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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坐在旁邊湊過來看他想干什么的中原中也,黑發少年笑得愈發燦爛,認認真真開始決定要在自己的筆記本上打標題:“我可是回頭要讓琉璃醬幫我出氣的?!?/br> “出氣?你確定到時候不是男女混雙?” “禮司你怎么可以這么說!” 把臉轉到一邊懶得理他的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看著全副武裝拿起筆似乎真的準備寫什么的太宰治微微皺眉:“你準備要寫什么?” “有很多東西都想寫的哦?!?/br>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太宰治看著自己手上的本子,鳶色的眼睛里劃過一絲流光:“說起來禮司,中也,你們有聽說過一句話么?!?/br> “什么話?” “遺憾, 是能夠在不斷的創作中被一點點補足的?!?/br> 想要寫小說、也終于能夠寫小說的殺手;想要不那么寂寞, 終于也走上了另外一條路的自殺者;什么都不想要, 卻又在內心還未燃盡希望被愛的孤獨者來到新的世界, 遇到了她愛的、也愛著她的人。 “故事,也是可以不斷地被書寫的?!?/br> 筆尖似乎綻放著光芒,少年注視著自己寫下的一行字, 格外滿意地再度合上后看著筆記本上出現的翅膀:“那么接下來, 就拜托你啦?!?/br> “等等, 太宰你手里的是琉璃的庫洛牌?” “嗯?中也這次認得很快嘛。沒錯哦,是庫洛牌?!?/br> 看著“創牌”在空中一閃而過后消失的模樣太宰治笑瞇瞇地摘掉了手套,撐著下巴看向了在一邊愕然的橘發少年:“是心老師給了琉璃,琉璃又交給我的‘創’,create?!?/br> “什么時候給你的?” “差不多是在放假之后回學校,琉璃有找到我,然后把創牌給我了?!?/br> 放假之后……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后沉默了片刻,最后還是宗像禮司斟酌著開口:“那么,太宰你寫了什么?” “我寫我的cp是真的,柚羅醬的cp是假的?!?/br> “……” “……” “等等,別拔刀啊禮司!” 看到宗像禮司無聲的威脅,太宰治立刻抬手抱頭動作格外流暢,然后發現他只是嚇唬自己才慢吞吞放下手笑得有點諂媚:“我能寫的不多,準確來說只能寫一句話?!?/br> “所以這一句話是什么?” “嗯……但也要看琉璃醬怎么去想這句話了,再多我也是真的做不到?!?/br> 太宰治苦笑了一聲,他雖然努力拜托了夏目心幫忙,但是他終究不是創牌的主人,用盡全力也只能在“書”上寫下一句語焉不詳的話。 他甚至于不知道這句話是否能夠影響到小杉琉璃,是否能夠獲得自己和她想要的結局。 “愿你能夠找到,回家的路?!?/br> 縹緲而又帶著些許期盼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從床鋪上醒過來時琉璃睜開眼睛,聽著鬧鐘的聲響站起來,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地走向了衛生間。 洗漱,刷牙,束起頭發后化妝。隔離,氣墊,遮瑕蓋住紅眼圈。鋪上一層散粉,畫好眉毛后簡單上一些眼影,勾上眼線,擰開口紅的蓋子畫上口紅,再用紙巾卸去浮色。 在日本化妝都成了一種禮節的時候,這樣的工作妝容也成為了流水線一樣,5分鐘就能迅速打理完畢的存在。 眼鏡被架好遮去那雙會給人印象過深的眼眸,梳理好不長的中發,琉璃最后回頭確認了一遍自己的公寓,帶上手包后前往早高峰電車。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是這樣地活著、拿到錢、吃中飯晚飯。聽著上司額外的要求與打入賬戶的匯款,將所有的希望都徹底磨滅掉。 小杉琉璃,女,25歲,警視廳文職人員,會計,單身。 是社畜。 有愛著的人么?如果你是說旋轉突進的藍色槍兵,如果你是說運動場上揮灑汗水的梟谷二傳手,如果你是說化身為蛇的銀發瞇瞇眼與橘發大胸可愛御姐,那么是有的。 有被愛著么? 有,被愛著么。 路過一扇不知道為什么放在墻邊的全身鏡,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時小杉琉璃微微有些恍惚。普普通通的容貌,好看、但是被遮擋的眼睛,到肩膀的頭發,比普通女性略高,169,但是沒有到170的高度——太普通了。 日劇里那些沒人愛的人、那些被拋棄的人、那些找不到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的人自然是各有各的缺陷。然而扮演他們的終究還是帥哥美女,又怎么可能是“平凡的你我在對方眼睛里閃閃發光”呢? 平凡?看臉就知道,不是平凡的人了啊。 她繼續往前,交掉材料又拿回東西后坐在工位上做著自己的工作。午飯是自己做的便當,晚飯的話在居酒屋,一個人喝著自己存在居酒屋里的獺祭,聽著店老板偶爾的搭話過完這一天。 游戲,不想玩了。 電視劇,不想看了。 綜藝節目的笑聲,好吵。 手里拿著一聽從冰箱里冰鎮好的可樂,拉開拉環時聽著金屬碰撞發出的聲響與氣泡泛起的浪潮,整個房間就開始變得安靜起來。 有聲音么? 有誰聽得到我么? 有人,會記得我么? 歷史總是在人類的推進下循環往復、不斷螺旋上升。但是在推進歷史的人潮中,她的存在真的是有必要的么? 一直到五歲才有了名字,才有了“琉璃”這個名字,才成為“人”。之后卻又不斷地逃跑,不斷地掙扎,不斷地掙脫一雙雙帶著挑選含義的手,拼死一般地往上攀爬著或許可以從地獄到達人間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