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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崇宴特意用半個A4紙那么大的紅包裝了好多東西,厚實的一沓,掂量著對岳銘笑:“怎么感覺我有種做長輩的錯覺?” 平時他都是被人捧在手心上的那個,他在時家其他親戚面前都是最小的那個,跟著時晝拜年每次都是拿最大紅包的,今年居然輪到他發紅包了。 “再給我備一個……不對,再準備三十個吧,夠不夠?給晝哥哥也來一個!還有李叔、東哥……”駱崇宴興奮地掰著手指頭數時家的人頭。 岳銘:“???” 這事兒不是先生做的? 您這是自動代入時太太的身份了吧?! …… 翌日一早,檬苑一樓的一間大房間里,全是各種健身器材,駱崇宴坐到特制的椅子上,雙手舉著杠鈴。 墻上掛著立體環繞音箱放著節奏歡快的歌曲,角落站著大白正在為他實時監控動作是否到位,記錄呼吸、心脈、卡路里、時間等各項參數。 駱崇宴只穿了一層緊身的運動衣,上半身基本濕透了大半兒,小臉密布著汗珠,發絲兒都在滴水,脖頸大片雪白的肌膚被汗水過了一遍,被燈光照著反出一層白光。 “數值已達標,請做拉伸準備?!贝蟀鬃哌^來閃著紅眼睛道。 駱崇宴呼出最后一口氣,將胸前舉著的杠鈴放在架子上,慢慢地起來坐到輪椅上,把毛巾蓋頭上走到鏡子面前拉伸。 …… 洗完澡出來的駱崇宴見岳銘拿著資料在門口等他,兩人一邊往書房走一邊聊:“什么事?你怎么這個表情?” 岳銘低垂著頭,陷入一種自我懷疑的糾結中。 “小少爺,抱歉?!?/br> 岳銘上來就道歉,駱崇宴端著水杯的手停下:“出什么事了?” “是……是祁滸出事了?!痹楞懻f著將手里的資料袋打開,拿出一沓照片放在駱崇宴面前。 原本收集的證據差不多了,他們也按照計劃一點一點引/爆,給他們的反饋也在預料之中。 祁滸被人拿住把柄不光是副院長的位置保不住,還涉及商業詐騙、販賣商業機密、受賄篡改賬單一連串的問題。 “我們是看著祁滸坐不住,當夜看他打了個電話過去。但那電話是移動官方電話,沒查到什么特別有效的信息?!痹楞懻f到這個就來氣,他當夜打完電話收拾東西攔了個出租車到客運車站,坐了一個去往覓南山的大面包車。 “面包車是昨晚八點四十二分走到盤山公路上,我們的人就跟在后面,車上還有一個咱們的人,結果……” 這面包車司機跟突然撞邪似的,走到公路拐彎的邊兒上一個方向盤掄過去,車頭直接沖斷護欄從山腰掉下去。 事發突然,等他們打電話叫消防、公安、醫院的人過來,去山溝底下只找到了燒焦的廢車,里面還躺著二十多具尸體。 “啪嗒?!瘪槼缪缡掷锏乃粼诘厣?,熱水從杯口流出來,杯子在他腳邊滾來滾去。 “怎么……怎么會這樣……?”駱崇宴真的被嚇到了。 “祁滸……他的……確認了嗎?”駱崇宴心悸得厲害,腦子亂成一團,“是……是意外嗎?” “銘哥,你給我說實話,是意外嗎?是意外吧?還是……還是那個人……”駱崇宴全身上下豎起寒毛,忍不住打著冷顫一遍遍的確認。 “小少爺您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還有人……?”岳銘懵了,為什么一次意外能把他嚇成這樣? “少爺您冷靜一點,雖然還沒有出最后的通報結果,但這肯定是意外,沒有人知道祁滸會上那輛車,也就不會存在事先計劃好的?!?/br> 誰會為了一個無法確認的事情賠上這么多人的性命? 岳銘說的話不是沒道理,但駱崇宴還是害怕,他抓著岳銘手說:“銘哥,你再去查一下,把祁滸這段時間接觸的人和事,再排查一遍,出事兒的車、司機、車上的人、監控、行車記錄……能查的再查一遍?!?/br> 他好好的魚餌就這么沒了? 他下了這么久的棋,不能就這么讓一次“意外”把棋盤也給掀了。 “這兩天就找幾個可靠的人送小允跟毓哥回家?!边@種事不管真的是意外還是有人在給他駱崇宴下馬威,他現在都不能自亂陣腳。 “是?!痹楞懻f完走出去。 駱崇宴一刻不等地給時晝打電話,邊打電話邊拿起桌上從現場拍來的照片,黑乎乎的面包車只剩下燒過的架子,其他黑乎乎的東西已經辨別不出原本的樣子。 時晝還在公司開會,當著其他人的面接通電話,張嘴就是:“嗯?!?/br> “晝哥哥……”駱崇宴聽見他的聲音就放心了,他沒事就好。 時晝沒說話,目光還盯著站在電腦前匯報的人身上,即使駱崇宴那邊沒有聲音他也沒著急掛電話。 兩人一時只聽著對方的呼吸聲,誰也不想沒想主動開口。 駱崇宴很想問他知不知道祁滸出事了,可他又不想問,不想知道時晝對祁滸的任何反應。 駱崇宴捏起桌上的一張從車上拖出尸體的照片,這一世祁滸若是不再威脅到時晝安全,他不打算對他做什么的,只想借他找到背后那個人而已。 可偏偏,這人出事了。 “時晝,祁滸出事了,你知道嗎?”駱崇宴看著照片低聲問道。 他問完,那邊的時晝沉默了很久,久到駱崇宴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說:“我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