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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黎葉此人活的肆意張揚,最愛看熱鬧不嫌事大,說話大大咧咧,也沒多少禁忌,此時聽到甘子越小小的愿望,倒是沒說旁的,而是道:“那你努力,明年好好考?!?/br> 讓甘子越還訝異了一下,以為祁黎葉會看不上小小的秀才,說一番什么的。 這一路就行了十多日,才到了隴陽郡,被當地官員隆重接待,甘子越也跟著見識了一番。 一郡之郡太守,對祁黎葉熱情中帶著恭敬巴結,祁黎葉就跟人家小祖宗似的。 給安排的住處,沒有上來就奢華,但卻處處舒適,而且那些侍女看著可不像一般仆人,相貌氣質都格外出眾,拿出去,說是哪家千金,都不奇怪。 住了兩日,接風游玩宴都仍不斷,甘子越忍不住對祁黎葉道:“六殿下,我們是不是該出去走走干活了?” 祁黎葉道:“你去吧,我讓兩個護衛跟著你?!?/br> 甘子越欲言又止,行,六皇子愿意再多玩幾日,就多玩幾日吧,他去忙,早忙完早回。 皇上給他的差事,其實也不是兜頭莫名其妙砸來的,之前他不是為皇上繪過河圖嗎?還說過那些河流的原始數據就不準確來著。 于是,現在好了,讓他親自過來測量,六皇子也是過來考察隴陽郡來的,特別是隴陽郡的河道情況。 祁衛帝有意想重整隴陽郡河工,事關重大,他和六皇子都是來做先期準備工作的,甘子越也不知道祁衛帝是不是有其他后手安排,因為無論是他還是六皇子都看著不像是能擔此重任的。 但是不管祁衛帝怎么安排的,甘子越還是覺得擔子頗重,要盡力做好。 于是甘子越這一出去,就開始了早出晚歸,白日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泥巴實地測量,晚上回來還要點著火燭整理計算。 雖然住在同一處宅子里,祁黎葉和甘子越就愣是有數日都沒能碰上一面。 這一次祁黎葉終于想起了他要做的正事,從各種宴請玩樂中抽身出來去找甘子越。 當他看到甘子越的時候,甘子越正戴著一只草帽,光著腳,踩在淤泥里,和旁邊一位醬色肌膚的漢子說話。 祁黎葉還沒走近的時候,云靴上便沾了黏糊糊的泥巴,他停了下來,喊了甘子越一聲,甘子越回頭,祁黎葉一看便嘴角抽了一下。 少年郎的臉頰上都蹭上了泥巴,得,哪里還有清雅小公子的模樣? 于是甘子越剛走上岸,就被六皇子給取笑了一通,甘子越擦了臉,穿上鞋子,也沒有和他生氣。 但是六皇子卻還仍在打量甘子越,還說道:“我看你還曬黑了是不是?別回去變成了小黑炭?” 無聊,甘子越道:“曬黑就曬黑了,沒事?!?/br> 甘子越又對祁黎葉道:“陛下不是交代了你事?開工吧,別回去不好交代,吶,那位祖輩都是長在長源河邊上的,長源河的疏浚修堤,他也多有參與,是郡守府下一小吏,知道的事情很多,就是在有些事情上對我們會多有隱瞞?!?/br> “不過你想多了解情況,先和他聊聊也能有些用?!?/br> 祁黎葉看著一心只有工作的甘子越,挑了挑眉:“行,我和他聊聊,你去忙你的?!?/br> 甘子越也并非一個人測量,有好多個幫手的呢,只不過是他一直親自陪著看著指揮,算是親力親為,比較辛苦而已。 又過兩日,甘子越甚至還又跑遠了,去了別的縣,這下連夜間都不回來了,好不容易把那個縣跑完,祁黎葉依然沒能見到人,只收到口信,說甘子越又換了地方,繼續忙活去了。 甘子越這在外奔波,一下就奔了半個多月,才終于回來,嗬,沒有變成小黑炭,但是卻有那么一點點鄉間野小子的意思了,肌膚由軟嫩白玉糕變成了偏小麥色,也被風吹的失了水靈靈。 雖說,其實,多了鄉間陽光爽朗,并不難看,是另一種風格,但祁黎葉這家伙還是笑個不停,轉來繞去的圍著甘子越看。 也是讓甘子越挺無語,實在沒忍住,對他很不敬地翻了個白眼,說了出來:“無聊?!?/br> 不過祁黎葉有一點還不錯,他并不時刻端著皇子的架子,被甘子越翻了白眼,也并不在意,還順手給嘴唇也干裂了的甘子越推了杯茶過去。 “你可真敬業,在外面過的怎么樣?吃苦頭了吧?” 甘子越:“我還好,陛下交給你的差事怎么樣了?” 祁黎葉:“我也完成了,你要是完事了,我們就回京,在外面待的時間也不短了?!?/br> 聽祁黎葉這樣說,甘子越看向祁黎葉的眼神帶上了懷疑,真的完成了?他怎么不太相信呢? 祁黎葉:“我心中有數?!?/br> 甘子越沉默了一會兒:“六殿下,我想再往長源河上流,往平壺郡那邊走走?!?/br> 祁黎葉:“為什么?我們的差事范圍是在隴陽郡?!?/br> 甘子越:“但是我走訪得知,近幾年長源河的水在年年漸變渾濁,我懷疑上流環境有變?!?/br> 祁黎葉:“父皇只讓你監督測量隴陽郡的河道?!?/br> 甘子越:“陛下是為在隴陽郡重整河工,河流變化并非與此毫無干系之事,反而干系重大,我需要去看看?!?/br> 祁黎葉卻道:“我不同意?!?/br> 甘子越皺眉,想了一會兒,試圖說服祁黎葉:“你可以繼續在這里玩,再給我半月,我自己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