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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宮女拍著手笑道:“江寧織造原也要送來的,可是皇后娘娘說,皇上已經私下賞了這么多,連最名貴的鮫文萬金錦皇上也全賞了娘娘,便叫江寧織造不必費事了?!?/br> 所謂的鮫文萬金錦,原是漢成帝殊寵的飛燕與合德二姐妹的愛物,早些年皇帝偶然讀《飛燕外傳》所知,吩咐江寧與江南二織造競相復原此錦,不想江寧織造真是做了出來,且皇帝全數賞給了皇后,她竟一點兒也不知。 嬿婉慢慢地走出如懿的庭院,嘴角忽而多了一絲冷凝的笑意,原來她所以為的榮寵萬千,與如懿的皇后之尊相比,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她心里忽然閃過一絲旋電般的念頭,何時她亦能享有這樣的尊榮之寵,臨天下鳳位,便是好了。 那念頭不過一瞬,便連她自己也驚著了,不自覺出了一身冷汗,站在甬道的風口上,身上一陣陣發冷。 春嬋忙道:“小主,左右您的心意也到了,咱們要給皇后娘娘看的,不就是這一份心意嘛。其他的,皇后有多少好東西,關咱們什么事呢?!?/br> 嬿婉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像個陰天的毛太陽似得掛在唇邊,春嬋看了有些害怕,沒話找話地道:“小主別擔心,有瀾翠在宮里,一切都好著呢?!?/br> 嬿婉淡淡一笑:“這個本宮自然知道,她要是個不能干的,本宮也不留她了?!?/br> 二人正說著,眼看著玉研坐在鸞轎上,穿了一襲鎏色紗銀緞長衣,明艷照人地過去了。 嬿婉沉下臉來道:“這些日子,出了本宮和慶嬪還有皇后,便是嘉貴妃陪伴皇上最多了吧?” 春嬋啐道:“可不是?一把年紀了,還打扮得這么妖嬈調調的,奴婢就是看不慣她!” 嬿婉輕輕一笑:“你真看不慣她嗎?” 春嬋疑惑地看了嬿婉一眼,垂下了頭。 春夜里格外安靜,這一夜皇帝翻得是玉研的牌子。長夜得閑,如懿便捧了一卷《小山詞》在窗下靜靜坐著,窗外偶爾有落花的聲音輕緩而過,像是誰的低吟淺唱,如懿側首問道:“容珮,是什么花落了?” 容珮推開朱漆長窗,望了一眼笑道:“娘娘的耳力真好,是窗外的玉蘭呢?!?/br> 如懿道:“哪里是本宮耳力好,長夜如斯,寂靜而已?!彼p聲吟道,“千千萬蕊,不葉而花,當其盛時,可稱玉樹。這樣干干凈凈的花,凋零了真是可惜?!?/br> 容珮笑道:“說起玉蘭花,昨兒奴婢還碰到凌大人,他也說這樣的花兒落在污濁的膩里可惜?!?/br> 如懿笑道:“他這么個男人,也這么憐花惜草,傷春悲秋的?” 容珮認真道:“是啊,所以凌大人說,還不如做個玉蘭羹炸個玉蘭片什么的,吃進肚子里也盡干凈了?!?/br> 如懿掌不住笑道:“原來說了半天,到底還是副男人的心腸,罷了罷了?!?/br> 容珮道:“男人家心腸豁達,笑一笑就過去了,倒是今日令妃小主來,她說的一番話,娘娘可信么?” 如懿淡淡道:“信與不信,她既要說,本宮就聽著,彼此留著一點兒臉面也就是了?!?/br> 容珮松了一口氣:“奴婢就是怕娘娘被輕易說動了?!?/br> 如懿淡然一笑:“凡事只看她做了什么,只憑說什么,本宮是不信的?!?/br> 二人正說著,卻見三寶慌慌張張進來道:“皇后娘娘,凌大人出事了!” 如懿一怔,放下手中的書卷道:“怎么了?” 三寶急慌慌道:“皇上寢宮傳來的消息,今晚本是嘉貴妃侍寢,誰知道圍房里送嘉貴妃進去的宮女嚷了起來,說才一會兒工夫,收拾嘉貴妃的衣衫時就發現嘉貴妃的肚兜小衣不見了,這才鬧了起來?!?/br> “那她的肚兜去了哪里?” 三寶不安道:“是在當值的侍衛們休息的廡房里的凌大人的衣物里夾著的?!?/br> 如懿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不會!” 三寶忙道:“皇后娘娘,這會不會的誰也說不清??!畢竟,畢竟……”他吞吞吐吐道,“凌大人一直沒有成婚,或許是私下戀慕嘉貴妃的緣故,也是有的?!?/br> 如懿不悅道:“旁人胡說八道就算了,你是翊坤宮里出來的人,在呢么也跟著胡亂揣測,不言不實!” 三寶嚇得發昏,立刻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奴才也是把在皇上寢宮那邊的話如實說給娘娘聽而已。不管怎么樣,皇上發了好大的脾氣,嘉貴妃還一直纏著皇上處死凌大人,凌大人現在已經受了刑了,李公公遞來消息,問怎么辦?!?/br> 如懿立刻起身:“容珮,替本宮更衣備轎,即刻去皇上哪兒!” 第十六章 旋波 如懿趕到時,凌云徹已經挨了滿身的鞭子,衣衫破得不堪入目,連幫著他的廡房廊柱下的石磚上都沾上了斑斑血跡。然而,執刑的太監猶未收手,一鞭,一鞭下去,又快又狠,直打得血沫飛濺,皮rou綻開。凌云徹倒也硬氣,硬生生忍著,不肯發出一絲呻吟。 如懿腳步一滯,想要近前去看,還是覺得不妥。她揚了揚臉,容珮會意,朝著那執刑的太監擺了擺手,低低道:“皇后娘娘要進去向皇上回話,先停一停手?!?/br> 進得寢殿中,燭火下流動著水樣的光澤,明明滅滅,櫻紅色的流蘇款款漾漾,一搖一搖地拖出皇帝與玉研細細長長的影子,皇帝在寢衣外披了一件湖藍團墨外裳,臉色鐵青。玉研半坐在榻邊,散著一把青絲,身上一襲梅艷色緙絲八團春花秋月襯衣,幾顆鎏金鏨花扣疏疏地開著,露出雪白的一抹脖頸,正伏在皇帝手臂上哭得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