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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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主·小·說·站 作者:hyperX 26/1/13發表 字數:11855 百一十章 淮河以南,一片山巒疊嶂的盛景在平原上殊為罕見,2平方公里內 密布樹木與植被,最高峰海拔達到多米的,為這片山區提供了優越的生 態環境,夏無酷暑、冬無嚴寒,可謂是休閑度假的好去處。 但在全民拼經濟的年代,有點風景的地方都恨不得向外大勢宣傳,招徠四方 游客到本地旅游消費,但這片得天獨厚的山區卻出乎意料地聲名不彰,它就像一 塊尚未開發的璞玉般默默收斂著光華,只有少數戶外愛好者才知道這里的風景之 美。 但即便是那些執著的驢友,也未必能夠一窺這座山林的全貌,這座山里的環 境實在是太險峻了,而且不少要道都拉上了高高的鐵絲網,鮮紅的標志無時不在 警告著游客,一旦踏入軍事禁區很有可能遭遇不測。 這個軍事禁區如此地隱秘,引發了許多各懷目的的好奇心,雖然網絡上對此 有過小范圍的討論,但絕大多數人都只是憑空猜測,從來沒有人踏入過禁區之內, 也沒有見過誰從里面出來,它就像一只沉默的巨獸,將一切人或物吞噬。 凌晨4點時分,一只巨大的黑鳥從禁區內的某座高峰掠出,雖然天色尚是漆 黑一片,但它就像是可以夜視一般,姿勢輕盈地躲開云霧和峰頂,飛快地越出了 禁區的警戒線。它的行動并未引起哨兵的注意,好像他們已經習慣了黑鳥的行動 規律。 我cao縱著黑鷹直升機迅速離開了所,除了尚在打盹的小黑之外什幺都 沒有。這架黑鷹是更新換代過的產品,相比起初代來說,在航電上的升級力度很 大,當然它本身就適合在各個時段和不同環境下的飛行,我曾經接受過專業的飛 行器訓練,所以上手并不困難。 看著那片云霧籠罩的群山漸漸被甩在身后,我的心情十分復雜,我不清楚也 不敢去猜測,當導師發覺我的遁逃之后,她會如何對待我,她會生氣嗎?還是會 傷心?我很少見到她情緒失控的時候。 但這一次,她有理由生氣,因為我的行為的確太卑鄙了,我不僅利用了她對 我擁有的那一縷溫柔,而且還在發生關系的當晚就駕機逃亡,可就算讓我再做一 次選擇,我還是得這幺做,因為已經嘗試過自由滋味的心,是很難再次甘愿受人 禁錮的。 更重要的是,我必須找回心愛的女人,我不能讓她離開我,無論是什幺樣的 人,什幺樣的力量,都無法阻止我們在一起。 根據黑鷹上的GPS定位系統,以及地面山川河流的走向,我估計所 的位置是在皖南的某座大山里,距離淮海市的距離說遠也不是很遠,直線距離大 概左右,我只要以的航速飛行的話,大概只要3個小時就能抵達。 但我卻沒有這幺做,因為組織肯定會預料到這一點的,導師很清楚白莉媛對 于我的重要意義,如果我現在就直接飛往淮海市的話,等同于自動鉆入羅網中, 所以當我飛離山區后,先是調轉機頭朝西北方向飛去。 大概飛行了個小時左右,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黑鷹下方的地面也清晰 了許多,一片低矮起伏的丘陵地帶之間,一條浩浩蕩蕩的長江從中穿過,黑鷹沿 著長江的流向緩速飛行,眼見河道漸漸開闊起來,兩旁的麥田在初升的朝陽下, 搖著金燦燦的麥穗朝空招展,遠處尚未完全散開的霧氣中,一座中等規模的城市 輪廓若隱若現。 這條堪稱中華民族大動脈的長河上,已經架起了多座鋼鐵長橋,不斷穿梭往 來的汽車、火車正在輸送著人和物,而江面上更是游動著一只只身材頎長的船只, 它們運載著的物資駛向下游,就像千年以前的古人所做的一般,在鐵路和飛 機沒有發明之前,這條長河是先民們最好的交通要道。 一艘中等規模的滾裝船從上游駛來,它涂著紅色油漆的船身上有「S」 的標志,在水面上的船體大概有三層左右,最上面敞開的甲板上擺滿了各式各樣 的小汽車,從船身的吃水來看載重在噸以上,但航速卻并不低達到了2 5節,看來船上裝配了高效能的柴油機動力,這條滾裝船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此時天色尚未全亮,江上還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從船上旗幟飄動招展的幅 度來看,此刻這艘船是順風而行,我大概測算了一下船速與直升機的距離,調轉 機頭朝滾裝船尾部的方向駛出5公里左右,然后迅速爬升至米的高度。 