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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奴婢今天聽說了一件事?!辟M婆子一臉神秘的跑到邢夫人面前獻勤兒。 邢夫人失了東西沒找補處,哪怕是自己的陪房也沒什么好臉色:“有話便說,難道是聽說誰拿著我這里丟的東西去當當了,當鋪連人帶東西都送回來了?” 費婆子一臉便秘樣,看到王善保家的偷笑,心里更加不忿,都是這個王善保家的,把自己擠的快沒站的地兒了,等自己說出這個消息來,不信夫人還拿她當心腹。 當下也不再賣關子,費婆子小聲道:“奴婢與二房那邊的葉婆子交好,聽她說了一件事……”說著湊到邢夫人耳邊,把張翠花怎么見王夫人,為何王夫人說動賈母讓張翠花去還愿等事,一一回了個明白。 “胡說八道?!毙戏蛉伺c王夫人反應差不多,都覺得張翠花這是借著迎春之名,想要抬高自己。王善保家的也跟著附和: “那賤人能有這樣的造化,若真是觀音送女,也該送她投生到太太肚子里,國公府的嫡出小姐,何等的尊貴,怎么倒讓她有那樣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娘,沒的辱沒了龍女的身份?!?/br> 這話簡直說到了邢夫人心坎上,對著王善保家的滿意地點頭。對呀,她才是正房太太,就算是觀音送女不也該送到自己肚子里嗎? 費婆子不想又讓王善保家的占了先,只好使出殺手锏來:“太太有所不知,聽說二太太剛懷疑張氏說的話不實,大姑娘那里就走了水,那邊都說是觀音警示二太太呢?!?/br> “要不二太太雖然說是菩薩心腸,怎么這次竟連太太都越過去了,向老太太做保讓張姨娘去還愿?還有,正院那邊都說,太太這里失了東西也蹊蹺,說不得也是菩薩見不得龍女的親娘受委屈,是警示太太呢?!辟M婆子說的煞有介事,邢夫人聽了也是一愣。 王氏越過自己行事不是一回兩回,邢夫人不覺得有什么??墒亲约悍坷锏臇|西消失的蹊蹺,才是邢夫人放不下的事兒。心疼東西只占其一,怕有人想害自己也能如此無聲無息才是重點。 邢夫人并不是一點兒虧心事都沒做過的人。 越是做過虧心事的人,越怕鬼神報應?,F在聽說張翠花可能得了觀音庇佑,越想越覺得真——張翠花鬧了那一場后性情都變了,要說她心里沒有倚仗,邢夫人是不信的。 這樣好的事兒怎么就落到了那個賤人頭上!邢夫人覺得心下如點著了一口油鍋一樣,煎熬的她想罵人,想摔東西,想破壞一切能破壞的東西。 對了,菩薩保佑那個賤人,不就是因為那個賤人是迎春的娘嗎?邢夫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的王善保家的與費婆子忘記前嫌,往一起湊了一湊。 “王善保家的,你去跟那個賤人說,就說我長日無聊,要把迎春養在身邊幾日。費婆子帶人把西廂房收拾出來,給迎春住。收拾的時候精心些,東西都要用好的?!毙戏蛉寺f出自己的計劃。 王善保家的與費婆子對視了一眼,兩個一齊奉承了邢夫人英明好謀略,就各干各的去了。正在抄經的張翠花,聽說邢夫人竟要養迎春,心里也打了個突:莫不是邢夫人發現了自己的計劃,想要借迎春把自己困??? 想想邢夫人怕是巴不得自己消失不見,不會用這種法子留自己在跟前礙眼,張翠花只好把迎春的東西都帶著人收拾好,親自抱她去邢夫人那里。 這次邢夫人待張翠花很是客氣,言明自己聽說迎春是個有福氣的,所以想抱她養在自己這里,希望能如傳言的那樣,替自己招來一男半女。 你怎么不給她起名叫招娣呢。張翠花吐槽無力,就算是不相信邢夫人的說法,人在矮檐下,也不得不低頭,只能每日用靈魂力多注意一下迎春的情況,剩下的時間全用來抄經。 眼看著自己抄出來的經書越來越厚,邢夫人那里對迎春照料的雖不算上心,可也沒苛待了,張翠花便不再多把注意力放在正房,只一心抄經。她想借迎春百日之機,再去一次時灌庵,看看那個貪財主持,把事情辦好了沒有。 這一次就不能再走王夫人的路子,張翠花直接向邢夫人說出了自己的請求。邢夫人聽說時灌庵里供奉的是觀音神像,越信張翠花是得了觀音庇佑,一定要讓王善保家的跟著張翠花一起去。 帶了這么一個尾巴,張翠花不能如對滴翠等人一樣隨便打發了人,只好任她跟著聽自己與主持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主持已經找人只花一百兩銀子把事情辦好了,自己打了一百兩的偏手。 本想著直接把東西拿出來給張翠花看,發現張翠花似乎對王善保家的很是忌憚,聰明的只與張翠花擠眉弄眼。張翠花氣的呀,你這是生怕王善保家的不知道咱們之間有什么是不是?恨恨的瞪了主持一眼,才讓她把眉毛鼻子收回原處。 王善保家的自己便是慣弄這些事兒的人,見了主持的異常,更是不肯離開張翠花一步,恨的張翠花咬牙不已。直到供奉上經書,主持才找出一個請張翠花跪經的理由,要替她在佛前把抄的經誦持一番。 王善保家的還想跟著,主持道:“施主有信心,自是善事。只是這誦持經文,都要是信眾自己抄寫的才有效驗,若是不相干的人沖撞了,不獨沒有效驗,還會累及抄經人?!?/br> 張翠花這時就強硬了起來,質問王善保家的是不是看不得姑娘好,非得在破壞了替姑娘祈福的法事。迎春還是王善保家的領命迎到邢夫人處的,她怎么肯擔不想讓迎春好的名頭?不情不愿的站在大殿門口,兩眼直直的看著主持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