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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尉說:無非是利益與共鳴。rdquo; 中午時,郭尉打來電話問她情況,蘇穎身體素質好,退了燒,病好大半,當時已經化好妝,正和周帆在約定地點見面,身邊帶著顧念,嘮嘮叨叨好半天,晨晨才肯給面子一同出來。 找了家中餐廳,大病初愈,只能點一些清淡菜系。 周帆說:穎姐,我準備回老家了。rdquo; 蘇穎并不意外,一個女孩子只身在外,經歷過那樣的事,最終歸宿還是要回到親人身邊的。 周帆:我爸媽都知道了,他們要我立即回去,說寧可養我一輩子,也不能留我在這邊瞎胡鬧。rdquo; 蘇穎是有些羨慕的,她從小缺少家庭關懷,北方的舅舅也不時常見面,雖獨立慣了,但偶爾也覺得孤獨。 她說:回家吧,什么時候走?rdquo; 等hellip;hellip;等那混蛋的事情處理完。rdquo; 蘇穎若有所思地哦rdquo;了聲:那要很久。rdquo; 年后再過來。rdquo;周帆慢慢嚼著米飯,沉默了會兒:對不起,穎姐。rdquo; 蘇穎搖搖頭,又笑笑。 兩個孩子并排坐在餐桌里側,邊吃邊聊些大人聽不懂的內容。 周帆放下筷子,從背包里拿出一張卡片,兩手推到蘇穎面前。 蘇穎看了看:什么意思?rdquo; 別拒絕,穎姐。rdquo;周帆說:我知道里面錢不夠,是我的積蓄和我爸媽給的一部分,他們叫我一定交給你,剩下的我會每月轉賬過來。rdquo; 默了默,蘇穎把卡片輕輕推回去:沒必要的周帆,這本來hellip;hellip;rdquo; 千萬別說不怪我,萬事總有因果關系,要不是我招惹上他,他也不會燒了店又傷了你,這對你來說也是無妄之災。我知道以我現在的條件逞強有些可笑,自尊不值錢,但我還是希望能保留一點。穎姐,你當初為護我打張輝,在小旅館里陪著我,店被燒后沒責備更沒提賠償的事,這些我會一直記得,感激一輩子的。孩子們都看著呢,就別爭來爭去了。rdquo; 周帆是個知道感恩的人,經歷過才明白受傷時的安慰陪伴有多重要,她明白這個世界的麻木和冷漠,所以才倍加珍惜雪中送炭的恩情。 蘇穎一直都覺得她們在某些方面很相似,過得坎坷,又好像誰都打不到似的,想了想,她說,張輝那邊的賠償不見得全落空,這樣吧,卡我先收著,剩下的你也不用給,明年如果順利開新店,你那時還在邱化市或能從老家過來,不如繼續跟我做,最多hellip;hellip;少結報酬。rdquo; 周帆很意外:你還愿意用我?rdquo; 為什么不呢?rdquo; 好一會兒,周帆笑起來:行,只要穎姐你開口。rdquo; 吃完飯后,各自分開。 蘇穎帶顧念和晨晨逛書店,給他們買了各種課內及課外書籍,自己也挑一些服裝方面的讀物,之后又被央求著去甜品店買慕斯蛋糕,蘇穎原本想拒絕,但考慮到晨晨今天如此給面子,便勉強同意。 到家時已經晚上五點鐘,鄧姐在廚房準備晚飯,蘇穎感冒又有反復跡象,腦袋昏昏沉沉的。 客廳的電話響了幾聲,蘇穎起身去接。一般沒人會打家里座機,除了仇女士。 蘇穎也原本以為是老太太,接起來,喂了兩聲,那邊卻遲遲沒人開口,細聽之下,只有極輕極緩的呼吸聲。 蘇穎心中莫名升起一絲異樣,忍不住抿了抿唇,等片刻,一道舒舒緩緩的聲音飄過來,沒介紹自己是哪位,更沒問蘇穎是誰,只道:請問,郭尉在么?rdquo; 蘇穎微滯,半天才說:他在公司還沒回來。rdquo; 不知是失望還是怎樣,那邊輕輕哦rdquo;了聲,又道:那請問,郭志晨在么?rdquo; 女人語速緩慢輕柔,仿佛通過聲音就能想象出一副溫靜隨和的模樣。 蘇穎有些厭惡自己的第六感,她已經猜出對方是誰。 她說:在的,稍等。rdquo; 對方有禮貌道謝:麻煩了。rdquo; 蘇穎不死心地側耳傾聽,直到郭志晨那聲mamardquo;喊出口,才坐實了內心的感應。初次接到一直存在卻相對陌生的女人電話,說不出是種什么感覺。 晚上她同郭尉說起時,抬眼偷偷觀察他。 然而郭尉表情并無變化,從她腋下抽出體溫計,對著燈光認真看,甚至連她想象中的目光閃爍或躲閃都沒有。 蘇穎清楚郭尉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還介意或是完全釋然。她從未主動打探他的過去,不知兩人感情如何,又因何而分開。 蘇穎抿抿嘴,拿起床邊的雜志:晨晨mama不經常打電話給他吧?rdquo; 可能比較忙。rdquo; 她現在在做什么?rdquo; 不常聯系,具體不太清楚。rdquo;郭尉說:低燒,待會兒再吃一次退燒藥。rdquo; 蘇穎翻著雜志,點點頭:哦。rdquo; 過了幾日,蘇穎感冒終于痊愈,心想著給仇女士打個電話,創造機會和鄭冉見一面,誰知那邊忙得不可開交,說鄭冉健身時小腿骨折,在家休養,她正炒菜煲湯準備送過去。 蘇穎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湊巧,仿佛冥冥中一個特意安排,雖然有點趁虛而入的意味,但未必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