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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子訕笑兩聲, 轉了話頭, 改為和同伴一起給那小孩兒講這江湖的怪俠傳說。 可不論怎么講, 都繞不開五岳正道和日月神教。 林平之離開日月神教辦事, 已有半年之久。 這兩年東方不敗時常閉關,教中事務已大半轉到他手里,半年前因為一個香主的事翻看舊時卷宗,未想竟翻出一封多年前的密報。 紙頁泛黃,辟邪劍譜和林家幾字卻赫然在上。 那時方是初夏,他攥著密報踏石躡葉抄近道奔到后山,衣掛重露,驚了一路林鳥,卻在木屋前停住了腳步。 楊蓮亭早就是東方不敗得力下屬,武功極差,在人情上倒玲瓏練達,見林平之這般猶豫糾結模樣,迎上來低聲道“少教主來找教主?教主剛休息不久,有什么事不如讓小人代為轉告?!?/br> 林平之抬眼盯著那木門,門是關著的,卻從不落鎖,只消他一推即開。推開之后是小廳,再轉兩步便是臥房,這地方他來過太多次,哪怕蒙著眼睛,路都爛熟于心。 青年人沉默良久,將手指從門上收回來,另一手將攥的皺巴巴的信函放到楊蓮亭手里,道了句“等教主醒后給他?!?/br> 隨即他回屋,收拾行李,叫了平日最好用的兩個人,三匹快馬,直下江南。 一路谷雨綿柔,馬踏積水,濘濕衣袍。 他在江南處理了許多陳年雜務,廢去兩名香主,新立一副堂主,除去暗中察那辟邪劍譜一事,平日皆一副公事公辦模樣。 有人過來討好行賄他也不怒,折扇漸合,喚小童泉煮清茶,兩個手下自會將人拖出去打一頓,打到那壺碧螺春春色漸淺為止。 這一行本定了諸多地方,一是依林平之如今權勢查那陳年舊事不需幾日便可,二是教內確實有些東西該好好理理收拾。最重要的還是他的滅門之仇,到了當報的時候。 未想打算是好,實做則難,他到底在江南耽擱了整整一月。 這一月頭周辦事,后面三周便是溫酒觀花,駕舟泛湖,待吃了蓮子賞盡碧波,青年人瞥過戰戰兢兢的隨侍堂主,道了聲,走罷。 他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但終究,什么都沒等來。 入京時恰是夏至,日頭極烈,他帶著下屬在茶棚歇腳時,遠遠見一神教信使駕馬疾奔而來,如箭而過,正驚訝著,又聽馬蹄聲噠噠。 那信使竟是折了回來,手捧畫像跟林平之對比須臾,將一個大包袱交到他手里,沙啞著嗓子說是教主讓送的。 林平之頷首讓那人坐下歇著,動作極快的拆開包袱,等東西露出來,復又怔住。 竟是半袋金銀和幾本各地風俗志。 他將金銀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那幾本風俗志卻陪他走遍了千江萬山,常伴枕邊。 半年時間,足夠林平之闖下自己的名聲。 尋常人只道日月神教近年多了個位高權重的少教主,大多以為是東方不敗的兒子。林平之初時為避麻煩不亮名聲,于是這一路上或有人看他衣著華貴攔道搶錢,或有人看他眉目端秀出言相戲,亮了名聲后這群人銷聲匿跡,再跑來的卻成了五岳劍派那些正道子弟。 林平之不愿傷人性命,只提劍挨個砍條手臂,又放了回去。 饒是如此,他仍被那群人冠了個極難聽的稱號,得五岳劍派聲討。 東方不敗傳消息來時是初秋,柳絮同風起,落了洞庭滿湖,他將信貼身放在懷里輾轉一夜,天亮時靠在竹篷邊,借著微光看清那紙上不過寥寥數語,一言以蔽,是提醒他提防五岳劍派。 這信是行楷所書,字跡大氣磅礴,行云流水,林平之翻來覆去的將之看了兩遍,點燈挑芯,用瘦金體緩慢端正回復了兩個字。 已閱。 五岳劍派圍上來時,林平之只看著一個人。 左冷禪已是半個老頭,卻奇異的面白無須,劍指林平之,喝一句魔教妖孽,速來伏誅。 林平之遠遠望了眼四周,他刻意將這些正道引至一處山頂,此時未免遭遇腹背皆敵的困窘場面,前是左冷禪后有岳不群,周圍還站著圈雖沒什么能耐卻足夠擾人的螻蟻。 只是這地方實在是開闊,集天地造化,鐘靈神秀,薄霧繞青山,存一股清氣在人心頭。 清幽安靜,是個比斗的好地方。 青年人不慌不忙,撣了撣黑袍上近乎不存在的灰塵,語聲平靜道“左盟主,我林家的辟邪劍法,用著可還順手?” 這話雖是反問,卻愣是透出股森然戾氣,左冷禪一愣,當即否認此言,喊了句小子信口胡說污我名聲,手上倒提劍便刺。 林平之神色淡漠,玉女劍法卻精妙的很,此話出口只為了拖一拖那群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跟著師父沖來送死的小輩弟子。他不愿白造殺孽,那群人能少撲上來一個就能活下來一個,只是殺過來的,也就不必留情。 這一戰天昏地暗,玉女劍法不是殺人的劍法,卻硬是被林平之使出了一股狠辣味道,十年前滅門慘狀歷歷在目,他只覺自己每一劍都是砍在寂夜下那群不知面貌的匪徒身上。 暢快淋漓,恣意近狂。 隱約聽見有人喚他名字,林平之初時不管,待那聲音近了,一句“平之”驚得他幡然醒來,轉頭時已是一片修羅之境。 岳不群身死崖頂,左冷禪不知所蹤,一地橫尸,血滲重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