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尉細細瞧了她一陣，慢悠悠道：聽沒聽過一句話，大概意思是，很早很早以前，女子不用胭脂，她們的臉只為情郎紅。rdquo;

    蘇穎嘀咕：可真夠酸的。rdquo;頓了頓，又畫蛇添足地找補一句：我穿多了，熱的行不行。rdquo;

    郭尉笑出來，又情不自禁地鎖緊眉頭：我這會兒頭特別暈，別磨磨蹭蹭的，快點兒過來，幫我按一按。rdquo;

    他焦急催促的語氣倒有些孩子氣，蘇穎這次聽話了，慢吞吞挪到他面前。

    郭尉前傾身體，手肘撐在膝蓋上。

    蘇穎站在他兩腳之間，手指擱在他太陽xue上順時針輕輕揉按。離得近了，便聞到他身上那股濃重的酒精味兒，沒過多久，又被一種熟悉氣息掩蓋，她心跳逐漸恢復平穩，整個人也不再那么浮躁。

    小別后的重逢總有種惶惶的期待，何況再見面狀態不同了，從前她不稱職，沒有徹底融入妻子這個角色，當這一刻真正把他看成心儀已久的男人甚至丈夫，難免變得小心翼翼又忸怩反常，有一瞬間不像自己了。

    蘇穎偷偷嘆口氣，聲音軟下來：力度可以么，郭先生。rdquo;

    郭尉合著眼，額頭輕抵著她小腹：再重些。rdquo;

    蘇穎便又用些力氣。

    一時間，周圍靜悄悄沒有半點聲音，窗開著，紗簾飄動間，送進來縷縷清涼的風。

    很久后，郭尉按住她的手，坐下，說會兒話。rdquo;

    蘇穎便由他拉著，坐到旁邊去。

    郭尉沒有放開她的手，牽著擱在自己大腿上：原本飯局可以緩兩天，誰知今早在機場湊巧被老何撞見了，劉總趙總都是他牽線介紹的合作伙伴，不太好拒絕。rdquo;

    蘇穎說：我以為快要結束了。rdquo;

    看情況還要周旋一陣。rdquo;

    那干嘛叫我來？rdquo;

    郭尉瞧她一眼，學著她往常的語氣：為什么叫你來，你自己心里沒數么？rdquo;

    蘇穎笑了：人都還在，你這樣出來不怕禮數不周？rdquo;

    沒辦法，都知我酒量差，總不能醉倒在飯桌上。rdquo;

    蘇穎輕斥一聲：裝模作樣你最在行了。rdquo;一時間想起剛結婚那會兒，那幾個朋友對他的評價，問：所以你另開房間都單純為躲酒？rdquo;

    不是每次，偶爾吧，否則怎么談生意。rdquo;

    蘇穎：那偶爾的hellip;hellip;rdquo;

    郭尉不用猜也知道她腦子里想什么，都懶得再問一句逗她，直接說：沒那愛好。rdquo;

    緊接著，蘇穎又問：是婚前沒有，還是一直都沒有？rdquo;

    郭尉好笑：你到底想問什么？rdquo;

    我就是挺好奇，你會不會與人發生一夜情，或者有個固定的長期伴侶，當然了，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是指在你單身的情況下。rdquo;她手指無意識地蹭著他掌心，說完一段話，又自言自語地答：不過，也可以理解，像你這樣的男人，沒有才奇怪。rdquo;

    郭尉好一會兒沒說話，目光幽沉，歪側著頭瞧她，嘴角那抹笑意若有似無，再開口，卻不是為她解惑：等來你主動了解我，真的不太容易。rdquo;

    蘇穎一滯，無理辯三分：你們男人不都需要自由空間么。rdquo;半天才發現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抽出手，在他腿上打了下：別轉移話題，有沒有??？rdquo;

    郭尉說：一夜情沒有。rdquo;

    那有長期伴侶？rdquo;

    郭尉揉了揉太陽xue：不長。rdquo;

    那hellip;hellip;rdquo;

    嘖。rdquo;郭尉瞧她一眼：換個話題。rdquo;

    蘇穎抿抿嘴：你與晨晨mama為什么離婚？rdquo;

    這問題有些跳躍，郭尉目光瞧向別處，頓幾秒才說：性格不合，感情破裂。rdquo;

    太官方了吧。rdquo;

    但的確如此。rdquo;

    蘇穎還要繼續問什么，郭尉打斷說：你今天的問題額度已用完，但我能保證的是，以后都不會有。rdquo;

    他但凡給了承諾，他會遵守。

    蘇穎沒有別的話要說了。

    郭尉側頭，目光不愿挪開，半晌，抬手撥了撥她耳垂：時間緊張，做些更有意義的事兒才值得。rdquo;

    他聲音很低，一字一句說著，nongnong酒氣隨他灼熱的鼻息撲在她臉上，使她也染上幾分醉意。

    兩人之間甚至隔了些距離，蘇穎卻覺得周圍空氣稀薄，后背冒汗，一時懷疑今天是不是真的穿多了。

    蘇穎問了句可有可無的話：什么才算有意義？rdquo;

    這之后便沒人再吭聲，他們轉頭看著彼此，時間仿佛被拉得很長，然后某一瞬間，幾乎同時向對方靠近，雙唇相貼。

    起初的幾秒兩人都靜止，渴望接近，又小心翼翼，呼吸都是紊亂而顫抖的。

    郭尉捏著她胳膊，極緩慢地嘆一口氣，短暫研磨過后，先啟開唇吻她，力道溫柔。

    蘇穎輕輕閉上眼，認真去感受。

    他抬起手來扶住她耳后，拇指蹭過她臉頰，稍微分開：有沒有想我？rdquo;

    幾個字在兩人唇間低低咀嚼，他嗓音暗啞，語調輕緩得快被她咚咚心跳聲掩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