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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平見了榮飛,他不遷怒于他人,將自己的脾氣收了起來,問道:有什么事?rdquo; 榮飛道:殿下,您要找的人,屬下已經找到了。rdquo;榮飛遞過一張紙條,那紙條不過一指寬,被卷過一次,邊角毛毛糙糙的,看得出是從信鴿的腿上取下來的。那紙條上只用狼毫筆寫了兩個字,這兩個字讓他雙眼刺痛。 李修平默默看完,他一抬手,點亮了桌面上的燭臺,用燭火將那片紙燒盡。 殿下,您要去見他嗎?rdquo;榮飛問道。 李修平心口一緊,他猛地閉上眼,伸手捏了捏眉心,頓了頓,道:去,你準備一下吧。rdquo; 是。rdquo;榮飛立刻答應下來,然后在李修平的手勢下,閃身消失在屋檐外。 李修平一個人安靜地在桌邊枯坐了半晌,他的目光漠然地落在桌沿那團黑漆漆的灰燼上。 還是找到了。 紙上的字是魏炎。 這個名字的主人,便是他千里迢迢來到這小鎮上的原因。他果然就在這。李修平心間一時各種情緒,一方面他終于長長地松了口氣,落下一顆壓在心中的巨石。萬幸魏炎沒有死,沒變成孤魂野鬼,讓他至少有一個活人能抓著詢問。但緊接著,這即將久別重逢的愉悅被更大的陰霾籠罩了。他立刻冒出了諸多的疑問,比如魏炎他到底發生什么了?他為什么會逃到這兒?他為什么還能活著hellip;hellip; 突然,門外一陣清脆地腳步聲打破了李修平的思緒,他耳尖一動,心知來人是誰。 他心事多,始終背負著的怨恨此時早已壓得他喘不過氣,再加之方他天性小肚雞腸,方才生的怨氣還未完全消散,這些情緒淤積于心,無人寬慰,無人慰藉。宵小rdquo;這時跑來,是直撞在了他的槍口上。 李修平翻身上.床,合衣而臥,側著身,鎖上眉梢,用后背對向大門的方向,然后兩眼一閉,就不起來。 門外傳來細小的敲門聲,宵小rdquo;在門外扣門,她小聲道:十七,十七你在里面嗎?rdquo; 李修平不吭聲,繼續側臥著。 門外的人又敲了敲門,十七hellip;hellip;rdquo; 李修平繼續不吭聲,還從鼻尖哼了一聲,哼hellip;hellip;rdquo; 孟花熙以為屋里沒人,腳尖一轉,打算暫時離開,待會兒再來。 李修平聽見門外腳步方位不對,立刻睜開眼睛,他連忙抬起頭,坐起來咳了兩嗓子,喊道:進來。rdquo; 哦。rdquo;孟花熙拎著食盒推門進來,她發現房間里有一股被東西被燒焦的味道,燭臺旁邊有一團燒過的灰燼。她不疑有他,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又滅了燈。她見李修平還是躺在床上,背對著她,一動不動。這大白天的,怎么好端端的要睡覺?興許是病了,剛剛十七還跟她鬧了會兒脾氣,應該也是這個原因。于是孟花熙便走了過去,問:十七,你生病了嗎?rdquo; 嗯。rdquo;李修平閉著眼睛應了一聲。 可不?他就是病了,心病。 孟花熙信以為真,立刻憂心忡忡,你是哪兒不舒服呀?rdquo; 為了熬湯,昨晚李修平和她一樣,是整整一夜沒合眼。李修平看上去身材頎長,并不魁梧,很可能是身體虛弱,于是一夜吹風,這會兒便病倒了。 李修平沒說話,在心里又哼了一聲mdash;mdash;他哪兒不舒服?這問題還好意思問? 他心里不舒服! 孟花熙哪知道李修平這又臭又怪的壞脾氣,她只怕李修平是病了,直接便將手撫在了李修平額頭上。 宵小rdquo;的手小而rou,軟綿綿的像一只貍貓爪子上的rou墊。這雙手也有本事,寫的了字,提得起刀,這雙手因為常年做事,虎口和掌心邊緣難免有幾處繭,那繭增加了摩擦的顆粒感,觸碰在皮膚上的時候,磨得人難耐。那手幾乎是緊貼的撫在了他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然后像貍貓一樣摸了摸去,李修平身體一僵,立刻動彈不得。他不過是想跟宵小rdquo;發發脾氣,誰知道這丫頭反而還對他動手動腳rdquo;起來了。李修平哪兒還繃得???立馬坐了起來,虎著臉道:你,你別碰我!rdquo; 可是你病了。rdquo; 現在病好了。rdquo; 可是hellip;hellip;rdquo;孟花熙不放心道:可你現在額頭有點熱了。rdquo; 孟花熙伸手還要摸,被李修平咬著牙避了過去,他現在熱的,何止是額頭hellip;hellip; 孟花熙卻不知好歹,還繼續在他面前蹭來蹭去,嘴里一會兒也不安靜道:好像比剛剛又熱了點,還有你的臉,也開始變紅了,還有耳朵hellip;hellip;rdquo; 夠了,我沒有!rdquo;李修平沉著聲音低吼了一聲,好好嚇唬了孟花熙一下,孟花熙這才收斂起來。 李修平抹了把臉,定下神來,終于恢復正常面色。他在桌子邊坐下,瞥了宵小rdquo;一眼??磥磉@小丫頭生來克他的,腦子里就是少根勁兒,不說大白話,有些道理她就是聽不明白。如若他接著生氣,仍這宵小rdquo;接著猜,估計她要猜到他行將就木,也猜不出個所以然。李修平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將他那點怨氣挑明了,當你師父還真吃虧,像神農嘗百草一樣試毒就算了,有好吃的了還吃不上。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