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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對于追巡演的人,對于自己這個表演的人來說,都不會太乏味。 這天中午,牧旬跟團隊一起吃完飯,各自回到賓館午休。 他坐在椅子上,看著舞美的相關設計,卻總覺得缺點什么。 做出些刪減后,覺得比之前好些,看了眼時間,估摸著韓郁辛現在大概有空,就準備發給人看看,想獲得些許反饋。 牧旬打開手機的聊天頁面,剛剛想給韓郁辛發送消息,卻不知怎么的動作頓住。 最近牧旬忙得暈頭轉向,基本除了睡覺都在工作,如今看到這個聊天頁面才發現,他與韓郁辛的上一次對話還是一周前。 之前即使再忙,間隔一兩天都會發個消息的。因為通常都是韓郁辛發信息過來,牧旬跟著回復,基本習慣這種模式,偶然想到就過去了,所以牧旬居然現在才反應過來。 牧旬指尖滑動窗口,查看著一周前的聊天記錄。 原本會出現的炸毛吐槽暴躁全沒有,韓郁辛有問必答,禮儀方面沒有任何錯誤,度量把握得極好,可就因為太到位了,反而給人一種疏離感。 情緒維持在平直區域,像是在刻意與自己拉開距離。 牧旬看完這些對話,不禁陷入沉思。 因為異國還有時差的原因,他們接觸都是在網上。關系也就靠著這個聊天窗口來維系,沒有什么能夠出格的地方。平常對話相處十分愉快,也沒什么沖突爭吵。 所以問題出在哪? 牧旬在腦內過了一遍,突然發現,似乎是從音樂節那天開始變化的。 緊接著,他又想起來音樂節當天費頜的異樣。 于其在這里胡亂猜想,不如直接行動。 說做就做的牧旬,立即出門去找費頜。對方的房間門虛掩著,他在門上敲了兩下。 “進來!”費頜說。 牧旬走進去,來到費頜旁邊,手指撐在桌子旁邊,“問你件事?!?/br> “什么事?重要的事情嗎?等等,先讓我把這個給弄完??旌昧??!辟M頜注意力面前電腦上,正一心兩用跟牧旬說話。 “你弄你的,”牧旬垂下眼瞼看著費頜,開口問:“之前音樂節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這才過去多久啊。別小看我的記憶里!”費頜隨口道。 “你讓我拿一張票,是想讓我給韓郁辛?”牧旬繼續問。 費頜注意力還在屏幕上,大腦還沒轉過來,直接脫口而出?!皩Π?,韓總似乎想讓你送他票。我直接給的他還沒要呢。后來你沒給,他似乎自己買票飛過來看了。后來韓總氣壓低了好幾天,弄得我戰戰兢兢的。真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啊?!?/br> 等費頜腦袋反應過來后,手上動作猛地停頓。 我剛剛講了啥? 霧草,我把韓總給賣了! 在熟悉人面前管不住嘴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掉!我這嘴什么時候能上個栓! 費頜心里抓狂,抬起頭露出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你剛剛,什么都沒有聽到,對吧?” 牧旬秉持著做人留一線原則,沒有戳穿對方的自欺欺人,隨口應了聲?!皩??!?/br> 這回答比否定殺傷力更大。費頜整個麻了。 果然三心二意要不得! 費頜心里哀嚎,露出抹訕訕笑:“我剛剛瞎講的,你不要誤會?!?/br> 誤會什么? 牧旬覺得這人大概又腦補了什么。不過他沒有管太多,得到想要的消息后,也沒有繼續呆在這的必要。 “走了。加油?!?/br> 牧旬拍拍費頜的肩膀,在對方那生無可戀的目光中往外面離開,還細心地給對方關上門。 往房間走去的路上,牧旬想著費頜的話,若有所思。 所以說,韓郁辛這段時間不對勁,是因為自己沒有送他門票,他生氣了? 人前風光霽月溫和有禮的韓郁辛,背后說不定正氣呼呼地吃甜品。牧旬還給人聯想了個Q版小人形象,然后成功被腦補給囧到了。 不過既然知道了原因,事情也就好辦了。 他回到房間,看了眼時間,估摸著此時韓郁辛應該還沒睡,就發了個消息過去:【在嗎?】 韓郁辛剛剛從晚宴回來,此時正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今天的晚宴一如既往。 所有人有著共同的目的,結交人脈,交換消息,獲得機會等等。 大家戴著微笑面具互相捧場。 而自己也與周圍人客套著,得到想要的消息,完成計劃的目標,所有都十分順利。 衡量、冷靜、利益糾葛、虛與委蛇。 這才是韓郁辛熟悉的,擅長的場合。 這才是他該做的,這才是他的生活。 倏忽,韓郁辛又想到牧旬。他們似乎,已經一周沒聊天了。 可能是今晚喝的酒有點多,讓人有點暈。 這一暈,就免不了思緒亂飛,想要放縱自我。 而在這個空隙里,原本壓抑在心底的,以為已經忘卻的記憶又重新浮現上來。 周圍跳躍歡呼的聽眾,震蕩波動的音樂,以及那站在舞臺上明亮而耀眼、有著攝人心魄魅力的人。 熾熱異常,張狂異常,狠狠戳中內心。 強烈沖動席卷他所感官,掀翻所有理智,讓人只能聽到一聲聲,來自骨髓血液,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