得了。 “這是些什么東西???”邵景行一個火球甩出去,一只貓頭鷹迎頭撞上,迅速被火焰包圍。它粗嘎地叫著,撲騰著飛了幾下就墜落地面?;鹧嬉l了野獸天生的畏懼,四周的幾只貓頭鷹都縮了一下,不再那么前赴后繼。 “是鵂鹠?!被羟嗖恢裁磿r候變出了一張小弩,嗖地一箭對穿了兩只靠得太近的貓頭鷹,“這里是北山一脈,現在看來,可能在饒山一帶。饒山無草木,多瑤、碧,其獸多橐駝,其鳥多鹠。鹠,就是鵂鹠,是一種小鸮?!?/br> 這東西雖然體積小,卻也屬猛禽類,數量一多殺傷力就直線上升。但唯一的好處是,山海之力對它們的加持不算大,就是爪子上有點兒細菌病毒之類。 “這還不夠嗎?”邵景行崩潰地叫?,F在可是夏天,他這短袖短褲的,隨便抓一下就會感染嗎? “不用怕?!被羟嗟难劬Σ]有多看那些鵂鹠,“只要不傷到要害,回頭打一針破傷風和狂犬疫苗就沒事了。最多發幾天低燒,不致命?!?/br> 邵景行松了口氣:“那還好。你在看什么?” “恐怕不只是這些東西?!被羟喽⒅陥@深處,“剛才我看見了別的東西?!?/br> “這個——饒山附近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別的異獸???”邵景行現在深深知道了什么叫“書到用時方恨少”,以及提前獲取信息的重要性。 霍青沉吟了一下:“饒山屬北次三經,這一部分是從太行到無逢共計四十六座山,其中危險的異獸,首數酸與?!?/br> 酸與,邵景行在圖鑒里讀到過,是一種長得像蛇的鳥,且有四只翅膀三只腳,還有六只眼睛,簡直不知道是怎么變異來的。這東西本身殺傷力倒不算很大,但跟鬿雀一樣屬于精神攻擊類,能夠使人驚恐。 而且酸與的攻擊范圍可比鬿雀大多了,《山海經》原文記載是“見則其邑有恐”。一邑之地,大約就是一個縣的范圍吧,也就是說這東西一旦出來,至少郊區這一塊兒引發恐慌是沒跑了。再加上正好發生趙龍事件,可能整個郊區的居民都會產生被綁架的恐懼了。 聽起來這好像沒什么,不過就是大家統一得了被害妄想癥。但在人口密集的情況下集體恐慌,其后果可以不堪設想。甚至因為行政也會同時癱瘓,無人能夠制止這種恐慌,所以實際情況大概比瘟疫擴散還要可怕。 而且北次三經里可不只有酸與一種異獸呢。 “錞于毋逢之山有種大蛇,赤首白身,其音如牛,見則其邑大旱?!?/br> 邵景行聽見蛇字就頭皮有點發麻,不過一縣之地大旱放到現在倒不是什么特別可怕的事了,畢竟還有水利運輸工程,跟從前靠天吃飯的古代不可同日而語。 霍青一邊說話,一邊箭無虛發,一連射死了十幾只鵂鹠。剩下的幾只終于畏怯,掉轉頭想往陵園外飛。 不過它們才飛到陵園門口,就好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空氣中泛起淡金色光暈,將這些貓頭鷹全部彈了回來。有一只因為飛得太快,直接就撞暈了,一頭扎在草地上。 邵景行手里還握著個火球準備追上去,就看見了這詭異的一幕。下一刻更大的光暈泛起,有人穿過這無形的墻壁,從光暈里走了出來。 這人穿著殯儀人員的衣服,懷里還抱著個看起來有點像骨灰盒的東西。不過他一進來就對霍青點了點頭,自我介紹:“53號看守員駱輝?!?/br> “特事科三組成員霍青?!被羟嘁矊λc了一下頭,又看了一眼邵景行,補了一句,“邵景行?!?/br> 駱輝看起來是個很不起眼的中年大叔模樣,身材發福,連發際線都已經有點岌岌可危了。邵景行看他的模樣,忍不住小聲問霍青:“這也是——特事科……”看這大叔的肚子,能跟那些異獸干架嗎? 霍青輕咳一聲,低聲解釋:“看守員是特事科的編外人員,他們只負責看守和維護界門?!辈⒉恍枰獞鸲?,所以身材走樣也沒事。 駱輝似乎對這種質疑很熟悉,沖邵景行笑了一下:“我只會修門,不會打架?!?