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他準備的龐清一邊幫忙，一邊懷疑這事情能行么，從來沒見過先生這樣的家庭有這么過生日的。

    倒是莫余一直在打包票，“之前蕭齊云也沒過生日，現在怎么過還不是隨我們安排，只要讓他高興就可以了，生日可不就要高高興興的?！?/br>
    最終龐清也被勸服了。

    蕭齊云生日那天，一直到中午時分他才醒過來。

    反應過來后，蕭齊云依舊照著往年的習慣，準備去一趟墓園。

    不過他現在跟莫余綁定著，所以還必須喊上莫余，否則他一個人也到不了墓園子，好在莫余啥也沒問就跟他走了。

    天色有些暗沉，大中午的天邊的烏云就壓得人心慌。

    墓園里冷風吹過，凍得人一個哆嗦。

    莫余跟在蕭齊云的身后，路過一個又一個修建得極其精美的墓碑，他還從來沒見過像這樣的墓園呢。

    走了有一段距離，蕭齊云才終于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來。

    莫余看了一眼墓碑，一邊寫著蕭柯遠之墓，上面還貼著一張已經有些褪色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笑得極其燦爛，而那張臉和莫余身邊的蕭齊云如出一轍。

    雖說是父子，但他也沒想過蕭柯遠和蕭齊云竟然長得這么像，不過就看照片莫余也能感覺出來蕭柯遠的個性和蕭齊云恐怕是大相徑庭。

    莫余用余光瞄了一下蕭齊云，長得差不多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又回想了一下褚霏，莫余覺得遺傳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啊。

    蕭齊云在墓碑前放下了帶來的鮮花，然后單膝跪在墓碑一邊，伸手整理墓碑周圍有些冒頭的雜草。

    莫余見狀，立刻到另一邊也開始幫忙，不過這個墓園應該是有人定期搭理的樣子，其實沒有多少雜草，唯一冒頭的草芽，應該只是趁著春天悄悄冒頭還沒被發現的漏網之魚。

    認真摳出一些雜草后，蕭齊云就在一旁的石子路上坐了下來，莫余無聲無息地又坐到了他旁邊。

    “這半年多，謝謝你啊?！笔掿R云突然來了一句。

    “啊?！蹦鄵狭藫夏?，“我們不是互相幫助的嘛，還謝謝就太見外了?！?/br>
    蕭齊云向他看了過去，“你……一直都這么……嗯……”他突然之間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莫余。

    莫余抱著膝蓋，將腦袋放在膝蓋上，歪著頭說道：“你是想說我沒心沒肺嗎？”

    “不大準確?！?/br>
    “差不離的意思吧，其實也沒有，我也很慌的，但是我mama以前跟我說過，在難在難的事情，只要人還活著，努力去做了，即使沒做成，自己不后悔就好了，至于結果這個東西，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能夠預測到自己做事情之后的結果的?！?/br>
    “這么樂觀的嗎？”

    “也不是樂觀吧，嗯，算是前進的理由?！蹦嗦柤绲?。

    “前進的理由啊……”

    莫余點了點頭，“所以嘛，人生還是要向前看的，畢竟過去的事情我們也沒辦法了不是，總不能像我們現在這樣，在搞個人生的輪回，你看著才輪回多少時間啊，世界都亂成這個樣子了，要是再弄個更長時間的輪回，怎么會控制得住呢?！?/br>
    蕭齊云安靜了一會，朝墓碑看了一眼，眼神在墓碑一側蒙著紅綢子的地方看了幾眼。

    “那個是？”

    “我母親的名字?！?/br>
    “褚教授的嗎？”

    “嗯，我記得小時候她瘋魔的時候，總是歇斯底里地抱怨，怨恨一切和父親有關的東西，為什么父親會死，為什么爺爺那么快就走出陰霾開始培養我，為什么大家那么快就忘了我父親，為什么死的不是我……”

    “這怎么能怪你?！?/br>
    蕭齊云突然笑了笑，“她生病了，也沒辦法，我知道她其實不是那么想的，我父親那樣的人能看上的姑娘，不會壞的，當年她也是堅持要治療，希望能夠恢復正常的生活，好好地帶我長大，可是她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堅強，我父親對她太過重要，在父親去世之后，她就找不到前進的理由，所以她能找到理由繼續活著還努力做研究已經很不容易了?！?/br>
    莫余囁嚅著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人要往前看的理由也是很重要的?！笔掿R云伸手擼了一把莫余的腦袋，“至少我還有理由?！?/br>
    莫余愣了一下，有些慌張地看向蕭齊云。

    “你這什么表情？”蕭齊云好笑地說道。

    “你……”

    “嗯？”

    “你該不會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吧？”

    “什么？”蕭齊云故意說道。

    莫余皺著一張臉，“就……就不想活了……什么的……”

    蕭齊云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伸手敲了一下莫余的腦袋，“想什么呢你，我還得活著讓齊浩倒霉呢?！?/br>
    “啊?！蹦辔孀∧X袋，“這不是被你嚇的嘛，誰讓你說話那么嚇人呢?！?/br>
    “起來了，回家吧?！笔掿R云起身，順帶將莫余拉了起來，“就剩三四天的時間了，很快就能自由了?！?/br>
    “你都做好準備了？”莫余皺了皺鼻子道，“他們以前訂婚的時候會有什么意外發生嗎？”

    “幺蛾子這種東西只多不少的?！笔掿R云一路跟莫余解釋了一下什么叫做幺蛾子，聽的莫余是滿腦袋的黑線。

    ***

    快要回到蕭宅的時候，天邊忽然雷聲滾滾，閃電配合著傾盆大雨著實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