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你為什么叫我?”霍青卻反問了一句。 “啥?”邵景行一臉懵逼,“我什么時候叫你了?大半夜的,我——” “就在幾分鐘前?!被羟啻驍嗨脑?,“青蚨血感應到的,你在叫我?!?/br> “青蚨血……”邵景行懵了半天,突然想到了剛才的夢,“是,是夢里嗎?我,我確實是夢見你了——不是,我不是有什么別的意思,我是說,我做了個怪夢……” 大概半小時之后,霍青從邵景行臥室的陽臺翻了上來。 “你都不走門的嗎?”邵景行裹著件睡衣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他,“你住哪兒啊,來得還挺快的。開車來的嗎?我沒聽見聲音啊?!眲e墅這邊這么安靜,有車開過來遠遠就能聽見聲音的??伤麆偛咆Q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見什么動靜。 霍青沒回答他這些問題,而是直接走過來把他拉了起來:“我看看你的傷?!?/br> 過了這么一會兒,邵景行覺得那幾塊傷痕已經沒那么疼了:“好像好多了……” 但他身后,揭開創可貼的霍青臉色卻一變:“你確定好多了嗎?” “是啊,沒剛才那么——”邵景行扭頭往自己肩膀上看去,卻倒抽了口氣,“我擦,這,這什么?”半個小時的時間,那幾塊指肚大小的紅痕竟然擴大了一倍,有兩塊甚至長到了一起,顏色也轉為一種陰沉的黑紅色,仿佛凝固的血液一般。不管這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正常! 霍青盯著那幾塊傷痕看了一會兒,扔掉了已經毫無用處的創可貼:“從我離開之后,你都遇到了什么事?”總共不到48小時而已。 “我就是做了個夢啊……”邵景行慌張地不停側頭去看自己肩膀,卻被霍青把臉給轉了回來:“在做夢之前。你去了哪里,碰見了什么人,看到了什么事,都告訴我?!?/br> “我,我就跟胡原去了一趟古玩街……”這個問題對邵景行來說并不難回答,因為從霍青離開之后,他也就出過這一次門。 “舍利子?九曲珠?”霍青沉吟著,“那個女人接觸過這珠子,你也摸過,還有誰碰過?” “啥?你是說那個女人也不是突發心臟病嗎?”邵景行更慌了,“胡原,胡原也摸過。對了,還有鄭老板??!” 霍青把他的手機扔給他:“給他們打電話,問問他們有沒有做噩夢?!?/br> “這大半夜的……”邵景行一邊嘀咕,一邊還是撥打了胡原的電話。 好一會兒,胡原才接起了電話:“喂,景少?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你在干嗎呢?”邵景行清晰地聽見手機那邊傳來的急促呼吸聲,“我說,你不會這時候還在奮戰吧?”凌晨三點了呢。 “戰什么啊,我正睡覺呢?!焙{整了一下呼吸,“哎,也幸虧你打電話來,不然我還做噩夢呢。媽呀,夢里全是鬼,可嚇死我了,這會兒心臟還呯呯亂跳,感覺都要喘不上氣來了?!?/br> “你也做噩夢了?”邵景行頓時把目光投向霍青,“那什么,你給鄭老板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事!”居然被霍青說對了,胡原也做了噩夢! 胡原莫名其妙:“景少,這,這大半夜的,找鄭老板干嗎???” “你先別問,趕緊打電話!這事很要緊,我一會兒再給你解釋?!?/br> “噢——”胡原掙扎一下,還是同意了。邵景行可是個好金主,只要以后他多給鄭老板拉幾樁生意,想來他也不會在意這次打擾的。 放下手機,邵景行心驚膽戰地問霍青:“這個,這個究竟是怎么回事???” “像是詛咒?!被羟噙€在仔細檢查他身上的黑紅痕跡,“如果能見見那幾個人,可能——” “不是!”邵景行叫起來,“詛咒是怎么回事??!就那個,那個舍利子上會有詛咒嗎?”那不是大德高僧才會有的東西嗎? 霍青嘴角很少見地微微彎了一下,露出一絲略帶諷刺的笑意:“大德高僧?如果那真是大德高僧的舍利子,當然不會。但舍利子不過是人體殘骸的特殊存在方式,高僧所留的叫做舍利子而已?!?/br> 他難得說這么長的一串話,邵景行腦子轉了好幾圈才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說那東西可能是別的什么人留下的……”所以里面蘊含的并不是什么佛氣,而是戾氣和詛咒? “就,就像那什么法老王的詛咒一樣?”其實都不用聽外國故事,單是古玩行里所傳的那些因為動了死人的東西就被詛咒的事兒就數不勝數了,只不過從前他都當瞎扯來聽,萬沒想到居然還有真的…… “那我怎么辦?”