我將一個背包綁在身上,戴上護目鏡和飛行頭盔,我的右腳還依舊不能用力, 但這并不重要,接下來的旅途需要走路的時間很短。我打開黑鷹的艙門,把小黑 正面朝我地抱在胸前,警犬的天賦讓它保持著冷靜,但它顯然不能看到下方的高 度,否則有可能在空中發暈。 戶外刮進來凜風中帶著寒氣,腳下的大地如一副油畫般絢麗多姿,我左腳發 力,縱身躍入這片圖畫之中。 黑鷹依舊照著原有的方向直直飛去,脫離了駕駛員掌控的它將會落在何處, 這不在我的估計范疇,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可以將最后的降落點和信息傳回去, 組織要找到它并不困難,但這一切與我的去向卻并無聯系,我甚至暗暗期盼,組 織會誤認為我已經隨著失事的黑鷹,一同葬身于某處。 而躍出機艙的我,卻順勢朝著相反方向漂浮了幾百米,自由落體的失重感讓 我有些發暈,但撲面而來的寒風卻迅速令我清醒,我緊緊地抱住小黑,在空中做 了幾個浮游動作,將自己的視線調整到與平地平行,然后打開背包的按鈕,一束 小型的降落傘從背包后彈出,然后在空中撐開一條帶狀的傘據。 我等到身體穩定下來后,開始順著風向向前飄動,此刻我距離江面只有五百 多米的距離,在降落傘的作用力之下,差不多以每秒米的速度滑落,而江面 上那條紅色的滾裝船的速度正好是2節左右,所以我只在空中飄浮了分鐘之 后,雙腳便接觸到了船上的汽車頂部,小黑此時已經嚇得雙腿發軟了,趴在車頂 上一動不動。 我一旦站到實地,馬上往回收起降落傘,雖然要把打開的降落傘綁好是很繁 瑣的事情,但我不能為了省這點功夫,而留下可以追蹤的痕跡,但幸好此時尚屬 清晨,滾裝船甲板上并無任何人影,所以我可以從容地將一切痕跡抹凈,然后從 汽車頂上落到甲板。 這艘滾裝船應該是新入水沒多久的,船上的結構和設備都沒有太多被損耗的 痕跡,多米長的船身牢固而又可靠,我算了算一下甲板上??科嚨臄盗?, 估計整艘船可以運載多輛的三廂小汽車。 船上擺放的汽車大多數都是東風汽車的合資車,從車架號上的出產日期可以 知道,這些小汽車大多數都是兩個月前出產的,而這艘滾裝船的目的地正與我不 謀而合,直到此刻我才舒了一口氣,看看空蕩蕩的甲板與逐漸升起的太陽,我隨 手拉開一輛天籟的后車門,鉆到還算寬敞的后排沙發上。 忙碌了大半個晚上,我總算暫時逃離了組織的控制范圍,我頓時感到一陣濃 濃地困意襲來,帶著對白莉媛的思念,很快合眼睡著了。 我這一覺睡得十分深沉,直到一陣犬吠聲將我吵醒。我警惕地睜開眼睛,發 現車窗外已經是一片陽光燦爛,車內像個罐子般的悶熱難受,雖然我并沒有將車 窗關死,但整個甲板頂部都暴露在日光的暴曬下,車內的溫度已經升到了3度 左右。 天籟的后排雖然還算寬敞,但對于我的個頭來說還是偏小,當我走出車內落 到平地上時,蜷縮了個小時的身體酸楚難耐,我小心翼翼地活動了下關節, 小黑已經迎了上來,從地板上的尿漬來看,這家伙晚上是躲在車底睡覺,直到白 天的溫度上升,才爬出來叫喚。 看到我出來,小黑也就不叫了,只是用舌頭反復舔我的褲腿,我看它腳邊有 幾塊啃過的rou骨頭,知道這家伙已經自行覓食了,也就不再為它cao心,先走到船 舷觀察外面的景物。 早上降落的時候,我們正經過安慶,而此時應該在幾百里之外了,周邊都是 些尋常的南方小城鎮,各種新舊建筑夾雜在一起,像一個身穿長袍但卻袒胸露乳 的姑娘,傳統和現代文明尚未有機集合,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展示于眾了。 由于是在內河航行,滾裝船上并沒有什幺保安,經常跑這條路線的船員早就 老油條了,平時也是能偷懶就盡量偷懶,所以在船上行動并不困難。但我還是呆 到夜色降臨后,這才找機會溜到下層的船艙,在廚房里飽餐一頓后,才返回甲板 上。不過這次我吸取了教訓,找了第二層甲板的一輛R—V過夜,小黑照樣在 車底歇息。 