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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 “這個問題本來的確很有探討意義,但是放到現在來看有了太多的漏洞。在整個過程中居然沒有人制止綁架者的動作,這本來就是一件不可能——” “可能的?!?/br> 琉璃隨口打斷了宗像禮司的話語,看著三個人對著她投來的目標懶洋洋地盯著自己的指尖,仿佛是在思考下一回做什么顏色的美甲一樣平靜:“先不管人是怎么上去怎么被綁著的,當然不會有人制止綁架者的動作了,原因的話,‘怎么可以這么做,要知道他也是一條人命啊’?!?/br> “……” “……” 這個語氣,好欠揍。 “本質上這是個社會問題,是什么催生了綁架者有這樣的想法,為什么他會選擇這么做,他背后有著怎樣的故事。綁架的人是不是他的仇人,有沒有對他做什么,為什么一個人就能抵得上五個人的死亡——拋去一切前提才是電車難題的本質?!?/br> “哦呀,那琉璃醬會怎么選?” “我?電車原本向哪里開,就往哪里開?!?/br> “等——” “難道說不對么?!?/br> 琉璃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三個人,表情似乎變得促狹起來:“別忘了,這個時候電車上也是有人的。如果我們把電車拉到了另外一條道路上,那么電車將要和另外一輛電車相撞?!?/br> “這個時候,你們怎么選?” “好~不要用問題來回答問題?!?/br> 五條悟立刻伸出手將想要回答的宗像禮司壓了回去,帶著些許玩味瞥了眼干脆利落二選一之后坐山觀虎斗的太宰治,站起身首先將自己的碗筷放進了水槽:“接下來,麻煩治和禮司幫忙洗碗了?!?/br> “沒有問題,但是下次的話希望五條老師也可以幫忙?!?/br> “沒問題,下次一定~” 宗像禮司深深地看了一眼將鍋里剩下的湯存起來扔進冰箱的琉璃,走到她身邊稍稍壓低了聲音:“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既然我們做不到拯救別人,那么就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吧。而且‘你把電車拉向哪邊就能救下生命’這種論題,本質上過于傲慢了?!?/br> 輕輕關上冰箱的門,琉璃扭頭看著洗個碗估計要碎一半的太宰治撇了撇嘴:“與其糾結這些,還不如把問題給扔回去,或者說擔心晚上我們有沒有能用的餐具比較好?!?/br> “琉璃?!?/br> “嗯?” “你是認為規則大于生命?” 從電車問題里可以看出很多事情,只不過宗像禮司并不覺得琉璃是這種按照規則去走的人,不管是上次在村子里還是之后,她的表現都并非是這次電車問題中所說的那樣“讓電車該走哪里走哪里”。 “是的,唯有高于生命的規則,才能保護生命;同等的,正因為規則高于生命,大部分生命才能在規則之下自由地生活?!?/br> 略微停頓了一下后,琉璃轉頭看著表情復雜的宗像禮司表情淡然:“這是我一貫的概念,從來都沒有變過?!?/br> 站在門外的五條悟看著率先走出來的魔法少女,抬腳跟上她的時候笑意依舊十分明顯:“這么直說真的好么?‘大部分’?!?/br> “所以太宰快刀斬亂麻,直接看透你的想法給了個‘最優解’?!?/br> “他很聰明,也不需要我去點破?!?/br> 對太宰治這個少年,五條悟倒是覺得只要在“同伴”身邊,按照他自己所想的走下去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事情:“倒是禮司,稍微有點太執拗了,需要你的幫忙?!?/br> “這算是交易?” “不?!?/br> 和她一路走在無人的校園之中,感受著溫暖春風的吹拂五條悟語氣也變得慵懶起來:“這是一個試探?!?/br> “你終于不裝了?” “現在對琉璃醬也沒有那個必要?!?/br> 他的聲音里似乎一直帶著些許笑意,哪天如果說這種笑意消失了,看到他真正生氣了的樣子反而應該會很可怕。 “五條……老師,你有沒有不笑的時候?” “有哦,而且還很多?!?/br> “那以后可以和我說話可不可以也不要笑?” 她不想習慣他一直這樣帶著笑容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如果長時間這么相處下去,她太容易會覺得這樣的五條悟才是真正的他。 “難道說是因為琉璃醬害怕了?” “嗯,害怕了?!?/br> 停下腳步后看著繼續往前轉頭看著自己的銀發男人,小杉琉璃抿了抿嘴才繼續跟上:“很害怕?!?/br> “怕什么,我又不會吃掉你?!?/br> “這種話也是可以和15歲的魔法少女說的?” “嗯?我可沒有別的意思,是琉璃醬自己想歪了?!?/br> “……” 好的對不起,是她想歪了。 “不過我也確實很驚訝,琉璃醬居然會對我坦誠,好難得?!?/br> “因為你很強?!?/br> “那么說這種話,也是因為求生欲?” “……嗯?!?/br> 太宰治已經看出來了,但是宗像禮司沒有。在飯桌上說出這種近乎是發自內心的真話,某種意義上就已經表明了這一點—— 她的確是在害怕五條悟。 “琉璃醬什么都沒有做,為什么要怕我呢?” “因為——” “是因為你腦海里那些略有些反社會的想法,還是因為你并非這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