/br> “會修門很了不起了?!鄙劬靶羞B忙改口,“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這門究竟是個什么原理……”不過看這大叔的樣子,好像對門要打開并不怎么很重視? 駱輝又笑了一下:“這扇門定點對應饒山,饒山那里也就是這種貓頭鷹多一些,殺傷力不算太大。除非碰上山里的野駱駝組隊沖鋒,都不用太緊張。我已經把陵園的防護罩開了,只要你們頂上二十分鐘,門就能修好。這門每年都有上頭來檢修,狀況很好,這樣的爆炸不會造成根本上的損壞,我修起來很快的?!?/br> “那太好了!”邵景行還當這界門一開就要上演萬獸奔騰呢,原來并沒有那么嚴重啊。 駱輝打開骨灰盒——不是,是打開了他懷里有點像骨灰盒的東西,從里頭掏出一袋看起來也有點像骨灰的粉末,一面說:“這個也是要做測試的,像你們特事科的人,來兩位的話基本上就沒什么問題?!?/br> 什么!邵景行霎時間就覺得頭上打了個悶雷,原來大叔說的沒問題,是以他們兩個都是特事科成員的戰力而論的??!可是,可是他根本就不是特事科的正式成員,只是個菜鳥??! 連霍青臉上的表情都有點難以形容的感覺,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還有邱小姐?!?/br> 結果到最后還要指望邱亦竹一個女孩子來幫忙干仗嗎?邵景行感覺自己臉上有點發熱了。只不過還沒等他對此發表什么意見,地面再次輕微震動,眼前的墓碑模糊起來,倒是那座山巒——現在邵景行知道那就是饒山了——的影像清晰了起來。 但伴隨著饒山的浮現,迎面先吹過來了一陣狂風。 這風起得毫無預兆,而且強勁如同臺風過境,撲面而來吹得邵景行眼睛都睜不開。他剛抬起手來想擋一下,就聽見一聲好像狗叫的聲音,同時霍青猛地推了他一下,推得他一個踉蹌,有什么堅硬的東西擦著他的肩膀飛了過去,呯地一聲擊打在一座墓碑上。 “是山?!”涣u嗟納音就在近旁響起來,語氣鎮定,聽起來就很讓人安心,“這東西人面犬身,行則天下有大風。另外它善于借風勢投擲,小心躲開就行?!?/br> 耳邊風聲呼嘯,邵景行努力睜開眼睛,但還沒看見那個什么山矗就看見霍青右手已經握了一把軍刀,對著眼前的一只異獸砍了下去。 那是只山羊。不,邵景行立刻就推翻了自己的判斷——山羊不會長了一張人臉,更不會長了一嘴老虎一樣的牙!而且這東西的臉上沒有眼睛——他想起來了!羊身人面,眼睛不長在臉上而是長在腋下,虎齒人爪,這是狍鸮??!吃人的! 這狍鸮雖然臉上沒有眼睛,卻仿佛能看見霍青的動作一般,迅速往旁邊一跳。但霍青手上的軍刀刀尖突然又伸長了一寸,深深楔進它的肩部,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 狍鸮發出一種嬰兒啼哭般的聲音,突然跳上旁邊的墓碑,高舉起了一條前肢。邵景行看見它腋下果然有一只眼睛,此刻隨著它的動作忽然睜開,露出里頭血紅色的瞳孔。 “不要看!”霍青猛地閉上眼睛,左手卻一抬,一根蛛絲系著的金屬短錐飛射出去,噗地一聲打爆了狍鸮的眼珠。 狍鸮慘叫一聲,從墓碑上滾了下來,霍青一步跨過去,軍刀下劈,干脆利落地把它的腦袋砍了下來。 邵景行只覺得眼睛里有些酸癢。他情不自禁地抬手用力揉了兩下才覺得舒服點兒。想到霍青剛才說的“不要看”,他頓時一驚:“你眼睛怎么樣?”他僅僅是在旁邊瞥到了狍鸮的眼睛就覺得難受,那霍青直面狍鸮,會不會…… “我還好?!被羟嗾胍踩嘁幌卵劬?,就聽駱輝驚呼一聲:“小心!”始終沒有停下的狂風里,突然又跳出了一只花斑腦袋的豹子。 這東西看起來可比狍鸮更兇的樣子,一跳出來就已經躍到了邵景行身前。 