隨后的幾天里,我就這樣過著晝伏夜出的日子,除了搜尋食物之外,絕不跑 到甲板以外的地方去,看著船外兩邊的江岸逐漸變得繁華興盛起來,夜晚也都閃 亮著璀璨的燈光,心知自己離白莉媛越來越近了。按照這個航速,不用三天我就 可以抵達淮海市了,想起白莉媛溫柔恬和的玉容,我的心跳就砰砰地一陣加劇。 只是有些美中不足的是,我右腿上的傷卻恢復得不如預期,自己逃出 所的時比較匆忙,并沒有攜帶醫療器械和藥物,在這艘滾裝船上也沒有人會幫我 醫治,所以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條傷腿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愈合,不過只要能夠 見到白莉媛,這點傷痛又算得不什幺呢。 我就這樣熬著堅持到第四天,兩側的江岸終于顯出熟悉的建筑,滾裝船進入 了一個寬敞的大碼頭,里面停了大大小小的許多船只,很多船身上都繪有「S 」的標志,我知道這里是長江出??诘淖詈笠粋€內河碼頭,這里既是長江航線 的終點也是起點,而這個碼頭雖然離淮海市城區還有一段距離,但已經算是進入 淮海市轄區內了。 滾裝船一靠岸,便伸出一條大跳板連到碼頭上,馬不停蹄地開始卸貨工作, 滾裝船的好處就在于不需要起吊機,對于碼頭的配套設備要求并不高,更何況此 次的貨物都是小汽車,它們可以憑借自身動力上下船,只需要有駕駛員,這些小 汽車可以直接開到岸上,都是通過平板貨車將其一一拉走,然后進入華南各地的 東風汽車4s店中,再進入每一個買家的車庫。 而在這一片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中,我覷準一個機會,開著一輛R—V跟 在了車隊后,只不過下了船我卻沒有朝大貨車上開去,而是拐了幾個彎,避開了 工作人員的視線,朝碼頭外開去。 由于卸貨現場極為熱鬧,很多船舶都在各自卸貨,這倆脫離隊伍的SV并 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而我也盡量注意利用周邊的人與貨物遮掩自己,所以當 我駕車開出碼頭之后好一段時間,直到所有的車子都開了下來,卸貨人員才察覺 車輛的數目有些不對,不過這時我已經在十幾公里之外了。 出了碼頭,我驅車徑直朝淮海市區駛去,我的目的地自然是那個熟悉的老地 方,那里曾經是我生長和成長之地,也是我與媛媛交合與結下婚約的地方,我并 不清楚她現在身處何方,但我可以肯定她會回到那里的,至少我是這幺告訴自己。 我駕駛著R—V穿梭在熟悉的城市內,路邊的城市風景我已經看了無數遍, 但我這次卻有的感觸,在這一年多的時間內,我跟媛媛共同呼吸、共同生活, 如膠似漆地享受著彼此的rou體與愛戀,雖然此間多有波折,但最終我們都走了過 來,并且堅定了對方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想起我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我的嘴角不由得逸出了一絲微笑,在這3 多天里,我們之間那些甜蜜的性愛真是難以用文字語言來闡述,我們嘗盡了各種 姿勢,毫無忌憚地在各種場所,用盡心思挖掘和探索男女之間那至高無上的歡愉, 甚至某些大膽荒唐卻又極富刺激的交合方式我們都體驗過,如果能把那些過程紀 錄下來可是香艷至極。 胡思亂想間,車子已經進入了那個熟悉的社區,我將頭上棒球帽的舌檐壓得 低低,放慢車速觀察四周的情況,雖然過了一個月有余,但我仍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之前在淮海市里的那場大追捕和碼頭的槍戰已經鬧得很大了,淮海市警方花 了偌大力氣最終卻兩手空空,他們肯定不會甘心接受這個結局。 果不其然,雖然表面上社區里已經恢復了平時的生活節奏,但用我審慎的目 光看過去,則是處處都潛伏著暗哨和暗樁,尤其是那些表面上好像無所事事的老 頭、老太太,他們顫顫巍巍地漫無目的走動著,但一對眼睛卻有目的地掃視著附 近的事物,特別是那些生面孔的行人,每一個都會招致好幾雙眼睛的洗禮,很少 人會注意到這些眼睛,他們就像是移動的攝像頭,在城市里布下了一張不易察覺 但卻十分高效的大網。 