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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也應該知道你快要死了,國常路大覺?!?/br> 周圍由各種結界結成的牢籠并非只關住了一個人,但是要單純看消耗的話,那當然贏的人也不可能是壽命將盡的國常路大覺。 在確認了這一點后色的聲音縹緲而又帶著些許肯定,甚至于他的話語也根本不是什么惡毒,只是在單純闡述著眼前的現實:“你馬上就要死了,而且為了壓制我,你也把你原先放棄的東西都收了回來。所以在你死亡之后把東西交給我,不好么?” “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你以為你那些愚蠢的計劃會成功?” 時間與空間合二為一之后,那么剩下的不變自然而然也會遵循石板的呼喚來到這里。生命是不斷交替出現的,石板的重合,意味著的事情只有一個—— 石板如果說徹底重現,那么這個世界毫無疑問,就會踏上死亡的道路。 在腦海里的聲音帶著些許深意,無色笑得愈加平和,甚至于還帶著些許溫柔:“正因為是愚蠢,所以才會成功不是么?尤其是這種看似天方夜譚的事情,也是確實存在的?!?/br> “你——” “不過你也不要那么悲觀,這個世界并不會真的死亡,畢竟碎掉的東西不可能重新恢復,我也不過是在探究另外一個‘可能性’罷了?!?/br> 不,也不能說是在探究另外一個可能性,而是在這么多年,他一直在一直在尋找,終于被他找到了一個真正意義上,可以被接納的可能。 普通人,異能者,咒術師,咒靈——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為什么要有自己的思想?為什么一定要擁有不同的情感? 同調,把他們都同調成為一樣的想法,讓他們以自己的意志進行生活,這樣不就是最完美的、不會出現詛咒、也不會有人受傷的世界的誕生么? “而且你要知道一點,你的老朋友很擔心你,也知道你即將死亡,所以他決定來看你了?!?/br> 無色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終于透露出些許驚慌的老人,突然覺得他也挺有意思。在人類歷史出現之后石板的存在就已經隱約左右了發展,尤其是在近代,簡直可以說那場翻天覆地、將全世界卷入戰火之中的戰爭也是因為它們。 三塊石板,三個國家,全世界的戰亂。然而終究因為某些原因,掌控石板的人不僅沒有改變世界,還甚至于可以說是窩囊地繼續將石板的存在與異能的選擇隱瞞了下去,完全不去思考他們能夠運用這些做些什么事情。 □□?可笑,太可笑了,這個世界日新月異,怎么可能是單純用這兩個字就可以徹底維持的?是從去年開始兩面宿儺的出現、還是這段時間內詛咒的剬加強,澀谷的事情誰都知道背后所潛藏的意義是什么。 如今橫濱作為海港,也開始發展出了屬于自己的異能地下勢力。詛咒已經開始失衡,在這種情況下異能者越來越多從而導致更多的人死亡,這才是真正的不可控。 “所以啊國常路大覺,只有把選擇權放在人類手里,才是最明智的決定?!?/br> “放在人類手里?你說的倒是好聽,看起來好像很無私的模樣。只不過無色,你說的人類,是不是你自己?” 國常路大覺沒忍住笑出聲,死死地掐著扶手抬起了頭:“但如果說你想要老朽的身軀,倒也不是不可以?!?/br> “哦?” “這具軀殼我當然可以給你,但是與此同時,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br> “什么?” “你只能奪取老朽‘一具’軀體?!?/br> “……” 無色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在感受到國常路大覺的堅定時嘴角微微勾起。是的,他手中已經有了三塊基石之一的時間,剩下的兩塊如果沒有猜錯,空間的那塊原本在小杉琉璃手中作為暫時存放,但是隨著國常路大覺即將死亡,他已經開始收回了這塊石板。 而另外一塊,則是在趕來的阿道夫·K·威茲曼手里。 等到三塊石板到手,如果說那個小杉琉璃還想要因此做些什么,其實對他來說也已經都無所謂了。 “可以,沒有問題,我同意你的要求?!?/br> 在回答完畢的那一刻,無色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上瞬間出現的枷鎖瞇了瞇眼睛,語氣里多了些許好笑:“哦呀,這是束縛?國常路大覺,你居然會覺得你能夠束縛住我?” “老朽雖然已經老了,但也不是那么簡單就能相信你所謂的誓言,以靈魂作為賭注的束縛咒言,自然是再好不過?!?/br> “呵,老狐貍你也不過只剩下用手指頭都能計算的壽命罷了?!?/br> “所以無色,你連這點時間也等不起?” 無色的聲音終于從腦海之中消失,在劇痛緩解的那一瞬間國常路大覺甚至于因為這種短暫的放松想要呻.吟出聲。不過對他來說長久的疼痛并不會讓人失去應有的判斷力,反而會因為這種疼痛讓腦海之中的想法愈加清明。 其中最重要的、最不能給人知曉的那個想法,也會被他深埋在意識海最深處,無法讓任何一個人觸碰。 “威茲曼……” 他苦笑了一聲,抬起手想要按向自己的太陽xue時手微微一頓,仿佛是又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了個略有些扭曲的笑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 “我說過的吧,在靈魂上,我才是唯一的神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