邵景行眼巴巴地看著霍青,“那個舍利子恐怕是找不著了??!”當時女人一倒地,現場亂哄哄的,誰還顧得上一顆滿地亂滾的珠子?,F在隔了這么久,上哪兒找去??! 不過還沒等霍青回答,胡原的電話就來了:“景少,老鄭他在醫院!那女的家人晚上找他們家鬧事去了,老鄭突發腦梗,這會兒在醫院搶救,我聽他老婆哭的那樣,人可能——不行了……” 手機差點從邵景行手里掉下去,他也不管胡原還在說話,直接就掛斷了電話,回頭看著霍青:“老,老鄭,不行了……”不可能這么巧的,他們四個接觸過那珠子的人都出了毛病,那玩藝兒肯定有問題! 霍青顯然早就聽見了胡原的話,他微微皺了皺眉,說出來的卻是邵景行完全沒想到的話:“這樣看來,與舍利子無關了?!?/br> “什,什么?”邵景行一下子根本轉不過彎來,“我們四個都出事了??!” 霍青有些無奈地看他一眼,只好解釋:“但你們出事的方式不同。兩人是猝死型,而你和胡原,估計是會每夜都做噩夢,夢中的傷害反映到自身,逐漸積累,最終衰弱身亡?!?/br>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死法,接觸同一件東西會產生完全不同的結果,這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目前這種情況看起來,仿佛是有人怕這四人同時猝死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特意安排其中兩個隔幾天再死似的。 “有人?”邵景行張大了嘴,“你是說,這是有人在背后cao縱?為,為什么???”他得罪誰了,要這么害他? 霍青往他身上掃了一眼,邵景行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問我?我怎么知道。我可沒害過人!”事實上,往他身邊靠的人都是來撈好處的,總不能冤大頭還招人恨吧? 就說了這一會兒話,邵景行忽然就覺得一陣困意襲來,他剛張嘴打了個呵欠,臉上立刻挨了霍青一巴掌——啪! “干嗎打我?”霍青這一巴掌并不重,只是把邵景行的呵欠嚇了回去,憋得眼角都沁淚了,好不難受。 “你不能睡?!被羟嗪唵蔚卣f,“一旦入睡,詛咒又會開始。我不清楚詛咒的時效,可能是幾天,也可能是一夜?!彪m然他覺得下咒人應該是打算慢慢磨死邵景行和胡原,但人命不能冒險,而且邵景行的作用又太特殊了,特事科需要他。 “???”邵景行打了個哆嗦,可是還無法控制地想打呵欠,眼皮更是陣陣發沉,“可是我好困啊,怎么辦……這個詛咒,這個詛咒要怎么解開???” 霍青沉默片刻,目光微微一閃:“我沒辦法,但是——”他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有同事是專門研究詛咒的,他可以——” 他還沒說完,邵景行就跳起來了:“你的同事?他在哪兒?求他來救命??!” 霍青垂下眼睛:“他不方便出來,不過我可以帶你去?!?/br> 邵景行完全沒有發現他語氣和動作里細微的變化,激動地抓住他的衣服:“太感謝了,太感謝了!嗚嗚嗚,幸好遇到了你……”算一算,這是霍青第幾次救他了??!要是沒有霍青,恐怕這回他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不不不,沒有霍青的話,他第一次掉進山海世界就狗帶了,哪還有后頭什么事呢。 “那我們什么時候去?”邵景行強壓著打呵欠的欲望,眼巴巴地看著霍青,巴不得他馬上就帶他走。 果然霍青立刻就說:“現在就走?!彼滞nD了一下,才補充了一句,“可能要多花點時間,你帶點換洗的東西吧?!?/br> “好好好!”邵景行飛快地收拾了個旅行包,“走吧?!?/br> 幾分鐘后,邵景行在摩托車后座上緊緊抱著霍青的腰,頂著撲面而來的風大聲喊:“你這個摩托是自己改裝過的吧?這么快的速度為什么發動機都沒有聲音的?這是哪兒出的發動機?原裝的還是改裝的???”實在沒看出來,一輛看起來不起眼的舊摩托,居然另有乾坤啊。 霍青不自在地動了一下身體:“你坐好了?!辈挥眠@么緊抱著他吧? “我坐得可好了?!鄙劬靶腥耘f緊抱著霍青,整個人都恨不得扒在他后背上,興奮地問,“這速度還能再快點不?我說,你飚車嗎?我以前看過幾次,那些人的車沒一輛比得上你這個的!” 他說的是那些黑賽車。作為一個惜命的紈绔子弟,邵景行自己當然是不敢去參加這種賽車的,但他又很喜歡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所以去看過好幾次。