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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子越道:“我什么性子你很清楚?” 大家對甘子越的印象最深的就是追榮王追的很瘋狂,其他的了解的并不清楚,但是窺一斑知全豹,怎么著也不像是能這樣安靜淡然自若的樣子的。 甘子越又道:“我又出不去,不安靜待著又能如何?” 蕭元揚笑了一下:“想出去?” 甘子越對他這句廢話沒有搭腔。 “行,帶你出門?!?/br> 滿意看見甘子越驚訝呆住的表情,蕭元揚轉身:“跟上,過時不候?!?/br> 蕭元揚過來就是要帶甘子越出門的,但可不是要帶甘子越散心什么的,那天被罵老鴇龜公的仇他可還記著。 行,不是說他手段低劣?那這次玩點別的。 甘子越站在南風館的門口,視野驟然變大,綿長的街道,偶爾走過的身影,閣樓酒肆,街邊商販,都讓他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不過也確實是隔世了,換了一個世界時空。 蕭元揚帶甘子越去的是一場文會,規模還挺不小,今年新科那些文人還有其他的一些有名才子,皆在竹林邊,或三五成群吟詩作對,或高談闊論,或撫琴作畫。 不過蕭元揚帶甘子越過來,可不是要加入他們的,應該說還沒走近,蕭元揚就停了下來。 蕭元揚沖遠處的人群抬了抬下巴:“看看那是誰?” 榮王祁鈺雖不是文人,甚至可以說是武將,但今日的文會他也在。 而且正因為他在,其實大家都在賣力表現,偷偷注意著榮王那邊。 榮王祁鈺旁邊有人在題字,那人青色衣衫,收筆之后,抬頭面露微微笑意,得以讓人完全看見他溫潤俊秀的面龐。 他旁邊的榮王今日換下了深色衣衫,而著了寶藍色,與身旁的青衫文人站的很近,正微微低了頭,看那題字,平日里的冷冽肅殺之氣,似也被旁邊溫文爾雅的青衫文人公子給中和掉了些許。 甘子越早已經站在那里呆掉了,那么多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榮王殿下。 并不是因為榮王殿下本身容貌氣質多出眾,而是像被人給下了指令,榮王對他而言就是一塊吸引著他目光怎么也逃不掉的磁鐵。 而且不僅如此,胸腔中還鼓動著一種突然而來的陌生的狂熱情緒,說陌生卻又有一點熟悉,類似記憶中原主的瘋狂愛戀。 甘子越接收那些零碎記憶時,也只是旁觀人,這次見到那個人,卻切身體驗到了。 這種不受控的情緒非常非常不好,甘子越卻移不開目光。 蕭元揚道:“不再喜歡榮王了?” 蕭元揚看著甘子越直直的目光,忽然又覺得索然無味。 甘子越將目光從榮王身上艱難拔開,直直盯著蕭元揚,在和那股陌生力量較勁,一字一句地道:“不喜歡了?!?/br> 甘子越確定原主已經不在,并無殘魂,他只是,這具身體在看到榮王時,就如被觸發了什么開關似的。 和那股力量抗爭,甘子越的心臟都如被揪著,密密麻麻的疼,垂在身側的拳也早被緊緊攥著,手心里的疼痛卻已一點也起不到作用。 被甘子越死死盯著,一雙眼眸甚至浮現水光,蕭元揚心想他真該照照鏡子,就這還說不喜歡了?而他之前竟也真的信過他的話? 不過依然還喜歡著也挺好,不正合他心意? 蕭元揚道:“站在榮王旁邊的那人看見嗎?新科狀元,是不是還不認識?” 蕭元揚將甘子越的臉扭過去,讓他去看:“榮王新結交的好友,狀元郎風采卓然,能得榮王喜歡也不稀奇,你說呢?” 甘子越站的筆直筆直,在硬挺著,若是他之前的那個身體,肯定又要進醫院了,但這個身體還能讓他好好站著,也總算是一樁好事了。 時間對他一下拉的很漫長,心臟處那種揪心的酸麻痛楚終于緩緩退去。 甘子越這才遲鈍地接收到蕭元揚說了什么,也終于能將目光緩緩移到別的人身上。 “新科狀元?” “對啊,六元及第,文采斐然,前途光明?!?/br> “我聽過?!?/br> 不僅是聽過,他掃過的那本書的主角就是這位新科狀元,甘子越看著那位正與榮王笑談的青衫公子,卻并不如蕭元揚所想,并無任何嫉妒痛楚的情緒。 六元及第啊,三年一考,全國那么多屆考子中脫穎而出,難度相當大,而且此人還這么年輕,聰明有才華的人總讓人心生佩服的。 若這是一個正常世界,這樣的人肯定會有一番作為,繪就一番成就的,可是甘子越在那本書中看到過的卻總是一片一片的需要和諧的內容。 遠遠望著,青衫文人笑顏如玉,甘子越覺得可惜了。 蕭元揚一直在觀察著甘子越的表情,卻沒有看出甘子越木然忍耐表情之下的真正感情,還只以為口是心非的甘子越看著喜歡之人和別人站一塊正滿心煎熬。 蕭元揚微挑了嘴角,前些日子在甘子越那里受到的憋悶之氣終于舒暢了。 不玩身,換玩心。 其實看這人口是心非煎熬的樣子,也別有一番趣味。 蕭元揚還伸手按在甘子越肩膀上,道:“你不可過去,也不可鬧出動靜來,不是帶你出來丟人的?!?/br> 甘子越清潤的雙眸重又落到蕭元揚身上,低聲道:“放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