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生氣不值當
楚云笙心思一挑,轉過身看去,臉上表情瞬間僵住,“昭王殿下!” 秦瀾漆黑的眸子審視著楚云笙,楚云笙咬著唇瓣,擠出一句話,“昭王殿下不應該在大廳商議喪儀的事情嗎,怎么在這兒?” “路過,正巧聽見這邊有聲音,還以為是府邸的人不長眼,在這個節骨眼上喧嘩,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你和秦瀾……”秦瀾拉起尾音,令人浮想聯翩。 楚云笙正想辯解兩句,秦瀾卻搶在她前面說,“本來還想說一句節哀,不過看平陽這模樣,完全是我多慮了?!?/br> 完了,這是被秦瀾看出了什么嗎? 楚云笙也不知秦瀾從哪句話開始聽,她道,“剛剛是肅王殿下戲耍平陽?!?/br> 秦瀾瞅著楚云笙那張清麗的臉,眸子幽幽,“我這四哥從來都冷這張臉,更遑論戲耍誰?!?/br> 楚云笙急忙接道,“是啊,可能是肅王不想看到平陽喪著張臉,所以才戲耍平陽?!?/br> “原來是這樣啊?!鼻貫懢碇惨粽f。 “不然昭王還以為是什么?”楚云笙抬眸,誠摯的眸子撞上秦瀾的目光,緊接著又說,“今天見了這么多客人,平陽也累了,昭王殿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說完,楚云笙朝著他行了一個告退禮,然后轉身離開。 身后,聽見秦瀾說,“平陽留步,能在這里碰見平陽并不是偶遇,本王是想去芳華院找平陽,沒想到中途遇上了?!?/br> 楚云笙已經轉了身,正想往芳華院方向走去,腳步一頓,“殿下請說?!?/br> “昭王府距離永寧府有一個時辰的路程,一日就要在路程上用兩個時辰,本王打算處理楚燕璃喪儀期間,都住永寧府?!?/br> 楚云笙一想,好像也是這么回事,“本來應該讓人安排殿下的居處,是我忘記了這茬事,等下讓人給殿下安排?!?/br> “殿下若沒有其他事情,平陽就先回去了?!闭f完,見秦瀾輕頷首,她轉身往芳華院那邊走去。 走到芳華院,正好看見三個侍女走成一排,每個人手中都捧著一個酒壇,那不正是上次在疏影臺她親手封壇的桂花釀? 插肩而過時,楚云笙喊住這幾人,“我不是丟了嗎?!?/br> 捧著酒壇的侍女說,“肅王殿下下令,讓奴婢送入郡主的屋子里?!?/br> “丟了?!背企蠜]多想就說。 那三個侍女猶豫了片刻,應了一聲”是”,然后往回走去。 這些侍女這么聽話,楚云笙反而有些不適應,“等等,回來?!?/br> 那三人走回來,“郡主還有什么吩咐?!?/br> 楚云笙盯著那幾壇桂花釀,“這些真的是秦祁撈起來的?” 三人面面相覷,“奴婢們不知,不過肅王殿下吩咐奴婢的時候,殿下衣衫是濕的?!?/br> 為了幾壇酒,跳水里去,還真是瘋子。她目光在那幾壇酒上掃了一圈,不由皺起眉,“還有一壇呢?是不是秦祁拿走了?” 三人齊齊搖頭,“奴婢不知?!?/br> 肯定就是秦祁私吞了另外一壇,她擺擺手,“行了行了,去吧!” 見她們往池塘那邊去,楚云笙出聲喊住,“站住,我院子在這邊,誰要你去那邊了?!?/br> 怎么說這也是她親手釀的,生秦祁的氣,那她的東西泄氣,不值得! 她繞著池塘旁邊的鵝卵石小路走了一會兒,看到一個面生的侍女走過來,“公主,蘇管家求見?!?/br> 楚云笙在闌珊邊停下,瞅著池塘里那些錦鯉,“請過來?!?/br> 蘇伯是永寧府的老人了,她很小的時候就擔任管家一職,據說好像是母親和父親成婚時,從父親家中跟過來的人。這些年來蘇伯處理永寧府的事情很妥當,母親不當家,哥哥忙御史臺的事情,留在府里的時間不多,她又不會掌家,府里的瑣事基本都交給蘇伯。 如今過來見她,定然是有要事了。 在闌珊處立了許久,楚云笙目光隨著那一尾尾錦鯉轉動,耳邊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老奴見過公主殿下?!?/br> 楚云笙扭過頭看去,孟伯頭上發絲半白,褐色衣服外披著縞素,站在三步開外恭敬行禮。 從前,母親絕大多時候不理會永寧府的事宜,哥哥除了看賬目,顯少插手,她完全是偷閑。就是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兢兢業業忙著永寧府大大小小的瑣事。 楚云笙清冷里的臉上多了幾許溫度,“是府里有什么為難的事情嗎!” 蘇伯說,“殿下讓人安排昭王殿下的住處,肅王殿下找上了老奴,老奴不敢擅作主張,只能過來請示公主?!?/br> 換作在以前,安排一個住處,他完全可以拿主意。但目下,公主只讓人安排昭王的住處,而沒有安排肅王的住處,多年的謹慎處事讓他多留了一個心眼,打聽發現原來是肅王殿下得罪了公主。 這樣一來,他更加是不敢擅自拿主意了。 在游廊時,秦瀾向她提起,她就順口答應了,沒想到秦祁會找上孟伯,楚云笙激動地問,“秦祁為難蘇伯了?” 蘇伯一愣,搖頭,“這倒沒有,只是肅王殿下問起,老奴不敢擅作主張,就過來請示公主了?!?/br> 楚云笙心中一松,蘇伯于她而言就像長輩一樣,秦祁要是真的敢,她才不管什么圣旨讓秦祁來永寧府處理喪儀,肯定會把秦祁轟走。 楚云笙想了會兒,“秦祁的府邸距離永寧府不遠,哥哥喪儀重在誠心,你回去和秦祁說,陛下欽點他主辦哥哥的喪儀,肯定就是看中了他那份誠心,他肯定不會讓陛下失望?!?/br> “老奴遵命?!碧K伯點頭,邁動蹣跚著腳步離開。 蘇伯身上盡顯老態,楚云笙心下頗有感慨,永寧府門庭逐漸沒落,絕對不能等到今上將刀子懸在永寧府上方時才感覺到危機。 回到屋子里后,她讓人拿了一份蘇伯的資料過來,上面寫的都是蘇伯對永寧府的功績,只有寥寥數筆寫到蘇伯的家人,夫人在生大兒子時,血崩而亡,后來大兒子參軍,再無音訊。 看來是一個孤寡老人,只可惜永寧府不能再庇護他了。 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