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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往后仰著脖子,卻還是沒能幸免沾了許多他橫飛的唾沫。 師父,你先放開葉兒,她腦子受傷了,失憶了。rdquo;石無雙很上道的將我從對方手中解救出來。 那人終于放開我的手臂,退到了一臂之外。 我抬眼朝此人看過去。 棕褐色粗布衣服,七長八短的掛在有些圓滾滾的身上,集齊了黑白灰的頭發亂糟糟在頭頂扎了一個揪揪,剩下許多桀驁不馴的罩在腦袋周圍。 等看到他那張臉,我腦子里始終覆著的那層膜猛的被人解開了似的,一幕幕快速清晰起來。 臭老頭!rdquo;我脫口而出,從被子里蹦出來,撲上去緊緊抱住他:臭老頭,我想你了~rdquo; 你個小禍害,還知道想老頭子嘞!當初是誰把老頭子困在陣里拍拍屁股就走的?rdquo;老頭子很生氣的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手勁卻不是很大。 我終于想起來了。 這個臭老頭,就是我的師爺爺,據說是江湖第一高手,叫顧南流。 我便是在他身邊長大的,一身功夫和醫毒之術貌似也是他教的。 為什么要說貌似rdquo;呢,那是因為,我想起來自己之前發明rdquo;何種藥品的時候,大多只是讓他在旁邊打下手,他真正提點我的時候并不多。 想想啊,那時候我們在谷中相依為命,這個老頭子嗓門老大,一張嘴兇巴巴,對我也很嚴厲,總是天不亮就將我揪出被窩練功,所以,我一直叫他臭老頭rdquo;。 臭老頭rdquo;心地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緊著我,每次出谷,都會給我帶許多小玩意兒,卻總是不許我踏出山谷半步。 山谷被他布了八卦陣,據說除了我爹,便只有他能打開。 如果我要想出去,只能自己破陣走出去才行。 為此,功夫和醫毒之術都已練得爐火純青的我,繼續苦練了八卦陣好多年,在一次又一次失敗后,終于在兩年前破了此陣,反將他困在谷中,出谷了! 沒想到的是,我很倒霉的剛一出谷,便被數不清的黑衣人圍攻。 那些黑衣人一副打不死我誓不罷休的樣子,逼得我只能狠心將他們團滅了。 我這人又不傻,被臭老頭嚴防死守不讓出谷,事情必定不簡單。 想到我用的真容,怕對方萬一還有漏網之魚找我麻煩,便狠狠心,在每人身上都滴了幾滴星飛云散藥水,其實就是化骨水,只不過我把名字取得稍微沒那么恐怖。 這星飛云散厲害就厲害在:但凡沾上兩點,甭管死的活的,眨眼間便能侵入肺腑,使得中招之人身體僵硬無法動作,然后就會慢慢化成一灘水,待個一天半天的就會痕跡全無。 不得不承認,這招挺陰毒的,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人家都要我的命了,我才不會那么仁慈! 所以,那些人是徹底的尸骨無存了! 這也是我后來去找線索怎么也找不到的原因。 我把那些人都收拾了之后,才發現自己疲累至極,而且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兒,畢竟我一人大戰上百人,而且一戰便是三天三夜啊。 所以,當我卸下防備之后,徹底昏迷了。 再后來醒來就遇上司陽了。 可能是大戰的時候不知被誰敲壞了腦袋,徹底將前事忘了個干凈。 這回終于在熟悉的語境和面容刺激下想了起來。 至于我為毛要出谷。 我放開臭老頭,轉頭看著石無雙,問臭老頭:他真是我爹?rdquo; 臭老頭擼一把自己亂糟糟的胡須:怎么?連你爹都記不住了?哈哈哈......臭小子,你瞧瞧,我就說小禍害更喜歡我吧?rdquo; 后半句,臭老頭明顯在朝石無雙炫耀。 我只覺頭頂一群烏鴉呱呱叫著飛來飛去! 這就是我死活要出谷的原因mdash;找爹! 記憶中,我隔三差五要跟臭老頭鬧一回出谷找爹,數年如一日的叨叨。 我憶起谷中的一切,甚至我跟臭老頭吃過什么菜,做過什么小事都記了起來,卻唯獨沒有對石無雙的記憶。 啊不,有的,但只是活在我們的談話和記憶中那個我的腦子里。 是了,我爹在我不到八歲的時候便獨自出谷了,大概在我十一二歲的時候吧,臭老頭從谷外采買生活必需品回來,告訴我,他在外面建立了一個十二門,很有一番作為。 在想想啊,我爹出谷干嘛來了?自然不是為了丟下我,是出來找仇人的! 對,仇人。 想到此,我抬頭問他:仇家可找到了?rdquo; 石無雙在我腦袋上揉了揉:這不是葉兒該管的事,我的葉兒只管吃喝玩樂便是,別的事有爹在,別cao心。rdquo; 顧南流皺著鼻子十分不滿的湊到我面前:我說的吧,早讓你乖乖呆在谷中,非要跑出來,還想幫你爹?用得著你嗎?如今怎么樣?跟我回去唄?rdquo; 我趕緊往床榻角落縮了縮。 回去?怎么可能,我費這么大力氣跑出來,倒霉催的失憶了兩年,難道只是為了再回去嗎? 于是,我果斷的搖頭:不回去!rdquo; 臭老頭眉眼耷拉下來:你想拋下老頭子一個人在谷中等死嗎?rdquo; 我仰著脖子:你不知道留下來嗎?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