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收回手，目光往遠處挪了挪：離婚這種話，我不會再說了。rdquo;

    好一會兒，郭尉嗓音克制又低沉：記住你的承諾。rdquo;

    她嘻嘻笑道：遵命。rdquo;

    郭尉鼻息一松，也笑了，沒問她這些天都經歷了些什么，也沒問什么時候回來，只要求她盡快：我年后可能會出趟差，這之前，想見一見你。rdquo;

    蘇穎返程這天，邱化市天氣格外地好。

    提前將航班號給某人發過去，落地后開手機，便有信息叮叮rdquo;跳進來，知道他已在到達處等候，步伐不自覺輕快了些。

    她牽著顧念的手，穿過廊橋，扭頭去看，大片大片的玻璃窗外天空蔚藍澄凈，蘇穎用手遮了下光，不自覺笑了笑。

    再次回到這座城市，她心中變得平靜釋然，陽光那樣明媚，好像生活里也有很多事值得期待。

    蘇穎走向出口，不需要特意去找，一眼便瞧見郭尉身穿黑色西裝站在護欄外，人群之中從來都是醒目而特別的那一個。

    他顯然也看見了她，目光鎖住這里，一路跟隨她腳步過來。

    沒有激動的狂奔，也沒有熱情的擁抱或親吻，她只在離得還遠時朝他揮了揮手，然后看到男人嘴角彎起的溫柔弧度。

    蘇穎心中竟慶幸一切還不晚。

    她頑皮地眨一眨眼，也不由揚起個大大笑容。

    郭尉抽出收在西褲兜里的手，手指不經意蹭了蹭鼻翼。

    她身穿一件米色針織打底長裙，羽絨衣挽在臂彎上，發絲柔順，素著臉，明明樣貌沒變化，笑容卻不太相同了。

    周圍人潮涌動，因為眼中關注的人是她，才捕捉到那些不經意的小動作，她此刻的樣子也越發真實而清晰起來。

    顧念剛巧看見他，松開蘇穎，先撲了上去。

    郭尉弓身將他接住，抱起來掂一掂，低頭打量了會兒：飛機上睡一路？rdquo;

    顧念用小手壓了下翹起的頭發：mama在看書我不能亂說話，又很無聊，就睡了下。rdquo;

    想家沒有？rdquo;

    顧念猛點頭：舅姥爺家的床特別硬，睡得我腰都快斷啦。rdquo;他還故意背過手捶了兩下，郭尉輕笑，用掌心弄亂他的頭發。

    蘇穎走近，他把顧念放下來，稍垂著眼仔細瞧了她一陣。

    蘇穎挑眉揶揄：看什么？不認識了？rdquo;

    有點。像是變了一個人。rdquo;

    她摸摸自己的臉：變憔悴了？rdquo;

    更漂亮了。rdquo;

    她一笑，哼道：夸人拜托走點心，從葬禮回來能變漂亮么，太假了。rdquo;

    郭尉也笑笑，沒再辯，去接她手上的羽絨衣和行李：看的什么書，不讓人打擾？rdquo;

    蘇穎說：鄭冉給的，一些服裝方面的教材。rdquo;

    路上累么？rdquo;

    還行。rdquo;她問：來很久了？rdquo;

    也就一會兒。rdquo;

    兩人沒再提起之前的不快，明確了目標，方向相同，一切都過去，只要并肩向前走。

    正說著話，秘書從不遠處小跑著過來，先同蘇穎抱歉地笑笑，又朝郭尉指了指自己手腕位置，為難地說：黃經理他們已經先去安檢了，現在時間有些緊，如果再去改簽，下一趟航班要夜里hellip;hellip;rdquo;

    郭尉：稍等。rdquo;

    秘書立即點點頭，禮貌往后退開。

    蘇穎這才發現他并非一個人，除了總經辦秘書，不遠處還站著老陳。話里話外也聽出來，他改簽了航班，在這里不知等多久。

    她心中觸動了下，有些內疚。

    郭尉把東西騰到一頭，空出手去握她的：南非那邊的事情臨時有變動，原本后天過去，不得已改成今天的航班。rdquo;

    蘇穎哦rdquo;了聲，失落是有，卻知他工作態度一絲不茍，向來規范嚴格，說：不是一定要你來接機的，我們叫個車也可以。rdquo;

    郭尉語氣平常：親眼看見你回來才能安下心。rdquo;

    蘇穎嘁rdquo;了下，晃晃他的手，催促：快走吧，快走吧。rdquo;

    他略微停頓，撥開袖口看了下時間：保姆放假，月底才回來，晨晨這幾天住老太太那兒，你要是想清凈清凈就不必管，要是愿意，就接他回來。平時沒人做飯可以去老太太那兒吃，車留給你了hellip;hellip;rdquo;

    蘇穎手指按在他唇上：好像我沒自理能力一樣，真啰嗦。rdquo;

    郭尉便不再說話，瞧她幾秒，定住的身形忽地一動，偏頭躲開那根手指，前傾著去吻她額頭，眼皮稍垂，又在她唇上柔柔輕啄了下。

    等我回來。rdquo;

    鼻息很近，蘇穎不自覺輕聲：好。rdquo;

    你乖。rdquo;他嗓音低到不能再低。

    蘇穎抿了下唇，像有羽毛輕緩地掃過心口，被蠱惑般小聲答：我乖乖的。rdquo;

    這中間沒耽擱多久，兩人很快分開來。

    他把手中行李交給老陳，聲音恢復正常：老陳送你，走吧。rdquo;

    郭尉目送她離開，沒走幾步蘇穎回了下頭，他已朝另外的方向去。機場中嘈雜吵鬧，他側身避開逆向行走的人群，臂彎搭著件風衣，另一手插在褲兜里，身姿挺拔，肩寬腿長，步伐邁的很大，穩健又瀟灑，卻忘了照顧旁邊女士，秘書要碎步快走才能跟上他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