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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直接一手撐著拐杖,一手拿著垃圾慢慢往村里走,身后男人沒跟上,轉頭去了車上。 走了沒一會兒,宋奚身后響起匆匆的腳步,頭上一暗,一把大黑傘撐在他頭頂。 男人一臉不爽地走在他旁邊,眼睛卻是專心致志地盯著地上,走個路硬是走出了機關密室的既視感。 宋奚享總算是短暫脫離了太陽的暴曬,煩悶的心情也好了幾分。 男人看著路還在小聲嘀嘀咕咕著,吐槽著這村里地面上隨處可見的煙頭。 宋奚帶著路,直直走進了村口第一家屋里,在門口喊了聲嬸,笑瞇瞇地聊了幾句,征求同意后,把垃圾扔進了灶火里。 期間,屋里的人,老老少少,目光就跟粘在了吳北身上一樣,直勾勾盯著,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生得這么俊,還氣質頂好的人。 男人又在爆發邊緣游走,宋奚連忙扯了說有事,道了別就往屋外走,男人走在前面就跟身后有鬼追一樣。 等走出了屋子,他重新打開傘,又一聲謝謝混著開傘的聲音傳出來,清晰可聞。 宋奚說沒事,指了指斜對門,說:“那就是村長家?!?/br> 吳北從鼻翼里嗯了聲,“吳北,北方的北?!?/br> 宋奚禮貌地回了句:“何康,健康的康?!?/br> 說著,抬腳準備回去了,這天太熱了,何潔估摸著還要一會兒,她又不是不認識路,原身這樣子也幫不了什么忙,他犯不著懶得費那勁瞎等。 吳北走了幾步,又回頭大步跟過來,把傘強勢地塞到宋奚手上,壓著聲音輕嗤了句:“小兄弟,傘不用還了,以后別老盯著不該看的地方看,還胡扯什么雞屎?!?/br> 男人聲音壓得低,帶著一點兒微微磁音的性|感。 宋奚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轉過話題問:“你今年多大?” 吳從兜里掏出一支煙,叼在嘴里,雖然摸不透對方是個什么意思,還是接了句:“29?!?/br> “哦——”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中,咧嘴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我今年31了,小兄弟?!?/br> 吳北點煙的手抖了抖,呼出一口氣把風都吹滅了,過了好久,才沒忍住拿出嘴里的香煙,毫無形象地連著“草”了好幾聲。 這怪不了宋奚,是對方先入為主了,不過也怪不了吳北,原身這張臉確實太具有欺騙性了,明明31歲的人,愣是長了一張小小的少年臉,嘴邊上一對梨渦,說起話來怎么看都有股青春味兒。 原身個子一般般,沒有八塊腹肌,但也沒有大腹便便的啤酒肚。 宋奚看著還在懷疑人生的男人,笑瞇瞇地揮揮手,“走了,小兄弟,謝謝你的傘?!?/br> 應該很欠揍,因為吳北的臉都快黑掉渣了,感覺下一秒就要擼袖子沖上來揍他一頓。 宋奚心情爽快地吹著小曲兒,轉過身一手撐著傘一手撐著拐杖繼續往家里搖。 屋里李樹梅在宰雞,邦邦邦的聲音隔著老遠都聽得見,宋奚收了傘,一進屋,就被陰涼的黃泥地涼得生理性哆嗦了一下,等緩過勁,又覺得方才涼嗖嗖的感覺都只是幻覺。 這夏天氣溫不依不饒地折騰著人,酷熱難耐。 桌上的搪瓷杯都起了厚厚的一層茶垢,開水泡著大把的大葉茶散發著熱氣,大葉茶很苦,宋奚沒端起來喝,直接拿了瓜瓢舀生水喝。 李樹梅看了他一眼,又往后看了看,沒看見自己的女兒,砍刀直接往木板上一插,神色不滿:“何康,你接的人呢?” “小潔都還沒到?!彼无珊攘丝跊鏊?,換過了勁,把沒喝完的倒進盆子里洗手。 李樹梅用抓過雞rou的手去擦汗,氣沖沖道:“沒到你就不能等等嗎?村口上又不是沒位置!” 宋奚仔仔細細地洗了洗手,懶得擦水了,反正一會兒會干,再轉過臉認真地看著李樹梅,一字一句道:“村口距離家里就那么點距離,她也認識路?!?/br> 完全沒必要去接人。 你要真是說李樹梅兩口子有多喜歡這個閨女吧,在人家回來這天,早就巴巴自己去接了,而不是一個跑去打牌,一個只會強行催促自己兒子去跟著受罪。 李樹梅被頂了幾句,擼起袖子就要伸手習慣性去掐他胳膊,嘴里說著什么,沒良心,meimei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也不知道去見見。 宋奚側身躲開,拿起放在旁邊的拐杖和傘,理也不理她就往房間里走。 有的人生起氣來你不能說話,說不贏,還會火上澆油,李樹梅就是屬于這種類型。 宋奚發揮著自己的運動細胞,三步并作兩步跳進屋里,利落地關上門落了鎖。 屋外李樹梅伸手拍了拍門,門上灰都跟著震了震,“何康,你是不是要造反了!” 宋奚喊了聲:“我困了?!?/br> 這回屋外沒敲門了,改成罵了。 李樹梅就在門外面罵著,對自己兒子詞匯雖然不是什么特別粗俗的話,但是也帶著一根根針,有點扎人。 罵了好一會兒,屋外又響起一道有些老的男聲:“大白天的,你又罵人家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吵什么?!?/br> 何建軍剛打完牌回來,聽這語氣,應該是贏了。 李樹梅看見他那副牌鬼樣就氣得心窩子疼,轉頭指著他罵:“老娘不罵他罵你??!我看你也別吃飯了,以后就天天吃牌吧!我一天天在家里做得不少,你們倒好,一個個是巴不得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