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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町笑著道:“里面加了一點刺兒茶,刺兒茶是甜的?!?/br> 沒過多大會兒,惜兒便端著一份云吞面上來了,味道也很好,甘子越吃的很滿足,連里面的湯都喝完了,一抬頭,正看見寧町眼里閃過的笑意。 甘子越不好意思道:“餓了?!?/br> 寧町點頭:“可還要?” 甘子越搖頭:“吃飽了?!庇衷趯庮@里磨蹭了會兒,說了會兒話,這才回去。 . 甘子越終于計算規整完了隴陽郡的數據,今日開始自己繪制草圖來。 韓畫師瞥見了一眼,在心中撇嘴,就這?跟他比起來可差遠了,他就不信這小子敢拿到皇上面前去丟人現眼。 韓畫師還對又過來的林堯云終于忍不住道:“林公子,你怎么又過來了?這不是該待的地兒吧?” 兩個背后說人壞話的,臭味相投,狼狽為jian。 林堯云道:“都是翰林院,我怎么就不可以過來走一下?而且子越需要我幫忙?!?/br> 韓畫師皺眉:“幫忙?幫什么忙?” 林堯云卻沒有再接韓良引的話,而是走到甘子越旁邊站定,看甘子越繪圖。 一邊看甘子越筆下的輿圖,林堯云又視線移向原來的那份,“區別有點大?!?/br> 并不僅是甘子越原先所說的那些修改,并不僅是更清晰整潔了,而是實質上的和原圖差距很大,甚至都不像是同一個地方的輿圖了。 甘子越嗯了一聲,“和原來對河道的處理繪制不一樣,所以看起來才會這么大的不同?!?/br> 在原先的那份輿圖中,是先根據實際河道里程,確定兩城之間的距離方位,即定位縣城府郡,在輿圖上先畫上縣城府郡,然后再在輿圖上定位河岸,最后描點成線,繪制成河道。 如此一來,從實際河道里程這個原始數據,到縣城府郡,再到河道,經過了兩次數據轉換,其中準確度又再次降低。 甘子越則采取了不一樣的方法,他繪制的河圖,是以河道為基準,先繪河道,然后再繪上縣城府郡那些。 因此也便有了在林堯云眼中,雖是同一地區,但差別很大的兩份輿圖。 林堯云:“原來如此?!?/br> 狀似在忙活,但實際上支著耳朵偷聽的韓畫師,將甘子越所言聽了個一字不漏,此時他低眉斂目,若有所思。 “那剩下的交給我?!?/br> 正當韓畫師在思考時,卻忽然聽到那位面上光風霽月,但實際上會暗地里說人壞話的林堯云忽然這樣道。 什、什么個意思? 當眼角余光瞥到甘子越將座位讓給林堯云,換林堯云執筆時,韓畫師整個人愣在了那里。 氣怒、羞憤,韓畫師的臉上如打翻了的調色盤。 韓畫師勉強消化平復了下激烈的情緒,不,平復不了!他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走到甘子越的那張桌子旁,站定,死死盯著手拿畫筆的林堯云。 甘子越道:“韓畫師有事?” 韓畫師嘴唇抖了幾下,才發出音來:“你,他……,皇上說讓我和你繪制輿圖?!?/br> 甘子越道:“我以為韓畫師不愿意,林狀元繪的就挺不錯,足夠了,陛下不會介意?!?/br> 林堯云也適時地對韓畫師露出一個微笑宛若春風拂面,直將韓畫師給氣了個倒仰。 過分,太過分了! 更讓韓畫師氣的都不想再來翰林院的還是,甘子越和林堯云合繪的那份河圖被祁衛帝大為贊揚肯定了。 韓畫師不想再去翰林院,可是甘子越卻想去的,這是名正言順出門的理由。 只是在今天出門的時候,便碰到了蕭元揚,他道:“你在翰林院的事不是都已經做完了,怎么還往外跑?” 昨日才將所繪河圖交到皇上手里,甘子越還想瞞幾日的,這家伙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 甘子越面不改色,一派自然地道:“還有點事沒有結尾的?!闭f著就繼續往前走。 好在蕭元揚也沒有再上去阻攔他。 韓畫師見到甘子越之后,就哼了一聲,他現在見到甘子越就有一種羞憤丟人難堪之感,可是,那幅圖上交之后,皇上那邊卻沒有傳來怪罪他的話,韓畫師又知道,甘子越沒有在皇上面前說他小話。 這就讓韓畫師的心情相當復雜矛盾了,哼了一聲之后就有后悔,嘴唇蠕動,卻也一點都吐不出來感謝的話。 而甘子越也沒有給他說什么的機會的,他只是最后整理了一下桌子,就轉身去找林堯云了。 前幾日一直都困在那間房子里忙忙忙,他都沒有到林堯云這里來看過,當然翰林院的其他地方也沒有逛。 林堯云就帶著甘子越四處看了看,見到了認識的周祺言,當然還有更多不認識的,林堯云帶著他與幾個翰林學士簡單互相介紹了一下。 并不是要甘子越與他們建立多深的感情,而是讓他們認識甘子越這個人,以后不再有偏見。真見到了人,林堯云相信流言不攻自破,如此鐘靈毓秀的少年郎,怎么可能與不堪之詞沾上邊? 又帶著甘子越逛了逛翰林院里的書閣,甘子越逛的還挺盡興的,以后或許就沒有機會再進來了。 林堯云卻不認同甘子越的說法:“待子越考過試,我覺得就能進來?!?/br> 要進士中很優秀的幾名才能進翰林院,林堯云比甘子越自己還要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