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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賈雨村礙于咱們家,胡亂判了案子。我以為這事兒就算是過了,結果昨天晚上我夢見了菩薩。 菩薩帶著我去看了咱們家之后的下場,那可真叫一個慘啊…… 你的案子又被人翻出來,最后你被判了流放六千里。那可是不毛之地,我的兒,你不知道有多嚇人…… 這香菱是絕對不能再在咱家了,把她送回姑蘇,找到她的親生父母,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到京城后,你切不可再像金陵那樣恣意妄為。要知道咱家雖然是皇商,可也只是皇商而已。 士農工商,商賈排最末,咱家雖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但一直都是排在最末。 如今你爹爹沒了,咱們娘幾個更是沒了依靠,你可要爭氣啊。 要不然咱娘仨就真是,猶如小兒懷金過鬧市,誰都能打咱家家產的主意。 到了京城,你姨母要是留咱們住賈家,咱們可不能住。老宅已經破敗的不像樣了,我派人走陸路先行趕往京城,先買一個宅子住著,回頭再慢慢修繕老宅?!?/br> 薛蟠有些不以為意:“娘你多慮了,到了京城有姨母和舅舅在,誰敢打咱們家的主意?” 明熙冷哼了一聲:“若是你那個好姨母打咱們家的主意,你待如何?” 薛蟠啊了一聲:“不可能吧?媽,你怎么突然胡思亂想起來?” 明熙擺擺手:“我不是胡思亂想,而是昨天夢見菩薩,聽她講經突然就開竅了。你的事情是你姨母給辦的,結果那賈雨村是怎么斷的案?明明是惡奴傷人,直接拿人便罷了,他非得繞了一圈那么麻煩,而且是后患無窮。 你想想,你現在已經被死亡了,你姨母每次寫信都要提及你meimei和寶玉的親事。她不是打咱們家的主意是什么?” 薛蟠嚇得腿都軟了:“媽,那我怎么辦?我不想死??!” 明熙瞥了他一眼:“那你就要乖乖聽話,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門?!?/br> 薛蟠雖然有些怏怏不樂,但他這個人吧,唯一的好處就是孝順,薛姨媽說什么,他應什么,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 等到薛蟠走后,寶釵湊到明熙身邊:“娘,姨母真的這么……” 明熙把她摟到懷里:“以前是娘糊涂了,你姨母什么樣的人,我跟她做了幾十年姐妹,再了解不過了。 她可不是一個和善的好婆婆,你珠大哥去了之后,你珠大嫂帶著蘭兒過得很艱難。我又怎么舍得讓寶兒去受罪? 再說說寶玉,那就是從小就愛吃丫鬟嘴上胭脂的好色之徒,以前媽被你姨母一忽悠,覺得知根知底,現在想想實在不是良配啊。 寶兒,把你的那個金項圈取下來,這個項圈太重了,媽先給你收起來。把這塊平安玉牌戴在身上,這是棲霞寺的老禪師親自給開過光,并在佛前供奉了很久,可以祛邪保平安?!?/br> 寶釵把金項圈取下來,明熙看了金鎖上那兩句“不離不棄,芳齡永繼?!?/br> 對寶釵說:“現在想想那一僧一道有些邪門,這句話跟寶玉生來帶的那塊玉上的八個字倒像是一對“莫失莫忘、仙壽恒昌。 我們要是戴著這個去了,人家還不定怎么說嘴呢。她們家老太太可是個厲害角色。 你回去告訴鶯兒,你有金鎖必須玉來配的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敢出去瞎胡說,我直接就發賣了她?!?/br> 明熙讓零七放出一個智能仿真機器人,給他做了一份能以假亂真的身份文書。之后讓他帶著銀票趕往京城,買一座合適宅子,并在她們進京之前收拾干凈。 她可不想拉著家當狼狽的去投奔王氏,然后擠在梨香院那個狹小的院子里。 薛家包這條商船很大很豪華,是漕幫的生意,在這大運河上就沒人敢打主意,安全是絕對有保證的。 船順著大運河北上,整整走了一個多月,原主暈船暈的厲害,明熙適應了一周才慢慢好一些。雖然還有些不舒服,但最起碼不是一睜開眼就頭暈目眩惡心了,能出了艙門,去甲板上透透氣。 船每到一個渡口都會??堪胩煅a給一下,明熙就帶著薛蟠、寶釵下船轉轉,順便買一些當地的特產。 有兩回,他們遇到了西洋商人,他們帶的東西被明熙買走了大半,其中多半是大清沒有的種子。 她這些天在船上沒事就琢磨,薛蟠能干點兒啥。不讓這孩子閑著,省的一天到晚惹是生非,明熙可不想總在后面給他收拾爛攤子。 但這貨太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做生意都能賠光。直到看到這些西洋種子,明熙覺得讓薛蟠勤勤懇懇的種地不錯。吃的肥頭大耳,不多活動,怎么減肥? 懶不怕,她就喜歡收拾懶孩子,一手胡蘿卜一手大棒,只要打的夠狠,明熙就不信了還能改造不好他。 明熙這一路花錢如流水,薛蟠自己就是個敗家子,沒覺得他娘花的多,倒是寶釵勸過兩回:“媽,前兒你還說咱們家今時不同往日呢,怎么突然買了這么多東西?那些洋人賣的那些種子價格死貴,說不定根本就是騙人的……” 明熙笑了笑:“你爹以前天南地北的到處跑,跟我說過很多西洋來的種子。我買的里面就有那些,咱們家到了京城反正是要買莊子,到時候在莊子上試著種一下,看是不是真像你爹說的那樣?!?/br> 寶釵一聽明白她娘為什么突然這么拋費,肯定是看到那些種子想起了去世的父親。她心想其實算下來也沒多少銀子,能讓母親開心,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