邵景行幾乎是本能地一抬手,一團火球在豹子眼前爆開,火光讓豹子前撲之勢一滯,霍青已經一步搶過來,單手揪住豹子尾巴,硬生生地把它往后一拖,喝道:“這個我來,你去把山湊頁隼矗 摸老虎屁股,薅豹子尾巴……邵景行幾乎是用敬畏的目光看著霍青把那只豹子尾巴在手上繞了一圈,居然發力把這東西掄了起來! “是狕!”駱輝手里握著把骨灰樣的粉末,一邊在地上畫著符紋,一邊急促地說,“這有點不大對勁啊……山詞怯法之山的;狍鸮在鉤吾之山;這狕應該在隄山,雖說都是北山一系,可都聚到這兒來,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他手里那些粉末看起來輕飄飄的,但落到地上就會牢牢粘住,這樣的狂風都吹不起來。隨著那些符紋越來越多,地面的震動似乎也在減輕。 然而就在此時,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隨著風猛地扔了過來,嚇得駱輝連忙往旁邊滾了一下才躲開,石頭呯一聲把地面砸出個大坑,繪制的符紋一下子就斷了。 又是山錘傻?!邵景行顾矇拿去想骆辉刚才藱n幕埃頂著風就朝石頭拋過來的方向沖過去,揮手就扔了個一樣大小的火球。 這火球可比石頭聲勢更驚人,一爆開來,那刮得人睜不開眼睛的風似乎都減弱了不少。邵景行眼睛終于能完全睜開,立刻就發現了火光照耀之處的那只山暉。 第45章 怪獸奔騰 山灰看起來有普通哈士奇那么大,但它正用一個奇怪的、完全不是狗應該做出來的蹲踞姿勢蹲在一塊墓碑旁邊,狗頭上的人面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兩只前爪里還抱著另一塊石頭。 這情景實在太詭異了,加上周圍天光已經暗下來,跳動的火光落在山灰臉上,又把那表情扭曲了幾分,看得邵景行后背汗毛直豎,竟然不敢往前走了。 喂,邵景行你有點出息行不行?霍青在那兒手撕豹子呢,你連只狗都不敢轟它一火球? 邵景行在心里大罵著自己,兩手卻一直無法控制地發抖。 這實在有點奇怪了。他知道自己膽子小,可是一只人臉狗而已,總不至于連扔火球都不敢? 不對……邵景行突然想起霍青的話——北山一系,最危險的首數酸與! 轟地一聲,已經黯淡下來的火光猛地又亮起來,照亮了更大的范圍。邵景行抬頭向上,就看見在山灰上方,一只鳥蹲在斜伸出來的樹枝上,正陰冷地盯著他。 看見這鳥的一瞬間,邵景行就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只手攥緊了,簡直恐懼得透不過氣來——雖然他根本不知道究竟在怕什么。 酸與的個頭有孔雀大小,但長長的蛇一樣的頭頸占據了身體大半部分,剩下的就是四扇翅膀。這讓它看起來像個比例失調的茶壺,只靠三只腳才算維持了平衡。 但它最古怪的是長在臉上的兩排眼睛,左右各三只,在火光照耀下閃著玻璃質的陰冷光澤,讓邵景行想到了那些鉤蛇。 一剎那間,邵景行仿佛又回到了凝碧湖底通向的那個水潭,又處于那令人窒息的深水之中,周圍還纏繞著鉤蛇長長的身體,以及那一雙雙眼睛…… “但是它們好吃?!被羟嗟穆曇粲忠淮卧谏劬靶卸呿懥似饋?。 好吃!邵景行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對于蛇那種生理性的恐懼突然消散了大半——對啊,它們真的很好吃,要是從水潭里一條條地拖上來,剝了皮,架在火上,再撒上一點點鹽…… 酸與發出一聲尖細的鳴叫,它已經敏銳地感覺到面前這個人類好像擺脫了它的恐懼影響。在它的叫聲中,山灰揮動兩只前爪,一陣狂風卷著那塊有它腦袋那么大的石頭,對著邵景行砸了過去。 