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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所有儀器發出“嘀”的長鳴,顯示女孩已然停止了心跳和呼吸。 格蕾莎的動作一僵。 她像是不敢置信一般抬手摸索到了玻璃窗,敲打窗戶想要喚起其中人的丁點反應,然而周圍只有那沉悶而令人揪心的“嘀”聲。 “莉塔……莉塔?!”女孩哽咽了兩聲,終于再也克制不住,悲痛地嘶喊出聲。 陸凡啟有點于心不忍,原本想上去拍拍她安慰,卻見周圍的景色突然開始浮動,所有的房間、墻面、儀器、以及倒在電椅上一動不動的莉塔,都像是瓦解的碎片一般消失重組。 下一瞬,兩人又回到了一開始的驅魔室里。 陸凡啟一怔。 怎么回事?!時間倒流了?!所以……格蕾莎是真的擁有魔力嗎? 陸凡啟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因為這一次,周圍的場景比之前更簡單了,他們出了門之后甚至沒有了選擇,直接就通往了莉塔所在的實驗室。 這所有的場景中,除了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的他,就只剩下了兩個女生,并沒有其他研究員被莉塔的喊聲吸引來,也沒有人出來制止本該進行儀式的格蕾莎亂跑。 這一切顯然不太合理。 唯一的解釋是,這一次、甚至上一次或者之前的許多次,應該都是某種力量構造的幻象,只是為了讓格蕾莎有機會彌補自己的遺憾。 他猜測真實的情況應該比現在更加讓人難受,果然在第二輪幻境中,他找機會翻找了旁邊的試驗記錄,才發現莉塔早就已經因為經受不住第二期實驗而慘死了。 大概因為格蕾莎并沒有仔細構造幻境的細節,其中的一些東西,諸如設備原理、房間擺設、隨意放置的資料等,就依舊是用的現實中某一刻的樣子。 陸凡啟試著在其中找到了不少相關資料。 他很快了解到這里應該是一座地下研究所,與藥品研發公司簽訂了數份人體實驗協議,而參與實驗的人……居然都是小孩子。 最小的只有幾個月大,最大的也不過七八歲。 無數的孩子們就這樣輕易地成為了一條條寫在電子文檔里的冰冷數據。 陸凡啟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簡直無法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么喪心病狂的地方。 然而他并沒有時間研究太久,很快,因為莉塔再次死亡,他們又進入了第三次的幻象輪回。 這一次,他們甚至推開門就進入了實驗室。 莉塔還沒有死,甚至連實驗似乎都還暫時沒有開始,然而整場實驗似乎是早已設定好的某個程序,格蕾莎努力了半晌,幾乎將能做的都做了,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好友從希望到絕望,一點點痛苦掙扎而死。 格蕾莎傷心極了。 她哭得幾乎喘不上氣,滿臉是淚,破舊的衣服都被汗濕,不住地打著冷戰。 她不知道能像誰求救,只能一遍遍喊著莉塔的名字,一遍遍祈求做實驗的凱特博士,求他讓自己代替莉塔。 陸凡啟陪著他哭了十分鐘,忍不住也有點心酸。 格蕾莎雖然是惡魔,卻珍視友誼、善良又溫柔……相比起來,那個凱特以及創辦出這種研究所的那些人才更像是惡魔。 陸凡啟心下一動,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憑什么格蕾莎就一定是惡魔呢?說不定他只是擁有什么非科學的能力,造出的幻境也不會傷害任何人,甚至很有可能只是個白化病患者,或者某種天生畸形,才導致了眼睛的異狀…… 陸凡啟心頭有了懷疑,下一次幻象重置便沒有再跟著格蕾莎去研究所,而是留在了房間里搜尋各種柜子和資料。 他很快從一個文件盒里找到了格蕾莎的病歷,甚至還在其中找到了一張【夏洛塔·特納】的道具卡,如果此時有彈幕,估計又要跪倒一地大喊玄學賽高了。 陸凡啟倒是很淡定……因為已經習慣了。 他不認識這個人物,沒開直播也無法詢問彈幕,一時不知道這張道具卡怎么用,只能先把它放到了一邊,將注意力轉回了格蕾莎的病歷上。 既然能在這里找到道具卡,就證明這個線索十分關鍵。 果然如他猜測,格蕾莎的癥狀其實是“從小能看到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 陸凡啟皺眉翻看了一陣各種事例,感覺格蕾莎很可能只是有陰陽眼,只是從小出生在修道院,才被大家誤認為是惡魔。 他目前顯然是被困在了格雷莎的幻境里,而要出這個副本的關鍵點必然也在格蕾莎的身上,比如……需要化解格蕾莎的執念。 此時的格蕾莎已經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幻覺,儼然要崩潰了。 陸凡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牌。 既然這里是研究室,他研究員的身份,必然有什么作用。 陸凡啟看著第無數次匆匆跑進研究室的格雷莎,試探著將自己的胸牌取了下來,在之前毫無反應的控制面板面板上刷了刷。 機器發出一聲短促的鳴叫,繼而真的停了下來。 陸凡啟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立刻轉過頭去看向格雷莎。 小姑娘比他反應快得多,大概還以為是自己終于找對了開關,跳起來便朝無菌室門口跑,中途撞到桌椅還摔了一跤,她也顧不上疼,立刻爬起來繼續。 陸凡啟注意到格蕾莎身上有很多青紫的傷口,大概都是因為平時看不見,又沒有人幫忙引路而自己撞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