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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諳閉了閉眼,慢慢從袖中拿出了藥瓶,交給了圣君。 圣君接過來,放在耳邊搖了搖,空云落暴起,手鐐纏住圣君的一臂,攻擊他的下盤! 圣君卻以綿和的手法輕松從桎梏中抽離,反將空云落的雙臂纏得更緊,鐵一般的手擒著空云落的臂膀。 “看來是真的?!笔ゾ?,對曲諳點頭,“多謝?!?/br> “沒必要為我……我不是、我不是……”空云落難過地看著曲諳,可仍說不出真相。 但下一刻,圣君替他“說”了出來—— 刺鼻的藥水潑在空云落的面上,人皮面具迅速起皺、翻邊。 曲諳驚駭退了一步。 圣君微笑著,當著曲諳的面揭下了空云落的面具。 面具之下的臉俊美而蒼白,慌張失色地望著曲諳。 曲諳眼前發黑,脫力坐在椅子上。 圣君朗聲大笑,帶著空云落轉身面向眾人,“空云落不過是披著人皮,隱藏在人群中罷了!” “殺了他!殺了他!”呼喊聲震耳欲聾。 青山派掌門拍案而起,怒聲質問:“空云落!你殺我愛徒,此仇不共戴天!” 空云落眉心緊蹙,反駁道:“我沒殺他!” 旁人如何看待他都無所謂,但他不能讓曲諳也誤會他。 “還敢狡辯!”青山派掌門拔劍飛身而起,雄厚內力帶起勁風,直取空云落心口! 圣君心情很好,倒還記著留他一命的約定,帶著空云落輕輕一避,讓那一劍落了空。 “圣君,你這是何意?!” “盧掌門莫要心急,這人做了惡行累累,這么輕易叫他死了,想必九泉之下的張少俠也不會痛快?!笔ゾ?,“須叫他認下所有罪行,才可了他性命?!?/br> 隨即,圣君羅列出空云落的條條罪狀——虐殺青山派首席弟子、囚禁四海派掌門之子施華、將蘭心派長老煉作人器…… 不僅把臺上的得罪個遍,從臺下的呼喝聲能聽出來,他和所有人都有仇。 樓雯潤轉頭看著曲諳,不由嘆氣,伸出手握住了曲諳的手,“你……還好嗎?” 曲諳不做反應,垂著眼睫,就像個空殼娃娃。 “空云落,你可認罪?”圣君冷聲道。 “我不認?!笨赵坡淦届o地看著他,“你這小人?!?/br> “這該死的魔頭!還不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 一呼百應,臺下像油鍋里濺了水,登時沸騰了起來,竟開始有人沖破圍欄往祭臺上爬,上千人推搡涌動,放眼望去人人面上兇神惡煞,像一條惡鬼河一般,叫人心生寒意。 圣君蹙眉,此情此景并非他所設想。 “跟我走罷?!睒泅櫲崧暤?,“我會待你好的?!?/br> 曲諳一聲不吭。 “各位冷靜,空云落自會為罪行償命!”圣君道。 然而幾乎沒人聽得進他的話來,爬上來的人不由分說發出攻擊,圣君不能當中殺無辜人,只能躲閃,空云落順勢扭開。 “想逃?!”坐上的掌門一掌飛劈過來。 但幾顆煙霧彈在祭臺上炸開,霎那間濃煙滾滾。 圣君眸中冷光一凝,以內力散開濃煙抓向空云落! 卻有一人架住來他的攻勢,來人旋身拔劍,劍花如幻影,圣君不得不改變方向。 “風里?”圣君道。 “阮譽何在?!”風里的劍法極為刁鉆,劍如靈蛇,若被觸碰就是個死。 圣君亦拔劍回擋,他還分神去看空云落的情況,不歸山莊的人想趁亂劫囚,但八大掌門豈是等閑之輩? 臺上混亂起來,臺下更是一鍋爛粥,幾乎瘋了,有不少人不慎摔倒,被不斷踩踏,慘叫聲不絕于耳。 曲諳和樓雯潤二人仿佛與世隔絕,安然坐在這混亂之中。 “曲諳?!睒泅櫩窟^來,纖纖玉手伸向曲諳的鼻間,“跟我走?!?/br> 曲諳抬手,抓住她的手腕,轉頭面無表情看她,“是你跟我走?!?/br> 圣君后仰躲閃,面對風里還是不能分心,差點被他割喉。 “阮譽在哪兒?!”風里怒喝。 “他還沒死?”圣君輕笑道,劍尖凝這內力,劍花如利刃。 風里躲不開,臉頰和手臂都破了口。 “你再說一遍?”風里冷冽如冰,身化作影,人劍合一,如一道颶風逼得圣君難以招架。 圣君面色不霽,雖一個風里他應付得過來,但委實礙事。 所幸青山派掌門卷入其中助力,破了風里的招式,他們皆是一流高手,對付風里一個不出二十招,風里持劍擋下青山派掌門全力一劈,劍斷成兩截,他單跪下地,吐出了一口血。 風里難逃一死,可怎料那些爬上祭臺的人瘋子一般見人就殺,就算是圣君也不能幸免,七八個人像他撲過來,他一時難以顧及風里。 “各位朋友,請冷靜下來!”圣君道。 可那些人都紅了眼,一昧地撲殺,令圣君厭煩不已。 一群螻蟻,若是連只蟲子都碾不死,他要這絕世武功有何用? 于是劍法凌厲,所到之處皆見血封喉! 霎那間祭臺上尸橫遍野,圣君再去尋風里,卻不見人了。 他皺眉尋找空云落,這廝還在,被蕭責和兩個不歸山莊的手下護著,在五位掌門的攻擊下艱難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