前方就是熟悉的幸福小區了,「新潁便利店」的照片映入眼簾,我心中突然 一動,車子停在了門口旁邊,接著車窗分縫隙往里面一看,店鋪里明顯有個窈窕 的身影,我環看了下四周并沒有異樣,便吩咐小黑留在車內,下車朝小店走去。 我恍然想起去年初次踏入店內的情景,一晃就過了這幺長時間了,我也有好 久沒有踏入這個地方,從陽光充溢的戶外走入室內,好像進入了個陰涼的世界一 般,小小的便利店并沒多少變化,正如店內坐著的那個白皙風韻的少婦一般。 這時候并沒有什幺客人,姚穎面朝著墻上掛著的電視,她今天穿了一條露肩 碎花連衣裙,兩條白皙的纖腿翹在椅子上,兩條白嫩豐腴的胳膊架在柜臺上,挑 染成黃色的長發在腦后綁了個馬尾,微微低著那心形的小臉蛋,漫不經心地往自 己白皙嬌嫩的雙手上涂著指甲油。 我高大的身影走進門來,將斜照進店內的光線擋出了一塊陰影,姚穎這才發 現我的存在,她抬起頭來朝我看去,臉上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我向她微微笑著, 露出一口白牙道:「姐,是我?!?/br> 好像這個稱呼喚醒了般,姚穎臉上頓時露出激動的神情,她迅速放下手中的 指甲油,站起身來狂喜道:「啊,是弟弟,你……」 話剛出口卻又停住了,姚穎臉上的喜悅不是作偽,但那對明媚的杏目中卻有 幾分驚訝與憂慮,她的目光有些游離。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墻角上的那個電視里正播映著新聞節目,市電視臺2 點檔的當家花旦主持人一臉嚴肅地念著新聞,她通報的是市警察局的最新通緝公 告,而藍色背景上的那張疑犯照片,我們兩人都很熟悉。 這張臉無疑很有男性魅力,但出現在藍色背景上卻有著股邪意,電視臺刻意 用光線突出了男人臉上的那股殺氣,理得短短的頭發下方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蛋, 雙目中卻透露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電光,方正的雙唇之下有一道深深的凹痕,好像 隨時都可能躍起傷人的獵豹。 「近日,公安部發布A級通緝令,在全國范圍內通緝一系列特大兇殺案的犯 罪嫌疑人石某。據悉,此人曾經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曾經在華南連續作案十幾 起,是一名極為危險的罪犯。目前此人可能流串至我市,請廣大市民朋友提高警 惕,及時向警方提供任何可疑的人物和線索,協助公安部門捉拿此犯,共同維護 我市的繁榮穩定?!?/br> 「任何提供關鍵線索的市民可獲得十萬元的獎勵,協助公安機關捉拿該犯并 且有立功行為的可獲得壹佰萬元的獎勵……」 我把視線轉回姚穎身上,微微聳了聳肩自嘲道:「沒想到,我還挺值點錢的?!?/br> 姚穎卻沒有回應我的幽默,她急忙跑去拉下的卷簾門,好像生怕被其他人看 到我的存在一般,對于她的小心謹慎,這回我很是贊同。 店門關好之后,姚穎順便打開了燈,她面帶憂色的拉著我坐下,仔細將我打 量了一番道:「弟弟,別說笑話了,到底發生了什幺事?!?/br> 「這些天來,我都擔心死了,公安把附近的小區都搜了個遍,社區里也三番 五次地要我們提供消息,我家那個不爭氣的還想去公安局舉報,被我罵了好多次 才消停些?!?/br> 我感到一股nongnong的暖意,姚穎對我的關切完全是出自內心,毫無任何利害關 系,我伸手扶住她白嫩光滑的香肩,雙目透出堅定的神色看著她道:「姐,你不 用擔心,我不是什幺乖小孩,但也不是壞人?!?/br> 我簡單地跟姚穎講了下自己的處境,以及事發當日的過程,當然忽略了關于 導師和所的一切,并借機向她詢問白莉媛的蹤跡。 姚穎這才稍稍安定了些,她微微皺著眉頭道:「你出事的那幾天,整個街道 都布滿了警察和車輛,但沒有人清楚發生了什幺,只知道發生了槍戰,還死了好 幾個警察?!?/br> 「過了好些天,才有一些小道消息,說你是個連環殺手,在外地做了好幾起 大案,被警方追捕之后還拘捕,警方死了好多人卻沒有抓住你,只不過這些消息 電視上是不會播出來的,他們還說……」姚穎說到此處,突然有些猶豫起來。 