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走水
說完,楚云笙走到旁邊的書桌上,鋪張紙墨,腦袋里回憶著瑜嵐姑姑的模樣,不多時瑜嵐姑姑的畫像就躍然紙上。 簡單的幾根水墨線條,將瑜嵐姑姑大致的輪廓勾勒出來,神態一類完全沒有畫出來,也不知道暗衛拿著這張紙,能不能找到人。 她依葫蘆畫瓢又畫了幾張畫像,每個暗衛人手一份出去尋找,只留下了個四個暗衛守著她的安危。 尋找的第一天,無結果。 第二天無結果 第三天無…… 算算日子,楚云笙在千福寺也住了這么五六天時間,卻沒有半點瑜嵐姑姑的消息,要不是住持說過,瑜嵐姑姑來過千福寺,楚云笙甚至覺得她可能找錯方向了。 這邊沒有消息,不過另一邊,京城傳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楚云笙正呆呆坐在禪院內,目光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豆蔻喊了她三四遍,這才聽見,“孟小姐來了,說是有事情要和郡主說?!?/br> 楚云笙意外了一下,然后讓人把孟婉兒喊過來。 自從懿親王生變后,除去受太后囑托來找她的秦瑤以外,孟婉兒竟然是第一個來找她的人,楚云笙心下說不上是什么感覺。等到豆蔻把孟婉兒帶進來禪院,她發覺孟婉兒似乎帶著幾分急切。 楚云笙眼眸一閃,給孟婉兒斟了一杯茶水,推到她的面前,“粗茶莫嫌棄?!?/br> 這段時間在千福寺,楚云笙的心性平靜了不少,孟婉兒眉宇間帶著焦急,壓根沒把心思放在那被茶水上,而是拉上楚云笙的手,“平陽jiejie,外面出大事了?!?/br> 楚云笙心一收,語氣多了幾分波瀾不驚,“什么事?” 還有什么事情比得過懿親王謀權篡位?發生這件事情后,楚云笙覺得她什么打擊都禁得起,她眨了眨好奇的眸子。 “禁苑走水,太后娘娘和長公主……”孟婉兒忽然停了下來,沒有接下去。 楚云笙瞳孔驟縮,赫然從作為上站起來,一雙眼睛迸射出銳利光芒,緊緊盯著面前的孟婉兒,“外祖母和母親怎么?” 不知是礙于楚云笙怒意,還是想到那件事心下憂傷,孟婉兒細若蚊音的說,“沒了?!?/br> 說完,孟婉兒偷偷瞟了楚云笙一樣,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楚云笙不信,問了一遍又問一遍……結果還是同樣,人沒了。 她覺得眼前一黑,還好豆蔻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她眼里仿佛浮現出禁苑走水的模樣,火光沖天,所有的東西都在烈火中化成了灰燼,兩道慘烈的求救的聲音回蕩在寶月樓里,寶月樓的外面駐守著一層層的禁軍,然而那些人卻視若無睹,依舊筆直的站著,猶如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她目光空洞的望著前方,不是說懿親王只是把母親和外祖母囚禁起來嗎?懿親王不是要通過她們達到某種目的嗎?怎么會…… 那么上次,在寶月樓就成了她見到外祖母和母親的最后一面了? 她猶然記得,母親神色淡然,那雙眸子也是平靜的,她離開寶月樓時還叮囑她一切小心,要她多和武烈侯府親近一些,說是有武烈侯府這層關系,懿親王不會妄動她。 和母親一比,外祖母就不那么淡定,褪去以往的雍容華貴,蒼老了不少,神情空落落,有幾分像是無依無靠的年邁老人。離開前外祖母喊住她,說是給她準備了一份大禮…… 禪院內陷入死寂,良久后楚云笙才找回她的聲音,“什么時候的事?” 孟婉兒低低的聲音說,“昨天晚上,懿親王下令封鎖這件事,不過最后走小徑傳開來了?!?/br> 楚云笙臉龐清冷,眼底閃過一絲亮色,“這是小道消息?” “這……”孟婉兒見楚云笙這幅清減樣子,心下不忍,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咬牙說了,“昨天晚上,不少人看見皇宮上方濃煙滾滾?!?/br> 楚云笙感覺身體失去了重心,外下栽去。 豆蔻和孟婉兒同時把她給扶住,才避免了跌倒。 楚云笙咬著蒼白的唇,吐出兩個字,“回去?!?/br> 這一路上有些顛簸,楚云笙靜靜的靠在馬車上,神色冷清,緘口不言。 由豆蔻扶著,從馬車上走下來,莊嚴的永寧府已經換上了縞素,映入眼里是一片白茫茫。 楚云笙的身體終于是堅持不住,兩眼一抹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懿親王謀朝篡位早已經不是什么秘密,懿親王還是以皇帝的名義寫下禪讓詔書,為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百年之后載入史冊被后人評價,也不會被扣以殺兄奪位的不好名聲。 現在懿親王皇位來的蹊蹺,太后又忽然間崩了,而且大家都傳走火的不是太后居住的長樂宮,而是重兵把手的禁苑,這樣一來大家心中又多了一重猜測。 后來又傳出,有不少的官員在拙政園門前跪著,求懿親王把太上皇從瀛洲島上放出來,親口證實禪位一說,甚至有幾個清高的官員血濺拙政園。 懿親王原本是定在九月二十九日即位,因為這一些列事情只能先擱置一旁。 拙政園內,懿親王穿著一聲朱紫袞服,臉色死沉死沉,負手站在窗子前,望著外面那些為太上皇請命的臣子。 早在幾天前,他就把這些名字記在了心上,可惜現在動不了,只能等秋后算賬。 秦璟侍奉在懿親王旁邊,同樣冷著臉望著那群人,陰鷙臉上帶著肅殺,“父王,這些人……” 他正準備說下去,懿親王一個目光掃過來,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語氣有些忐忑,“父王你現在大局在握,太上皇的命就在你的指縫之間,他要是想要活命,自然是聽從父皇的話,何不遂了他們的意?!?/br> “他心下恨不得吃我的rou喝我的血,我要是讓他出現在朝臣的面前,肯定咬死我謀他的位。睥睨天下那么長時間的人,又豈會為了茍活這么幾日,給死仇鋪路?!避灿H王重重甩著袖子,轉身從窗子走到沉香木雕紋龍椅上去。 秦璟負在身后的手緊握了握,心下怨憤不平,卻只能裝作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橫了眼外面那些跪諫的臣子,然后走到懿親王的跟前,咬咬牙低頭認錯,“是我顧慮不周全,沒想到太上皇心上這么重的怨氣?!?/br> 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