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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生理上的反應一般,他只覺得中午吃的那頓沙縣小吃開始在胃里翻滾:“兄弟,商量個事兒,你能離遠點嗎,我有點想吐?!甭啡碳螌嵲拰嵳f。 林堰茗的手反而輕輕撫上了他的頭,撫摸著他的頭骨,目光有些不對勁,直勾勾的,似乎能穿過頭上的骨骼直看到他的大腦中去。他緩緩道:“阿嗔,就在這里面嗎……” 路忍嘉只覺得被他觸碰過的皮膚簡直要炸了,好像身體本能在抗拒這個人的觸碰。 他嘗試著想忍耐一下的,真的努力嘗試了,但是實在是沒忍住。 太難忍了,太難忍。 總之下一秒,路忍嘉實在沒能抵過本能,吐了林堰茗一身。 路忍嘉:…… 林堰茗:…… 國光:…… 后面圍觀著的小弟們:…… “我都說了??!你離我遠點行不行!我吐成這樣我也很惡心??!”路忍嘉叫道。 林堰茗面色鐵青,他后退兩步,脫下西裝外套狠狠一摔,就往外走。 “兄弟,我也想換身衣服??!”路忍嘉哀嚎。 林堰茗沒有理他。 但是過了一會兒,林堰茗還真讓人給他送了套衣服過來,還叫人打掃了一下房間。 衣服是一套醫院的病號服。路忍嘉無語,但是還是換上了。 他心里急啊,心道,八公主怎么還沒空投點武器過來……再不來誰知道那個林神經病又有什么saocao作。 想啥來啥,下一秒林渣渣就推門進來了,身后還跟著一個哭喪著臉的男人。 林堰茗換過了衣服,一臉溫柔地望著路忍嘉道:“阿嗔,我找了醫生來看你。放心,有了醫生的幫忙,你很快就會痊愈的?!?/br> 被迫前來的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哭喪著臉說:“林先生,多重人格現在沒有治愈的先例,您說的那個辦法,也不太行啊?!?/br> “怎么不行呢,”林堰茗溫聲道,“沒試過,你怎么知道不行呢?!?/br> . 國光被嚴嚴實實地綁起來了,路忍嘉則被拖到了地下室。那里擺著一張醫用手術臺,還有各種的醫療器械,一看就充滿了令人掉SAN的神經病氣息。 路忍嘉就躺在那手術臺上,手腳也用束縛帶綁住了。 醫生哆哆嗦嗦地翻了翻路忍嘉的眼睛,看了看路忍嘉的喉嚨,聽了聽路忍嘉的心臟,總之很敷衍地搞了一圈兒之后,道:“林先生,真要看大腦有沒有什么問題,至少也是要拍個CT片子的啊?,F在這樣,我是真的看不出?!?/br> “不用這么麻煩,開顱看看就知道了?!绷盅哕?。 路忍嘉:臥槽?開顱? 醫生無奈道:“林先生,這里不具備開顱手術的條件。而且人格分裂這種問題,那就不是物理上能解決的??!” 林堰茗不耐煩了:“我來。你滾出去?!?/br> 路忍嘉:臥槽?你來? 那醫生如蒙大赦一般,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這個精神病跟前。 林堰茗隨手拿起桌上放著的一個什么東西,打開后,那東西發出了滋滋滋的響聲。 是一柄小型的醫用鋸鉆。 挺趁手的。 林堰茗就一邊拿著那鋸鉆,一邊走到了路忍嘉跟前,俯身看他,若有所思道:“阿嗔,你是因為遇到了不想面對的事,才會躲起來。那會不會——這個討厭的人遇到了也想逃避的事,你就會回來了呢?” 說著,便拿著那響著的鋸鉆,逐漸靠近。 路忍嘉眼看著那鋸鉆的鉆頭離他越來越近,嚎叫道:“哥們你有病就去治病??!我死在這里,你以為林嗔能活?” 林堰茗卻不理他,只是拿著那鋸鉆在他頭上比劃來比劃去,苦惱道:“要從哪里開始呢?” 路忍嘉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只想著這次真的是玩兒脫了玩兒脫了,最后只得先閉上眼,而后又睜開,努力擺出一張面無表情臉和低沉冷淡的語調,望向林堰茗道:“你要找我?” 林堰茗的眼睛一亮,結果多看了他幾眼,便失望道:“你不是阿嗔?!?/br> 他說:“我曾經想,哪怕是把你的腦子每一寸都翻來覆去地研究清楚,我也要把原來的那個林嗔找回來。沒想到,這么快,我就要這樣做了?!?/br> 說著,他手上旋轉的鋸鉆便靠近了路忍嘉的皮膚。 “八公主,你再不管我,我可真的要完蛋了??!”路忍嘉大叫道。 有人在他腦海中說:“別吵,來了?!?/br> 路忍嘉的瞳孔放大,眼神呈現出了一瞬間的迷茫,緊接著,那人的眼神逐漸聚焦,冷冷地看著林堰茗。 帶著厭惡和冷淡,像是在看衣服上不小心沾染的臟東西,卻又是……不屑的。 那是林嗔的眼神。 “阿嗔?真的是你!我就知道,這樣可以把你找回來!”林堰茗驚喜地大笑道,拿開了那個鋸鉆,眼睛里已經是徹底的瘋狂。 “是我啊。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br> 下一秒,林嗔已經掙脫了雙手的束縛,那束縛帶對他而言仿如紙糊。他甩了兩下手腕,重新適應了自己的身體,伸手掐住了林堰茗的脖子,狠狠將他甩開。 他的力氣大到簡直夸張。 他起身,撿起了鋸鉆,緩步走到林堰茗跟前。 鋸鉆旋轉著的尖頭正抵著林堰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