不過依他看,那些精心改裝過的賽車,都比不上霍青這一輛。 霍青很想再加快一下速度,狠狠灌邵景行一嘴風,免得他在自己耳朵旁邊不停地噴熱氣。但是想到他剛剛放棄原則地撒謊騙了邵景行,還是沒有再加速,只是忍耐地側了側頭,假裝沒聽見邵景行的話。 夏天天亮得早,霍青停下車的時候天色已經微明,邵景行環視四周,再看看眼前,頓時咦了一聲:“某某私房菜,我來吃過??!這里菜做得挺好的,就是這個名字吧……我覺得要是改個上檔次的名字,生意會好很多?!?/br> 霍青也抬頭看了一眼招牌,沒有說話。姬小九的取名水平就是這樣,“某某私房菜”,跟“糊糊加菲貓”一樣的敷衍。也幸好這菜館開起來并不是為了賺錢的…… 私房菜館這時候當然沒有開門,不過霍青帶著邵景行從側門進去的時候,剛好有個男人從樓梯上走下來:“小霍?哎,這不是那位小朋友嗎?” 邵景行抬頭看過去,男人五六十歲的樣子,兩鬢微有些花白,眼睛明亮有神,看人卻很和氣的樣子。邵景行向來是不認生的,何況聽男人的話仿佛還認識他,當即就一咧嘴:“大叔您認識我?” 霍青腳下一頓,轉頭對邵景行說:“這是特事科的顧副科長?!?/br> “啊,顧叔——”邵景行立刻換了稱呼。在人事關系上,他的腦子向來轉得快。這位顯然就是霍青的上司嘛,那霍青說帶他來找同事解除詛咒,肯定要經過這位顧副科長啦。既然這樣,他對顧副科長嘴甜一點,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嘛。 顧笙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目光隨便就落在邵景行眉間印堂處:“你這是——” “顧叔——”霍青輕咳了一聲,“邵先生好像是中了什么詛咒,我沒把握,不敢動手亂解,所以帶他過來,您看……” 邵景行看他耳朵根有點發紅,不由得詫異起來——這是羞愧嗎?因為沒法給他解除詛咒,所以覺得自己學藝不精,有點丟人?還是因為沒能救人,覺得過意不去?哎喲霍青真是太實誠了,這年頭想找個像他這樣的好人,簡直不要太難。而且他人又長得這么好看,簡直是心靈美和外在美俱備啊,這一定就叫做兩全其美吧? 他正這么想著,就見顧笙用一種有點古怪的眼神看了一下霍青,然后也咳嗽了一聲,仔細打量邵景行:“邵先生可是有什么異常?” 事關自己性命,邵景行的嘴立刻更甜了:“顧叔叫我小邵就行了。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就是做了個夢……” 他正巴啦巴啦地說,忽然聽見有個聲音從旁邊的櫥柜里傳出來:“榴嗚——” 這是什么奇怪的叫法?邵景行循聲望去,就見半開的櫥柜里有條尾巴一下子縮了回去,之后就從尾巴消失的地方露出了一張喪喪的臉來。 真圓啊——邵景行盯著那張貓臉,忍不住在心里發出了這樣的感嘆——這貓的臉從正面看,如果去掉兩個耳朵,簡直就是個規整的圓??!加菲貓特有的短鼻子是圓心,從那里無論到臉的哪一部分,都是相同的距離…… 但是加菲貓是這樣叫的嗎?邵景行是沒有養過貓的,但他有朋友養過,什么布偶啦美短啦金漸層啦他都見過,有的貓叫得嬌聲嬌氣,有的就豪邁很多,但他從來就沒聽過有貓會“榴嗚”叫的,不該是“喵嗚”嗎?或者是他聽錯了? “榴嗚——”加菲貓仿佛是要證明他并沒聽錯似的,沖著他又清楚地叫了一聲。 這是只藍白加菲,后背的毛都是藍灰色,四肢、嘴巴和胸前卻是白毛,看起來打理得很是干凈漂亮。不過加菲貓所特有的那種憂郁的表情,在它臉上格外明顯,甚至憂郁到了近乎頹喪的模樣,邵景行簡直能從它的大臉上讀出“生無可戀”四個字。 “這貓怪可——”邵景行對這些毛茸茸的小動物還是挺喜歡的,正打算夸獎一下,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呢,這貓就一轉身又鉆進櫥柜里,把屁股對準了他。不但如此,兩條后腿還輪流蹬了幾下,這,這不是埋便便的動作嗎? 邵景行嘴角簡直要抽搐了。雖說他還沒自大到覺得自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朋友家里養的寵物對他的態度一向也不錯,怎么就至于把他跟貓便便一個待遇了?這貓哪里是怪可愛,明明是可奇怪! 顧笙看邵景行表情扭曲,忍不住笑了一下:“糊糊是感覺到你身上的詛咒,所以才有這種反應?!倍也⒉皇鞘裁刺貏e厲害的詛咒,否則就不是埋屎,而是要弓背炸毛豎尾巴了。大概給邵景行下詛咒的人根本沒考慮過會被人識破,所以只是隨手下了個粗糙的詛咒,能把人弄死就行了。 