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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妍出身李朝,她的啟祥宮也裝飾得格外新奇,多以純白為底,描金繪彩,屏風上所繡的也是李朝一帶的山川景色,秀美壯麗。因是在自己宮中,玉妍也是偏于李朝的打扮,李朝女子崇尚白色,所以她穿著淺淺乳白色的繡石榴孔雀平金團壽夏衣,耳上墜著華麗及肩的翠玉琉璃金累絲流蘇耳飾,頭發梳成低低的平髻,以榴紅絲帶束起,再用拇指粗的赤金雙頭并蒂的丹珠修翅長釵簪住,順滑垂落于腦后,兩邊鬢發上配著金累絲團福鑲紅綠寶石和田白玉片,微一側首,上頭的鏤花串珠金絲便盈盈顫動,浮漾珠芒璀璨。 相形之下,如懿不過是一襲水天一色海藍寶蹙銀線繁繡長衣,下著水月色云天水意留仙群。云鬢上不過是些尋常的細碎珠花,只在側首簪了一雙赤金絲并蒂海棠花步搖,實在是比不上玉妍的細心雕琢,儀態萬千了。 因著畏熱,皇帝不過穿著家常的云藍色銀線團福如意紗袍,斜靠在暖閣的榻上。底下的紫檀小幾上擱著一碗喝了一半的參雞湯并一把伽倻琴。想來如懿來錢,皇帝便是聽著玉妍彈唱伽倻琴,品著參雞湯,愜意自在度過午后炎炎。 如懿福身向皇帝問安,玉妍亦起身向她肅了一肅。如懿便客客氣氣道:“嘉貴妃昨日才出月子,還是不要勞動的好?!?/br> 皇帝囑咐了如懿坐下,臉上猶自掛著淡淡的笑容:“皇貴妃,聽說你最近常去雨花閣祈福?” 如懿欠身倒:“是。安吉波桑大師難得入宮一回,臣妾想要誠心祝禱,祈求康寧?!?/br> 玉妍伴在皇帝身邊,手里輕搖著一葉半透明的玉蘭團扇,閑閑道:“臣妾希望九阿哥平安長大,所以每日晨起都會去雨花閣將前一日所抄寫的經文請大師誦讀,但皇上知道臣妾信奉檀君教,所以未曾親自入內。說來皇貴妃比臣妾心意更加誠摯,所以晨昏必去,十分虔誠呢?!彼笭栆恍?,瞟了如懿一眼,“其實呢,也不是臣妾對九阿哥用心不夠。只是臣妾身為嬪妃,想著入夜后不變,大師雖然出家修行,但終究是男子啊?!?/br> 皇帝的口吻淡淡的,聽不出贊許還是否定:“大師到底是大師,你也別多心?!?/br> 玉妍眼眸輕揚,嬌聲笑道:“臣妾哪里敢多心,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說來也到底是皇貴妃合波桑大師的眼緣,藏香也好,手串也好,什么都是給皇貴妃的?!?/br> 如懿聽的她語氣不善,便道:“藏香倒是真的,昨日波桑大師剛送了臣妾一把,臣妾聞著氣味不錯,想留給太后一些?!彼胫皴?,“嘉貴妃剛出月子,消息便這般靈通了。倒像是跟著我身后盯著呢。至于手串,我倒是不知了,還請叫貴妃細細分說才好?!?/br> 得的,認了便也認了?!彼龘粽苾上?,換上貼身侍女貞淑。貞淑見了如懿,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遞上一串七寶手串奉于皇帝手中,道:“皇上,昨日奴婢奉小主之命前往雨花閣替九阿哥送經文祝禱,但見安吉波桑大師與皇貴妃舉止親密,竊竊私語。隨后波桑大師將一盒藏香、一個青銅香爐交到皇貴妃手中,并將這手串親自待在皇貴妃手腕上,以作定情之物?!?/br> 如懿聞言,遽然變色道:“好個敢擅自窺探主上的奴才,既然親眼見大師替本宮戴上手串,并未聽的言語,如何知道是定情之物?難不成往日宮中發飾賜福,贈予佛珠佩戴,都成了私相授受么?再者,既然是定情之物,為何不在本宮手腕上,卻在你受傷?” 如懿的氣質如秋水深潭,若非親近之人,望之便生清冷素寒,又兼之此刻連聲詰問,雖然出語從容,但語中凜冽之氣,不覺讓貞淑顫顫生畏。 玉妍媚眼如絲,輕嫵含笑:“皇貴妃何必這般咄咄逼人,貞淑不過是說出她所見而已。至于手串嘛,是臣妾連著這個東西一起拿到的?!彼f罷,從袖中取出一枚精巧的玩意兒。 玉妍掌心里是一枚折疊精巧的方勝。方勝折的極精巧,折成萱草的圖案,原是取“同心雙合,彼此相通”之意。她將方勝遞給皇帝過目,皇帝額上青筋微微跳突,閉上眼道:“朕已經看過了,你給皇貴妃自己看便是了?!?/br> 玉妍婉聲應答,將方勝遞到了如懿手中,笑吟吟道:“那手串是與這樣東西一起在哈un個貴妃的翊坤宮外撿到的。宮中巡守的侍衛發覺后惶恐不已,不敢交給皇貴妃,便徑自來交予我了。我哪里經過這樣的事,也不知是什么東西,更不敢看一眼,立刻封了起來先請了皇上做主?;寿F妃先自己看一看吧?!?/br> 如懿抖開方勝,拆開來竟是張薄薄的灑金紅梅箋,因她素日喜愛梅花,內務府送入翊坤宮的信箋也以此為多。她心下一涼,之間那灑金紅梅箋中間裹著幾枚用紅絲線穿起的蓮子,往下打了一個銀絲攢紅絲的同心結,卻見箋上寫著是:“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得君手串相贈,已知兩下之情。此物憑惢心帶與君為證,君若有心,今夜候君于翊坤宮冬暖閣,相知相識,如來與卿,愿君兩全?!?/br> 那一個個烏黑的字跡避無可避地烙進如懿眼中。她鬧鐘轟然一震,前幾句《西洲曲》原是女子對情郎的執著相思,又有蓮子和同心結為證。后面的話,本是情僧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的詩句化用,若真是妃嬪與喇嘛私通,倒真是恰當之極。而真正讓她五內俱寒、如浸冰水的,是那幾行柔婉的字跡,分明是她自己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