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斯想要留下這個眼神，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死去換取杰森的活，這樣自己心愛的姑娘就不會傷心了。

    但是很可惜，他做不到，他唯一能夠做到的，也許就只有將杰森的死訊，這個會令黛麗絲悲痛欲絕的信息告訴對方。

    到那個時候，他的姑娘會毫不猶豫的棄他而去，就像是自己曾經的父母一樣。他們的拋棄，讓奈斯遇到了自己的信仰，但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是個中心城人。

    這樣，他就可以坦坦蕩蕩、毫無顧忌的愛著自己的姑娘了。

    “黛麗兒……咳咳……”奈斯想要抬手摸摸對方的臉，但是他早就失去了這樣做的力氣，“我很抱歉，害了你……也害了杰森?！?/br>
    奈斯不在乎杰森，但是杰森是黛麗絲最在乎的人，所以，抱歉。

    “你說什么？！”當聽到杰森的名字時，黛麗絲就如同奈斯所想的那樣，她丟掉了那些對奈斯本人的關注與情緒，“你把杰森怎么了，他怎么了?。?！”

    黛麗絲瘋狂的樣子，沒有一絲的美感，反而看上去十分猙獰。但奈斯仍然癡癡地看著她，“小丑虐打了杰森，然后留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不！不可能！杰森是羅賓啊，他是英雄??！”黛麗絲絲毫不顧及奈斯身上的傷口，她拉拽著對方，想要從這里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你在說謊，你在說謊對不對！”

    看著這樣的黛麗絲，奈斯的眼中閃爍著痛苦的色彩，事實上，他很早之前就見過黛麗絲，那是一場地下世界的宴會，對方是一片黑暗中最美麗的色彩……

    奈斯·戴維死了，帶著對小丑的信仰，以及對黛麗絲的愛……

    黛麗絲沒有理會奈斯的死亡，她環視著這片爆/炸后的廢墟，踢掉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像一個瘋婆子一樣尋找著杰森。

    地上的砂礫、石子劃破了她的腳，那些殘破的建筑物殘骸，磨破了她搬運的手。在杰森和奈斯的保護下安然無恙的黛麗絲，頃刻間就將自己弄得鮮血淋漓。但是她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她滿心滿腦的都是杰森。

    她瘋狂的搬著、挖著、哭著、喊著……直到一只手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流轉于眼眶中的淚水，終于在此時落了下來。

    這是杰森的手，她不會認錯的。

    這雙手，曾經拉著她逃離了牢籠，這雙手，曾經緊握成拳保護她……

    順著這只手，黛麗絲繼續挖了下去。

    那場爆/炸太過劇烈了，按理來說，當時蓋在炸/彈上的杰森本該尸骨無存才對，但是就在炸/彈/爆/炸的那一刻，他體內因為卡西利亞斯而被封印住的魔法終于被觸發了。

    雖然這沒能挽救他的生命，但是保留了他尸身的完整。

    只是被小丑虐打過的身體，哪怕是完整的，也顯得扭曲破碎。

    輕輕的俯身在杰森的身體上，感受著那早已冷卻的體溫和不再跳動的心臟，黛麗絲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那些為了尋找杰森被她忽略的疼痛感，頃刻間一齊涌了上來。但身體上的痛，怎么比得過心里的呢？

    變成這個樣子，她的杰森，當時該有多疼啊。

    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她帶來的。

    她喜歡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她信了一個不該信的人，當她還不覺得對方是蝙蝠俠的時候，她為什么會喜歡對方呢？

    黛麗絲突然想不起來了。

    ————————————————————

    伴隨著杰森的死亡，超級英雄們的忙碌也都瞬間停止了。復仇者聯盟任務完成，少年泰坦也結束了任務，而被困在外星的正義聯盟也終于找到了回來的路。

    當閃電小子終于有時間和二代羅賓一起尋找黛麗絲的時候，當布魯斯和正義聯盟終于從那個奇奇怪怪的星球回到地球，得到的卻是杰森的死訊。

    被通知參加杰森葬禮的韋恩家族成員們，按照通知上的地點來到了韋恩集團贊助的一處墓地。

    “這是他埋葬自己父母的地方?！摈禧惤z這樣說道。

    布魯斯他們也許不清楚，但是參與過杰森最無助的過去的黛麗絲，很清楚杰森對自己父母的感情。

    他們之間的關系是那樣的扭曲、暴力，杰森是恨著他們的，也是愛著他們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里是埋葬犯罪巷人的地方，杰森從來都是犯罪巷的杰森，這里才是他的歸屬。

    在這里，他與其他人都是一樣的。

    他們也許都不美好，但是他們足夠平等。

    布魯斯他們對這個地點沒有說什么，從頭到尾，都是黛麗絲在準備杰森的葬禮，因為布魯斯他們回來的太晚了，晚到剛坐下喘口氣，換上常服，就接到通知趕了過來。

    直到站在墓碑前，所有人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杰森死了嗎？怎么死的？

    他們甚至沒有見到杰森的尸體。

    “蝙蝠俠沒有來嗎？”黛麗絲看了布魯斯一眼，每個女人都是最好的偵探?？粗椭巴耆灰粯拥牟剪斘鲗氊?，黛麗絲突然就明白了，“看來他已經來了?！?/br>
    “那里面真的是杰森嗎？”迪克忍不住問道。

    黛麗絲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不是?！?/br>
    話都沒說完，淚水就先流了出來。

    迪克沉默了，曾經哄過許多女人的嘴，此時連一句干巴巴的“節哀”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