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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招呼的北戎騎兵調轉馬頭,也向著西北軍沖過去。沒等他們沖到近前,西北軍中號角又起,隊形一下子從中間裂開,北戎先沖過來的騎兵便沖進陣中。阮垓覺得不好,連忙讓自己的號手吹號召騎兵停下,一時哪里停得住,足有七八百騎沖到了西北軍的包圍之中。 就見西北軍陣型突變,前面的兵士舉盾在手,后面的兵士手里□□在握,不顧馬的沖力,直直沖著馬肚子捅去。跑在前頭的馬肚子中槍,悲鳴一聲人立而起,上頭坐的騎兵一個不防被掀于馬下。 第三個西北軍馬上上前一步,手起刀落收割了落馬北戎人的生命。這樣的場景非止一處,不過半刻的功夫,沖進包圍圈的北戎人已經去了十之□□。 陣外的阮垓氣的哇哇大叫,能沖鋒在前的,絕對是北戎人的精銳,一下子去了七八百人,他的心都疼的滴血。大手一揮,阮垓帶著剩下的北戎人不再理會平州軍,轉而集中殺向張賈帶著的西北軍。 “許進,你他娘的再裝烏龜,老子就引著北戎人去平州城了?!睆堎Z在馬上大吼一聲,隨手砍倒一個沖到他馬前的北戎人。 平州守將許進聽到了張賈的吼聲,也把手一招,平州軍在北戎人的身后掩殺過去。戰場上一下子膠著起來,雙方都殺紅了眼,喊殺聲、戰馬被刺的嘶鳴聲、兵士被傷后的呼痛聲,不絕于耳,把荒原渲染成了人間煉獄。 有了平州軍的加入,乾朝軍隊在人數上已經與北戎人差不多。剛開始北戎人沖擊又去了七八百精銳,士氣大跌,哪怕都紅了眼想向西北軍復仇,奈何西北軍總是三五成群的對戰,就算一個小團體被沖散,余下的人馬上會快速的組成另一個小團體,配合的一樣嫻熟。 這讓只注重自身沖鋒的北戎人吃了大苦頭:就算個人戰力上北戎人更機動更有力,可是一個人對付幾個人,很快就會顯出疲態來。 阮垓情知今日自己占不到便宜,率先打馬撤出戰圈。他身后也有護衛,幾十個人一起行動,很是顯眼。北戎人見自己的主將撤離,都明白了他的意圖,漸漸的想向阮垓靠攏。 張賈向西北軍的兵士們大喊:“北戎人敗了,殺!”喊了一聲不算,嘴里還有興致唱了起來:“大刀——向,北戎人的頭上……” 聽到的西北軍一齊高喊:“砍去!”兩個字吐的咬牙切齒、氣沖霄漢。越來越多的西北軍,一邊砍人一邊高唱,不光北戎人聽了身上一緊,就連平州軍聽了,也覺得頭皮發炸,恨不得跟著大吼出聲。 他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么做的,沖向北戎人的身影也越來越堅定,仿佛這么吼著,殺北戎人真如砍瓜切菜一樣毫不費力。 絕大部分北戎人是聽不懂張賈他們吼的是什么,可是阮垓不在其列——北戎的貴族們都是有上進心的貴族,他們的夢想就是南下占領乾朝的花花江山。要做這江山的主子,漢話還是都學過幾句的。 如此氣憤,阮垓哪里還能在戰圈外看得下去?又帶著好不容易從包圍圈中沖出來的北戎人,沖向乾朝軍中。就在這時,北戎人身后又沖出一支隊伍,嘴里同樣吼著大刀向北戎人的頭上砍去,再次配合著張賈等軍,對北戎人形成三面夾擊之勢。 戰斗從卯初時起,至辰末時止,阮垓只帶了兩千多人倉惶逃出戰場,向著北戎方向跑了。許進打馬到張賈面前,向他行了個簡禮:“多謝張將軍解了平州之危?!?/br> 張賈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若不是我西北軍四營的兄弟陷在這里,我才不管你平州的爛事?!?/br> 這就有些尷尬了,許進還當張賈仍在氣憤去歲自己沒有增援西北軍之事,不由老臉一紅:“西北軍此次仗義援手,異日許進要是再行坐視不管之事,便如豬狗一般?!?/br> 張賈沒好氣的睨他一眼:“老子現在就餓著肚子呢,也沒見你管一管?!?/br> 許進有些不解的看著張賈,大家剛才都在打仗,誰不是餓著肚子呢?就算現在就埋鍋造飯,也得等飯熟了再吃不是?張賈見他沒聽明白,不由氣結:“你當我四營為何這么巧,有一半的人都來了這里?難道我們將軍能掐會算,知道北戎人今年要攻平州?” 對呀,許進就是納悶這個呀,要說北戎去年被西北軍打的不輕,今年不敢犯西北行營才改道平州,這西北軍的四營,來的也太巧了點兒吧,好象早就知道北戎人來攻一樣。 見許進還是不解,張賈沒好氣的把喬南如何昧了西北軍十日之糧,西北軍中斷炊,為防軍心不穩,不得不分出一半的人進行野外生存訓練,所以才與北戎人碰個正著,還解了平州之圍等事,一一說了一遍。 “他奶奶的,老子這就去問問他是怎么想的,那銀子比命還重要嗎?”許進聽后破口大罵,要是喬南現在就在面前,他一定要扒開那人的腦子看看,里頭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斷西北軍的糧,這已經不是自尋死路,而是不把西北一境的安危放在心上了好不好。 “張將軍放心,我這便回城分出一半的糧草先運往西北行營,再問問那個狗官是不是北戎人安插的探子?!痹S進向張賈一拱手,命號兵傳令,帶著平州軍馬往城內疾馳而去。 張賈看著留下一路煙塵的背影,心里這個氣呀,娘的你不想打掃戰場就直說,找這么個借口顯得你很機靈嗎?再想想自家將軍給自己的命令,看看一地的北戎人尸首,張賈哀嘆一聲:“娘的,勁使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