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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兩?”曲諳驚笑了,“老板,你叫五兩,我都要還價?!?/br> 這老板也是個人精兒,就剛才的幾句對話他就看出來戴著冪籬的男子性子執拗,而這位秀氣白凈的小公子脾氣好,便放言道:“實在抱歉,我這頭花五十兩少一分都不賣,若不愿意,就另尋他物罷!” 冪籬男子看中了這東西,定然不會輕易放手。 果然,空云落對曲諳說:“你很缺錢么?五十兩也沒有?” 老板內心暗喜。 曲諳挨近了空云落悄聲道:“不缺錢也不能揮霍,還是給明顯坑人的人,你信我,給他五兩他都是賺的?!?/br> 但空云落不喜歡麻煩和啰嗦。 曲諳便說:“咱們倆,我主內,財政由我管,你得聽我的,不許任性?!?/br> 若是其他人對空云落說“不許”,他必然要一指真氣彈過去,先讓對方吃苦頭再說,可從曲諳嘴里說出來,仿佛過了層蜜,他只嘗到了甜。 于是空云落聽話了。 “既然老板這么說,那我們就再看別的了?!鼻O說。 空云落也順從地把頭花放下。 老板怎能看到手的肥羊跑了?連忙道:“二位公子,咱們好商量,好商量,五兩太少了,看看這做工,沒十兩怎做得出來?” “四兩吧?!鼻O道。 “公子,你這就不給活路了?!崩习甯尚Φ?。 “那么,三兩?”曲諳含笑道。 還價還得那么不給面子的,老板還是頭一次見,他已經不悅了,手往后背探,看著曲諳的眼神帶上了些許狠意,“公子,看來得讓人教教你何為生存之道?!?/br> 空云落隨手拿起一根銀簪,簪子在他手中詭異的融化,又凝合,圓潤的尾部變成了鋒利的刺,對準的老板。 老板:“……” “那就三兩吧!”老板堆起笑臉,忙不迭給曲諳包起來,“多謝光臨,好走不送!” “錢還沒給呢?!鼻O以為自己的砍價水平提高了,還挺高興,掏出三兩銀子給了老板,又撇見攤子角落有兩根纏在一起的紅繩,他拿過來,兩根紅繩各穿了顆紅豆似的珠子。 “老板,這個多少錢?!鼻O問。 老板道:“送給你了!”趕緊走吧! 曲諳開心收下了。 空云落把頭花收了起來,曲諳則低頭解開紅繩,解好后,他在空云落的手腕上試了試,正好合適。 一根簡單的紅繩,系在空云落的手腕上都分外好看。 “你也幫我?!鼻O把另一條塞給空云落。 空云落便也幫他系上。 兩只手腕挨在一起,紅繩映襯,宛如月老為他們牽起的紅線。 “這是約定?!鼻O微笑看著空云落,“我們再也不分開?!?/br> 空云落低頭看著他們的紅繩,“嗯”了一聲。 定情信物都戴上了之后,曲諳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和空云落這算是約會了。 尋常的事冠上了不尋常的稱謂,在曲諳心里就變得不一樣了,他對西平鎮也說得上熟悉,這幾條街他以前都走遍了,可和空云落手牽著手再走過,又給他一種全新的感受。 仿佛全世界都陽光燦爛,世道光明開闊。 只不過在路過春意樓時,曲諳可以回避的模樣令空云落晴轉多云了。 “為何畏畏縮縮?”空云落捏疼了曲諳的手,“怕被相好瞧見?” 他的記性好的出奇,仍記得第二次變小去找曲諳,曲諳帶著一身胭脂味回來。 “我哪兒來的相好?”曲諳冤枉道,“我只去過一次,還是阿庭帶的,所以才知道里邊的姑娘分外……熱情,被她們逮住可不好脫身?!?/br> 在春意樓外招攬的姑娘也不是見一個男的就邀請,她們也是看對方的衣著容貌,空云落這樣的,但是看身形就知長相差不了,一定會成為她們的目標,而目前看來,被勾搭的人還沒一個漏網的。 “哦?想必你也親身體驗了一番吧?”空云落聲音發冷。 “疼疼疼,不要用力掐我?!鼻O道,“沒有體驗過!” 空云落哼了一聲,暫放過了他。 “哎喲,偏院的大爺那么快就走了?別啊?!贝阂鈽堑墓媚飲陕曂炝?。 曲諳聽見“偏院”,就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竟見著了熟人。 是梁庭。 他正拽著一人的胳膊,朝著另一條巷子走去。 “我看到阿庭了?!鼻O翹首追望。 “又如何?”空云落道。 “我去跟他打個招呼?!鼻O說,他見梁庭模樣似乎有些怪,擔心要出事。 空云落卻按住了曲諳的肩膀,那手仿佛有千鈞力,曲諳幾乎被釘住了,“想溜去喝花酒?” 曲諳哭笑不得,“不敢喝,怕媳婦讓我跪洗衣板?!?/br> 空云落冷哼一聲,又發覺這話里頭的意思怪怪的。 “你在這兒等等我,我去去就回?!鼻O還顧及了梁庭的感受,他捏了捏空云落的小指,就跑過去了。 “不是,阿庭,剛才喝酒前咱就說了,這個月發俸祿了我就把錢給你,你也答應了,怎么這就變臉了呢?”被梁庭拽著的人萬分困惑,梁庭黑沉黑沉的臉色讓他犯怵,這看著也沒喝醉啊。 “現在就把錢給我?!绷和ズ币姷睦淇?,“不然拿命償?!?/br> “阿庭,你跟我玩笑吧?我向你借錢,又不是拿去花天酒地,我是為了媳婦的病啊。而且我張四向來說話算話,定不會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