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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的抽噎聲從小巷中傳過來,練武之人的耳朵比常人敏感許多。秦子業本不想多管閑事,只是這聲音聽著太過于稚嫩。 蘇農今天去山上摘了野果子,自己都沒有舍得吃準備帶回去給備考的兄長,結果被街上的混混搶走了,還順便打了他一頓。 聽見腳步聲向他靠近,他沒有理會。坐在墻角把頭埋在膝蓋里,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秦子業對此挺無奈的,他低聲道:“男子漢不能哭?!?/br> “我還小,我不是男子漢!”蘇農炸了,他抬起臉來對著秦子業辯解道。 蘇柏在里面把飯做好了,他看見在地上的酒壇子,眼眸閃過一絲厭惡。他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比不上在學堂穿的衣服。 他走到門口準備看看自己的弟弟什么時候回來,他沒有看見人影,目光總是會移到他的隔壁,唐朔以前住的地方。 蘇柏的手指握緊,眼眸陰暗。他雖然跟崔進有一絲交情,可他也不敢說出自己的處境。他是寒門子弟,可是他不想變得和唐朔一樣,被嫌棄,被嘲笑。 唐朔這個人在學堂里也從來沒有揭穿他。 秦子業被蘇農拉著來到了貧民窟,秦子業其實對著蘇農所說的在學府里常常第二名的兄長有一絲好奇。 蘇柏在門口就看見蘇農蹦蹦跳跳的拿著一根冰糖葫蘆,看見他后,飛快地向他撲來。 “兄長,這位叔叔給我買的,他是個好人?!碧K農扯扯蘇柏的袍子,天真的說。 秦子業聽見這聲叔叔,嘴角抽了抽。 “好,兄長知道了,小農先去吃飯,我跟這位公子聊一聊?!碧K柏摸摸蘇農的頭,蘇農聽話的點點頭。 “叔叔,謝謝你的糖葫蘆?!碧K農童聲童氣的說,對著秦子業鞠了一躬跑進去了。 “不知道這位公子有何指教?!碧K柏待蘇農跑進去后,臉上柔和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戒備起來。 “你弟弟被人欺負了我幫了他,他說他有一個了不起的兄長要帶我看看?!鼻刈訕I壓低了聲音。 “多謝這位公子的好意,糖葫蘆的錢蘇柏現在就還給公子?!碧K柏穿著洗得發白的袍子,對著秦子業不卑不亢。 “不用了,公子有高才不要浪費了?!鼻刈訕I看見蘇柏周身的氣度,輕笑一聲:“你弟弟很可愛,下次讓他別叫我叔叔就好?!?/br> 秦子業看著蘇柏驚疑不定的眼神,他轉身離開。 他只是想看看這個學府第二是怎樣的。重視親情,氣度適宜,學問應當也是不錯的。 心智堅定,目標明確。秦子業想到蘇柏袖口不小心露出的青紫傷痕。 這樣的人在《權力男色》中沒有任何描述,就跟蘭姜一樣,是這個世界的盲點。 又或許是他們還沒有遇上機遇時,半路夭折了。 “公子,你怎么把在回門那日給世子爺繡的荷包扔了?您還沒有給世子爺呢?!眲匆娫谥窨鹄锏暮砂陕晢柕?。 “這個荷包配不上他,我要再給他繡一個?!比萜庾旖羌毼⒌男α诵?。 不都是公子您繡的嗎?這么還不一樣。劉書心中嘀咕,也沒有再說話。 公子高興就好。 一道涼風從遠王府探子的后面吹過,探子紋絲不動,目光還是緊緊地盯著安陽侯府。 秦子業落到練武場內,把身上的斗篷摘了下來。 給自己又擦完藥,秦子業看著自己手上的白紗,嘆口氣。 他緩步向書房走去。 容柒放下手中的針線,腦子突然發疼。他坐在椅子上,劉書見狀連忙去給容柒按頭痛。 “皇太君殿下,久仰了?!币坏缆曇羧缤б?,分不清是男是女,高高的臺階上滿是慶國朝臣的尸體。 連龍椅上都沾染了鮮血。 容柒臉色發白,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公子,你沒事吧?”劉書擔憂道。 容柒的渾身細微的顫動,那是一種從心底升起的絕望和憤怒。容柒深吸一口氣,眼眸詭譎。 秦子業在書房翻到了一本詩集,看了看,全是一些關于情愛的詞句。 秦子業心中不是很在意,手上卻很誠實地翻開。 里面的言語看得秦子業頭都大了,他關上詩集。又去拿起了兵者記事,這本書他都看了幾遍了。 秦子業在桌上又翻了翻,然后他看見一個沒有名字的書壓在硯臺底下。 他好奇地挪開硯臺,抽出那本書,翻開第一頁。 ! 秦子業耳尖動了動,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羞赧。 第一頁的場景現在印在他腦海里,好似已經住進來了。 秦子業心尖發熱,把無名書壓在硯臺上面,眼眸濕潤又羞。 在書房里怎么能有這樣傷風敗俗的書! 秦子業覺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兵部的事他必須要得到戰將軍府的支持,明天跟著容柒去相國府要造勢,包括云將軍府會向他表示謝意也是要借著云將軍的鳳。最好是安城公主那邊能成,這樣他就能上朝了。 如果容柒那個樣子一定會很刺激吧? 秦子業腦子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個想法,秦子業心里又開始心潮澎湃了。 潔白的瓶身,筆直又無力的的枝條,濕潤的花蕊。 秦子業壓下心中的漣漪,打算去花園里吹吹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