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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是一個年輕的小jiejie,她看我一直望著窗外,神色掩不住地透出期待,于是問我:“你今晚是有約會嗎?” “啊,約會?”我想了想,“不算吧,我要和朋友們一起去參加夏日祭和花火大會而已?!?/br> “那也算是約會?!毙iejie笑著說,“青春真好啊,我在工作以后一次花火大會都沒能看成?!?/br> 我:“是因為加班嗎?” 小jiejie:“……嚶,看破別說破嘛?!?/br> 更心疼安吾了怎么辦! 在距離我家大概兩條街區的時候,太陽已經沒入了地平線以下。雖然天空中仍帶著些亮光的金色余暉,但是月亮已經開始綻放出屬于她的溫柔的光彩。我看著泛著美麗紫色光芒的天空,越發期待今夜的花火大會了。 “……藤丸?!?/br> 我剛巧在低頭查看手機信息,隨口應了一聲:“怎么了?” “你看天上?!?/br> 我迷茫地眨了眨眼,還以為花火大會籌辦委員會提前燃放了。但當我抬起頭時,看到的卻是此生從未見過的,最奇異也最瑰麗的景象 極光。 翠綠色的,仿佛仙女肩上薄紗般的光帶自天穹懸落。街上所有的車都停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把頭探出車窗,看著那條奇跡一般的光帶如同龍蛇在橫濱的黃昏中飄蕩旋舞。警察忘了指揮,行人忘了穿過馬路,駕駛員忘了踩下油門,這一刻人類在自然的奇跡面前頂禮膜拜,心悅誠服。 “我要立刻回特務科?!毙iejie的額頭上卻沁出了冷汗,“這不是正?,F象,這絕對不是正?,F象,橫濱的緯度是不可能出現極光的——” 我主動要求下車,因為這里離我家也只有5分鐘的路程。小jiejie匆匆謝過我,轉頭把方向盤打死立刻掉頭回辦公室,一路橫沖直撞地避讓開傻呆呆看極光的車流和行人,向著我看不到的馬路的那一頭加速開去。我目送了一嗅兒之后,有點心緒不定地往家的方向走,總覺得這異?,F象和太宰治有關。 那天他來到咖啡廳的時候,說什么他們抓走物理學家莊司教授的目的就是“制造極光”,而且還留下了花火大會的宣傳單作為暗示。 他難道暗示的就是在8月23日花火大會當天制造出極光現象? 但,在橫濱制造出極光又能為他還有蓋提亞帶來什么呢? 那個始終隱藏在澀澤龍彥身后的神秘男人蓋提亞,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在拿出鑰匙打開家門的時候還在苦思冥想,大門打開的那一剎,我突然被一只手猛地拽著衣領拉了進去 “立香,幫幫我!” 大門在身后“咣”地合上,我被抵在門口,腦袋還沒從剛才關于太宰治、蓋提亞和極光的思索中回神,就被眼前極具沖擊性的一幕直接嚇死機了 一個漂亮得宛如妖孽的黑發青年伸手將我抵在他和門之間的狹小空間內,而這位膚色蒼白、鼻梁高挺的外國美男子葡萄紅的雙眼含著朦朦朧朧的一層水光,委屈地一指他的脖子。 “卡住了?!?/br> 我:“……什么?” 他指著自己脖子上套的粉色伊麗莎白圈,微微提高聲音強調:“卡住了,伊麗莎白圈,卡脖子了,我弄不下去?!?/br> 我機械地重復,說出口的話壓根兒沒過大腦:“怎么會卡脖子呢?你自己不能弄下來嗎?” 他給我看他的手——這時候我才發現,剛才把我拉進來的不是人的手,而是一只毛絨的白色獸爪。 “我現在的狀態不太穩定,身上的任何部位都有可能變回狐貍……啊,你看,耳朵又出來了?!彼米ψ右恢缸约侯^頂,黑發間“噗”地又冒出了一對尖尖的白色耳朵,看起來又絨又軟特別好捏,我不由自主地就想伸出罪惡之手 “費佳?。?!”我才反應過來,驚得原地蹦了一跳,“你怎么——” “是啊?!表斨偠涞那嗄瓯莸?,“脖子上還卡著伊麗莎白圈就變回來了,我覺得我快要窒息?!?/br> 我手忙腳亂地幫他把伊麗莎白圈解下來,越看越像禍亂宮闈狐貍精的美青年委委屈屈地向我告狀:“嬴政那只鳥也在變,他的手沒問題,但是他就是不肯從房間里出來。我懷疑他現在變成了一個鳥人——” 我尋思這要讓政哥哥聽見陀思管他叫鳥人,那這狐貍精最后也會落得和妲己一個下場:“政哥哥人呢?” 陀思一指臥室:“那里頭?!?/br> 我習慣性地抬手揉揉他的頭頂:“我去看看他。費佳乖,脖子還痛嗎?” 陀思眨眨眼睛:“如果我說痛,你會幫我呼呼嗎?” 我揪了一下他的尾巴:“想也不要想——哇你的尾巴毛又回來了誒,沒有昨天那么禿了!” 陀思:……嚶。 長著狐貍耳朵狐貍尾巴和狐貍爪子的俄羅斯狐貍精回客廳窩著去了,我來到臥室前敲了敲門,小心地問:“政哥哥?政哥哥你在嗎?” “……立香啊?!?/br> 從臥室里悶悶地傳來了始皇帝明顯低落消沉的聲音:“朕現在龍體有恙,不便見人,汝別進來?!?/br> 我問:“你身上長翅膀了?” 過了好一會兒,嬴政說:“……比那嚴重?!?/br> 這我就有點好奇了:“你真成鳥人啦?” 政哥哥的聲音有些悲憤:“沒有!朕只是——嗚,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