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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邊角料其實也不小。安國公拿這那塊邊角料讓人為安國公夫人打了套頭面。 因著顏色好看,花紋也特別,遲音小時候還見過老安國夫人戴過幾次。后來老安國公夫人去了之后,他在呂謙的身上也看到過幾次這塊玉。 那時候他還與呂謙開玩笑說,堂堂君子,帶著這么個顏色別致的玉,不怕被別人嘲笑? 后來他才知道。這是安國公夫人生前最喜歡的東西。 這個時候它從顧行知手里被拿出來,想也知道是誰給他的! 想到這里的遲音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明明暗自得意卻又不動聲色的sao包給撕了! 上次明明揭穿了顧行知的狼子野心,自己都瘋狂暗示了,他那才似文曲下凡的表哥怎么還是上趕著倒貼了呢? 簡直氣煞了他! “怎么樣皇上,您認識嗎?”顧行知笑笑,一雙眼睛潤澤明亮,哪怕跪在那里也顯得溫文謙謹風度翩翩。 “不,不認識,這種普通的玩意兒朕怎么可能認識?!边t音咬著牙有些恨恨道。心里暗罵顧行知這廝定然就是故意的,故意出來一不小心地暴露出他和呂謙而今的不正當關系! 都說錦衣不夜行,可就有那種偽君子的人喜歡這種低調的炫耀謙虛的顯擺。 “既然不認識,那臣也沒轍了。剩下的急事皇上想必也不會信。既如此,臣還是退下吧。壞了事臣自去向安國公請罪?!鳖櫺兄b模作樣嘆了口氣,將那玉佩鄭重收了起來,說著就要站起來出去。 “慢著?!边t音鐵青著臉叫住了他,瞪了他好一會兒才梗著脖子勉強道:“權且信你一次?!?/br> “那皇上,有兩個消息,您想先聽哪個?” “若是不想說就滾出去?!?/br> “那皇上,臣便說了?!鳖櫺兄止蛄讼聛?,收了臉上的笑,神情認真又冷靜?!鞍矅尦紓髟捊o您,陳太傅涉嫌刺殺攝政王,被刑部收押了?!?/br> “你說什么?” “第二個消息,若不出預料,姓沈的會讓陳太傅這次在劫難逃?!?/br> 第13章 提點 “怎就如此確定?”遲音怔怔立在原地,思量了好久,才慎重問顧行知。 連他都不知道沈明河會不會殺陳太傅。畢竟上輩子陳太傅雖然只是被趕出京,可上輩子也沒有刺殺攝政王一事。 雖同樣的欲加之罪,這情節可不太一樣。 “這件事情一言難盡,臣既然說知道,那就有臣知道的辦法。與其想著這件事為何會發生,皇上不如想想怎么將陳太傅全須全縷地救出來?!鳖櫺兄辉敢饣卮疬@個問題,垂著眸淡淡道。 “你剛才都說,陳太傅此番必死無疑?!边t音轉過身子,心里泛起一絲冷意??傆X得哪里有問題,卻是說不清楚。 “皇上您覺得呢?”顧行知莞爾笑笑,神色和煦,耐心地問他。 “朕覺得救出來倒是不難,沈明河尚未與朕撕破臉皮,只要朕出面,他便是想殺人也要顧忌一二?!边t音皺著眉,身上華服層層,套在有些瘦削的身上,哪怕年齡不大,也讓人覺得他一派穩重從容。 “哦?是嗎?臣方才進來的時候,看到門外大量的沈家軍,沈家軍向來只為攝政王所用,他們來到了乾清宮,這代表著什么你可知道?”顧行知笑意未改,可說出的話卻有些咄咄逼人。 “修身才能治國,行此荒唐之事便是在表明態度,告訴別人,他并非清淳忠良之輩,他就是野心勃勃。什么君臣,在他眼里都不存在?!?/br> “你口口聲聲在朕面前說他野心勃勃,倒是不怕隔墻有耳?你們這些人日日把人往絕境想,到底是你們心里臟還是他人不干凈?”遲音聽到顧行知眼色一冷,臉上卻仍然帶著笑,睥睨著顧行知,絲毫不客氣。 沈明河是忠是jian難道需要他一個投機倒把的人來評判?這人身份不明,立場不明,過來這兒來大放厥詞,難道他覺得自己比沈明河清正? 可別說,人心隔肚皮也不是誰都能看透的。若不是自己早已經經歷一回,從現在看,什么事情還沒來得及做的顧行知倒真的比劣跡斑斑的沈明河要清白的多。何況此番,顧行知還是打著呂謙的幌子進來的。 “既然您這樣想,那臣也沒辦法。畢竟是非曲直到底如何,總要自己去試試的?!鳖櫺兄劾镩W過一絲詫異,卻是片刻間恢復神色,心里深深嘆了口氣,諄諄告誡道:“可皇上,陳太傅危在旦夕,您有時間試嗎?” “若按你這般說,朕沒有?!边t音心里翻了個白眼,卻是無奈道:“把你有的說出來吧。好歹讓朕聽聽。陳太傅年高德劭淵渟岳峙,一輩子殫精竭慮,不該到老罪名加身。何況是這莫須有的罪名。你也是讀書人,知道文人最是孤高自許,目下無塵。即便再讓他無端受辱,他也只會魚死網破,并不會隨波逐流?!?/br> 遲音說這話的時候是有點昧心的。別人可能孤高自許,目下無塵。在這混沌官場看了一輩子還能在他老子眼皮子底下混成太傅的陳懷恒定然不會。端著架子必然失去里子。遲音在陳太傅手里讀了那么多年書,自然知道這老頭子才是識時務的俊杰,從他私下教導遲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本涂梢娨话?。 當然這話他當然不能跟別人說。老太傅一生正本清源,從來都對得起遲音。 “還是算了吧,皇上。讓臣說了您也未必會信?!鳖櫺兄蛟诘厣纤顾刮奈牡?,說話倒是硬氣極了。絲毫不怵遲音打量的目光,端著孤高自許的樣子,淡然道:“辦法,臣沒有。臣只是來替安國公來傳話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