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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千玿卻看著空云落的方向,在等他表態。 連宵又沖向風里,“風門主,你的武功沒有受損罷?以你的實力救下曲諳不是輕而易舉的嗎?為何不出手?” 風里煞有其事道:“在莊主面前,我哪敢隨意出手?” “莊主?”連宵愣了,繼而回過神來,震驚地望向空云落,“是他?空云落?怎么可能?” 風里隨手揭開了一個秘密,卻不打算解謎,甚至哼著調子撿起兩根草把玩。 空云落并為因風里揭穿他的身份而色變,他將小瓷瓶收進懷里,平靜道:“我去找他?!?/br> 段千玿便起身,想將鎖打開。 “你不必去?!笨赵坡涞?,“眼下你的中了軟功散,暫時派不上用場?!?/br> 段千玿的臉上劃過一絲羞惱,這是對他自己失誤的自責。 空云落豎起一根稻草,“把針給我,我來開鎖?!?/br> “可是……”段千玿仍有顧忌。 “命令也不聽了?”空云落微微壓低了聲音,帶著些威嚴。 段千玿只好低下頭,“遵命?!?/br> 他手指一彈,細長的銀針便化作一道轉瞬即逝的光線,直射向空云落的方向。 空云落感到手中的稻草一顫,再看,銀針已插在了上面。 風里依靠著鐵柵欄,好整以暇地看著空云落的動作。 “鎖孔中有蟲?!边B宵提醒道。 空云落抿著唇,走過去,將銀針插進鎖孔中。 幾乎同時,一只宛如藤蔓的蜈蚣彎曲快速地爬了出來,嗖地一下,蟲向空云落的手背。 但空云落反應極快,反手一捏就抓住了蜈蚣,他手指用力,蜈蚣便在他手中斷成幾截,接著被扔開。 風里的表情一言難盡,嘴里嘖嘖兩聲,心里想必在想這也太惡心了。 空云落額上有汗,臉色蒼白,他對蟲子依然恐懼。 解決了蜈蚣,鎖順利打開。 段千玿道:“莊主,你一人去怎敵得過他們?” “誰說我是一人?”空云落扭頭看著風里,“他也會去?!?/br> “哦?”風里尾音上揚,“怎么說?” “你是自愿來此,一定另有目的?!笨赵坡涞?,“還特地去調查了剌覓,殺害他的兇手,你應該知道了吧?” 風里只是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方懷璧,我說得可錯?” 段千玿低聲道:“果真是他?!?/br> “看來我們的莊主還是有點腦子的?!憋L里夸贊道,“雖然被你猜透的感覺實在令人不適?!?/br> “曲諳接下來要面對的人,興許就是他?!笨赵坡涞?,“所以你自然也會同去?!?/br> “莊主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哪還敢不從?”風里風度翩翩道,他拿出腰間折扇,對著鎖隨手一劃,鎖便被一道鋒利的內勁分成兩半,掉在地上。 風里優雅地走出來,還故意拍了拍自己干凈的手,不經意與空云落比較。 空云落無視了他多余的動作,下巴微抬,“你打頭?!?/br> 見他這傲慢臭屁的模樣,風里簡直想用扇子打他的頭一下。 再看曲諳那邊。 將他帶出那條走道后,押著他的人倒不再粗魯了,甚至還背起了他,在縱橫交錯的地牢里穿梭。 曲諳心酸地想,蟲神的審判是什么,他是清楚的,沒人能熬過那種刑罰。他還能創造奇跡嗎?一邊被啃咬分食,一邊被特殊的體質復原傷口,這簡直就像希臘神話中的西西弗斯,推上山頂的巨石總是會滾下來,永無止境。 但奇怪的是,曲諳并沒有多少恐懼。 他已經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最后一顆解藥,他也給了空云落,那可是他為安佲預備的,卻還是義無反顧讓給了空云落。他作為哥哥,夠盡職了吧? 要是空云落還是不愿意吃……那就算了,我再也不想管他了! 曲諳置氣地想。 背著曲諳的人走過一條又一條道路,忽明忽暗,前方仿佛沒有盡頭,就像通往世界的另一端。 隨便去哪兒都行…… 曲諳竟困了,渾沌著半睡半醒,到了終點,他是不是又能見到阿公了? “醒醒,醒醒……” 曲諳感覺有人在輕拍自己的臉,他睜開眼,眼前模糊,光聚攏又散開,他隱約看到了眼前人的模樣。 是阿公。 “你來接我了?”曲諳啞啞地問。 “是啊?!睂Ψ叫χ鸬?。 曲諳卻忽然醒了,這聲音太年輕了。 他用力眨眼,看清了一切——圣君坐在他的身邊,悠然沖他笑。 “又將我認成了你那位親人?”圣君道。 曲諳猛然坐起來,可他的身體還做不了這么大幅的動作,起到一半又被疼倒下去,圣君見狀便扶住了他的背,沒讓他再遭受二度傷害。 “又遇到你了,我怎么那么倒霉?”曲諳掙扎著,不想被圣君攬著。 圣君好笑道:“好歹我也幫過你幾次,這么說也太傷人心了罷?” 曲諳才發現自己竟是在一間還算干凈的屋子里,這里應該還在地下,只有燭光,四周墻上掛著個樣刑具,刀、箭、刺、鎖,它們散發著冰冷血腥的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這里應該是間刑房,但沒有蟲子的痕跡,這讓曲諳松了口氣。 房里還有另一個人,曲諳看清了他的臉,是方懷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