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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說了一句就不打自招了,左侍郎覺得太沒成就感,干脆有話直說:“你自己心里清楚影射的是誰,別人也不是傻子,要跟你一條道跑到黑。四皇子大度不與你計較,本官卻不能任由你一人攪亂工部的風氣。你還是回家歇上幾日,想明白自己錯在何處再來吧?!?/br> 賈政整個身子都要塌了,卻自以為抓住了左侍郎的語?。骸肮げ渴鞘ト说墓げ?,不是左侍郎大人你的工部。我要去圣人那里參你,在工部結黨營私,排斥異己?!?/br> 好膽。左侍郎已經不耐煩與他分辨:“請,賈主事什么時候見到圣人,參了我我與你到大朝會分辨明白。出去!”最后兩個字極不耐煩、極憤怒,剛才那個不肯給賈政打簾子的小吏,應聲進了公房,下巴抬得高高的向著賈政不陰不陽道:“賈主事,請吧?!?/br> 請,往哪兒請?賈政回了自己的公房之后,淬了毒一樣的目光在剛才左侍郎點出的幾個人身上轉來轉去,人家卻一個眼神都欠奉?;氐礁?,想著自己應該去向王子騰求救,卻發現自己影射四皇子的時候,沒少捎帶自己這位舅兄。 接下來的幾日,賈政瘋狂的在自己認為可以幫自己彈賅左侍郎的人家奔走,可不是主人不在家便是主人外出會客去了。保齡侯與忠靖侯與他是表兄弟,倒是都見了,可是兩人都說自己不認識什么御史,找不到能替賈政上奏之人。 王夫人那里倒是收到了王子騰讓人送來的一封信,信里嚴辭告誡王夫人,她要是再不勸著賈政些,賈政就不僅僅是在家思過這么簡單,就連宮里的元春,能不能活下去也在兩可之間。 王夫人的腿早已經養過百日,可左腿瘸了就是瘸了,日后再也不能出門交際,現在又收到了王子騰的信,一下子憤怒起來:賈政這是想讓一家子都替他陪葬不成? 憤怒的王夫人,顧不得不出二門的規矩,讓人抬了自己到賈政的外書房,兩個人再次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流。等賈珠被人請去參加會談的時候,兩人的交流已經結束了,王夫人還好,賈政滿臉都是指甲印子。 賈珠看都沒看賈政一眼,只關心的將王夫人扶著坐下:“太太可還好?” 王夫人一看自己的長子,不由悲從中來:“珠兒,你可要替我爭氣呀,我在這府里只能指望你了?!?/br> 又來了,賈珠難道不知道他們兩個這次交流的□□是什么?不過面上還是感同身受:“請太太放心,我覺得自己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明日便開始重新讀書?!?/br> 賈政聽到賈珠要讀書,不由冷哼一聲:“快別說讀書,我聽了都要替你臊死了,誰如你一樣應個春闈還被人抬回府。不過是拿著讀書的名頭,弄銀子自己花銷?!?/br> 你這么有自知之明嗎?賈珠輕輕撇了賈政一眼,成功的把他剩下的話逼回嗓子里,叫了丫頭扶起王夫人,跟著回了內宅,全程沒與賈政說一句話。 賈政恨恨的把書房砸了一個遍,讓人重新收拾的時候,下人期艾回道:“老爺,庫里的東西不齊全,是不是請太太……” 書房里唯一沒被摔破的杯子,也追隨自己的同伴去了。賈政吩咐一聲:“缺什么少什么,先從珠大爺書房里挪過來能著用?!?/br> 不一會兒,賈政的吩咐就被人報到王夫人這里,讓王夫人剛停下的哭聲,又高昂起來:“他這是連臉面也不要了嗎?” 第120章 賈珠心里很同意王夫人的話, 神情卻現出凄然來:“現在還只是老爺一個人要用, 等過上一二年環兒大了,這書房里的東西……”是頂不住三個人用的。 王夫人恨恨道:“一個賤人生的賤種, 也想讀書?” 賈珠不跟她探討賈環應不應該讀書, 只管搖頭:“太太,老爺現在不上衙, 日日在家鬧上一場, 我便是有心讀書, 只怕也難清靜?!?/br> 王夫人不得不同意賈珠的看法, 苦惱的問:“你不在府里讀書, 便只能去國子監??墒抢蠣攧倓偦馗歼^,你現在去國子監,那些人閑言碎語又如何受得?” 賈珠輕松又堅定的道:“真想讀書, 又何必非得去國子監?!?/br> 王夫人自然希望賈珠有成——現在他們已經搬離了榮國府, 賈政官眼看著也做不成了, 二房不想淪為平民百姓, 現在看唯有賈珠科舉做官一途。 便是將來元春在宮里出了頭,前朝有個做官的兄長, 哪怕官做的小,也比平民百姓的兄長強——便是元春出頭后想拉拔娘家,替兄弟在陛下那里求情, 是讓做官的兄弟直接升官容易,還是給一個平民百姓賜予官身容易,還用問嗎? 王夫人在榮國府時, 對賈珠冷淡了些,是認為賈珠身子不好,只能寄希望于賈寶玉??墒前岢鰳s國府這么些日子,賈寶玉一次沒到新家向自己請安的行為,也讓王夫人知道那孩子是指望不上的。 加上賈珠表現的太過體貼,王夫人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能讓賈珠好好讀書,就算是讓賈政“病臥在床”去不得外書房,她也愿意試試。 “我現在便去與老爺商量,讓他每日該出去會文會文,宴飲宴飲。我的私房雖然不多,支撐到你科舉還是沒問題的?!蓖醴蛉擞X得一下子就讓賈政病臥在床不大好看相,不如先讓他每日出門去算了。 哪怕王夫人有她自己的目的,賈珠還是覺得她比賈政要拎的清,不過他是不想在京中讀書的,因向王夫人道:“自科舉失利之后,我也反思了一下,這讀書,沒有明師指點是不行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