邵景行往旁邊猛地一跳,石頭砸偏了——在私家菜館所受的十幾天訓練沒有白費,再加上身體素質增強,他的反應要比從前快多了,幾乎是在山灰兩肩一動的時候,他就料到這玩藝兒要扔石頭,只是對于動作方向的判斷還沒有達到霍青的要求,他判斷不出山灰要把石頭往哪里扔,只好習慣性向左橫跳了。 不過山灰到底也只是獸類,還不能像人一樣預估邵景行躲避的方向,所以邵景行雖然是亂跳一下,卻也躲開了它的攻擊。 隨著這一下躲避,邵景行覺得那種恐懼的壓迫忽然減輕,他整個人又能自由活動了。 太丟人了,被一條狗和一只鳥嚇??! 邵景行甩手就丟出了一個火球:“你們兩個蛇鼠一窩——不是,狗鳥一窩的嚇唬誰?會扔石頭是吧?就你會扔???嘗嘗老子這個火球!” 山灰發出一聲又像犬吠又像人笑的聲音,頓時一股狂風就迎面撲了過來。按照它的經驗,這一股風足以把扔過來的一塊巨石刮歪,更不用說輕飄飄的小火球了。 但是結果出乎意料之外?;鹎蛟陲L中不斷縮小,前進的方向和速度卻沒有受到影響。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縮減到只有乒乓球大小的火球就擊中了山灰,騰地爆起了一團火苗。 “嗷——”山灰在最后時刻向一側跳去,火球擊中它的肩背部,一大片皮毛全部被燎光,中心位置甚至露出了血rou。 一擊得手,邵景行信心大增??紤]到酸與會飛,他直接搓了個足有西瓜大的火球出來:“看我的意大利——炮!”說不定烤酸與rou也很好吃呢! 呯一聲火球爆開,酸與尖聲嘯叫,四扇翅膀有兩扇被燎了毛,一側的臉糊滿了灰,有兩只眼睛都迷得睜不開了,跌跌撞撞往一邊飛去。 這種時候就要乘勝追擊!邵景行舒了口氣,搓搓有些發酸的手腕。他發現自己的異能真的比以前強了,這么大的火球搓出來只用了三秒鐘,而且居然并沒有太多后力不繼的感覺——他至少還能再來兩個這樣的火球,只要能擊中一個,就能把酸與燒成烤雞! “咕呱!”突如其來的古怪聲音把邵景行嚇了一跳。這會兒山灰掀起的狂風已經將近消失,四周的天色重新亮起來,邵景行一低頭,就發現腳下有一只拳頭大小的青蛙。 說是青蛙可能也不對,只能說是一種蛙類,反正邵景行沒見過這種后背上有閃亮紋路的暗褐色蛙類,不管是在現實中,還是在自然節目里都沒見過。 “咕呱!” “咕呱!”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來,邵景行才發現剛才趁著光線黯淡跳出來的蛙類至少有七八十只,最小的也是成人拳頭一般,嘴巴兩邊的鼓膜鼓起來有杏子大小,而且透出一種血紅色,頗有點駭人。 “咕呱,咕呱!”幾十只蛙一起鼓噪起來,聲音彼此交錯回蕩,竟然震得邵景行耳朵嗡嗡直響,心煩意亂。 “滾開!”邵景行直接一個火球就扔了下去。腳下立刻清空了一片,然而更多的蛙鳴聲在四周響了起來,而且漸漸變得整齊有節奏,仿佛一柄鼓棰在重重敲擊,每一下居然都引得邵景行心里呯地一跳,仿佛那鼓棰是敲在他心臟上一樣。 咔嚓!一道電光劃破天空,電弧在地上噼啪亂跳,蛙鳴攻擊立刻減弱了一半。 邵景行也覺得頭發微微豎立了起來,他回頭,就看見邱亦竹也進了陵園,一只手上雷光閃爍,另一只手則想努力把被吹成掃帚的頭發扎起來,沖邵景行喊:“這什么鬼東西!” 我哪兒知道???邵景行在心里吐槽,臉上卻裝做沒事的樣子:“北山一系里有些蛙類也正常吧?” “正常什么??!”邱亦竹一臉崩潰地大叫,“這些東西聲音再大點就頂得上雷神了,北山經里哪有這樣的東西!” 居然沒有嗎?邵景行稍微想了一下,覺得現在講這個沒啥用處:“先搞死——再說?” 邱亦竹對這些蛙鳴聲好像更敏感些,不等邵景行說完就又一張雷符扔了出去,藍色電弧滾動間,把視野內可見的怪蛙全部擊倒,可是遠處隱隱約約的,又響起了同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