第17章 住下來 說起來,邵景行身上這種詛咒,顧笙一眼就能看個差不多——他印堂發黑,被下咒簡直不要太明顯;一入睡就做噩夢,并在夢中受傷,這也是常用的手法,若不是拿到他的生辰八字,就是從他身上收集了頭發或指甲之類用來作法;自己能從夢中醒來,還能克制著不再入睡,可見這詛咒并不高深,多半是下咒人覺得隨便對付他一下就能弄死,并沒怎么把他放在心上。 綜上所述,邵景行雖然自己緊張得要命,但在懂行的人眼里,他中的不過是最普通的詛咒,稍微動動手就能解除。即使不手動解除,只要跟糊糊呆在一起,詛咒也會漸漸失效。 但就是這么一個小破詛咒,霍青就把人給帶回來了……顧笙心里無聲地笑了一下,繼續對邵景行說:“糊糊是天狗,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怎么解除你的詛咒,但你跟它在一起,詛咒暫時就不會生效?!?/br> 天狗?邵景行不由得又看了一下那只貓:“它叫糊糊?”好好的一只貓,為什么取這種稀里糊涂的名字?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明明是貓,為什么又成狗了?難怪名字都這么糊涂呢,連自己是哪種生物都搞不明白,不糊才怪。 雖然暗地里吐槽,但邵景行沒忘記霍青跟他說過的,特事科是專門處理各種“特別”事務的部門,所以把貓叫天狗,一定也是另有用意的,要不然他還是先查一下,天狗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吧? 邵景行剛低頭點開手機,就聽霍青淡淡地說:“天狗見載于《山海經·西山經》——陰山有獸,其狀如貍而白首,名曰天狗,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兇?!?/br> 邵景行覺得他的語氣里透著一種“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意思,于是尷尬地把手機收了起來,干笑了一聲:“長,長得像狐貍嗎?”但這貓也不像狐貍啊,臉圓著呢。 霍青冷靜地解釋:“貍,原指野貓。意思是說天狗長得像貓,頭部是白色的?!彼豢瓷劬靶心抗鈷呦驒还?,就猜到了他的念頭,“糊糊原本嘴巴也是藍灰色,它畢竟是只貓,只是因為山海之力變異出了天狗的能力,所以不必跟真正的天狗長得一模一樣?!?/br> “原來如此……”邵景行忍不住又彎腰往櫥柜里看了看,“那剛才顧叔說,我要是跟它一塊兒,詛咒就不會生效……” 霍青的臉不由自主地又熱了一下:“天狗御兇。詛咒也屬于‘兇戾’之物,也會被它驅走的?!彼麑嵲谑菦]有多少說謊的經驗,尤其邵景行還一臉把他當救命稻草的信任樣兒,要當面騙他真是挺有壓力的。 邵景行卻根本沒注意到霍青的表情,只顧著去觀察糊糊了:“那,要怎么才算跟它一塊???它看起來不怎么喜歡我……” 顧笙笑起來,走過去從櫥柜里把貓抱出來,放進了邵景行懷里:“這樣就行了?!?/br> “哎——哎!”邵景行剛接手,這貓就靈活地一跳,從他懷里跳上了他肩膀,伸出爪子在他后腦勺上拍了一下。 邵景行倒抽了口氣。貓爪拍下的地方猶如被細針刺了一下,這貓還抓人嗎?要是被抓破了,需要去打狂犬疫苗嗎?他伸手去摸后腦,那種刺痛卻又消失了,摸來摸去也沒摸到什么傷痕,仿佛剛才的疼痛都是他的錯覺。 糊糊拍了邵景行一下之后似乎就滿意了,從他肩膀上又滑下來,趴在了他懷里,看起來打算睡一覺的樣子。 “那個——”邵景行不知道該不該說這貓剛才好像抓了他一下,實在是這貓現在看起來太乖了,跟剛才簡直判若兩貓啊。 他還在猶豫的時候,霍青已經干咳了一聲:“這樣就沒什么問題了。你先在這里住幾天,我去看一下你那個姓胡的朋友,還有那個店老板……”他越說耳朵就越紅,“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解除,解除你身上的詛咒?!?/br> “啊——對對對,還有胡原呢!”邵景行頓時有點汗顏,他剛才光顧著擔心自己,把胡原都給忘記了呢! 很顯然,這個某某私房菜館并不是人人都能來的,霍青可以帶他來,肯定是因為他曾經進入過山海世界的緣故,但胡原就不行了,他可得不到這樣的庇護。要是放著不管,他的下場可能就跟小鄭的老婆一樣了。 說起來,也就是霍青這樣的人了,這種時候還惦記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邵景行十分為自己的覺悟羞愧:“那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