「他們說什幺了?」我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由得心生疑竇,繼續追問道。 姚穎咬了咬下唇,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他們說,白莉媛是你的姘頭,還講了很多難聽的話……」 看我把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姚穎連忙安慰道:「弟弟,別聽他們亂講,他 們并不知道她是你mama,你別生氣啊?!?/br> 我搖搖頭,臉上并沒有激動的情緒,心中卻頗不平穩,我與白莉媛之間的事 情,一直以來都保密得很好,除了梅妤之外,并沒有他人知道。這個留言卻是從 哪里流出來的呢?只不過流言傳播者好像只知道我們之間的rou體關系,并不清楚 我們的母子身份。 姚穎看我臉色還算平靜,便繼續說了下去:「我聽了那些話,自然很是生氣, 但我又不好去反駁他們,生怕他們會把我當嫌犯抓起來。 「你知道我們家老張的德性,蕊蕊又那幺小,沒了我可不行?!挂Ψf一臉憂 愁,她畢竟只是個普通的小婦人,家庭和子女對她而言就像生命般重要。 「沒事的,jiejie,我理解?!刮易テ鹉菍ν恐r紅指甲油的白嫩纖手,輕輕 地撫摸著安慰道。 姚穎的行為并沒什幺可指責之處,因為為人妻、為人母的她必須考慮多方面 的因素,我很能理解一個母親在面臨選擇時,事事將自己兒女的利益放在前頭的 做法。 我的溫存讓姚穎很是感動,她抿著下唇對我點點頭,繼續道:「事情就這樣 過了半個月,某一天早上,我突然看到了莉姐?!?/br> 「她那天穿得很是樸素,而且臉色憔悴、雙目無神,好像很多天沒有睡覺一 般,跟平時漂漂亮亮的樣子比起來,讓人看了就難受?!?/br> 姚穎的描述讓我心頭一陣陣絞痛,我能夠想象得到白莉媛離開我后的樣子, 要讓她割舍自己生命中的最愛,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擔的,而她卻默默地 忍受了下來,并為了我的未來做出了犧牲。 我的身體被灰暗的情緒占據,握著姚穎的手也不由得收緊了些,姚穎敏感地 看出我的情緒波動,她并沒有表現出不悅,任由我將她的小手抓得緊緊的。 「我很是驚訝,連忙將她拉到店里面來,忙不迭地問你們的情況,她并沒有 跟我詳細說什幺,只說你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有很好的人在照顧你,讓我不 用擔心?!?/br> 姚穎的話讓我清醒了不少,我這才發覺自己的雙手正握著她,連忙松開手掌, 帶著歉意道:「對不起,我剛才失態了?!?/br> 「沒事的,哎,你mama對你真好?!挂Ψf雙目露出關切的神色,她伸出一只 纖手撫摸著我的臉頰,為我梳理有些凌亂的胡須和鬢角,柔聲道。 「我當時想問她具體情況,但她并不想多提這方面的事情,只是向我打聽你 們家房子的情況?!?/br> 「自從出事后,公安就把你們家給搜了個遍,現在那棟房子已經被查封了, 我叫老張裝作送貨去看了幾次,好像門口還有探子駐扎著?!?/br> 「你mama聽了我的話,她并沒有過分驚訝,好像早已料到了這個結局一般。 然后她就說了很多客氣的話,我本來想留她在我這里住一段時間,但她態度很堅 決,最后我只好留她吃了頓午飯,然后親自送她打的出城去了?!?/br> 「她沒有告訴我要去哪里,但我覺得她已經打定主意了?!?/br> 聽完姚穎的描述,我又是欣慰又是失望,欣慰的是白莉媛目前的人身安全應 該沒有問題,失望的是她并沒有如我所想的回到我們的住處,而且我們的住處現 在也無法住人了,她去哪里了呢,我一定要找到她。 雖然姚穎一再挽留,但我已經無心繼續在此停留,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現在必須爭分奪秒地找回我的媛媛,我不能讓她再冒一點危險了。 更何況,以我目前的身份,留在姚穎家只會給他們添麻煩,我可不能讓這個 jiejie再出事了。 中午時分,一輛R—V從福佑大廈旁緩慢駛過,這輛車子外表嶄新錚亮, 但卻沒有掛車牌,但它好像刻意不想引起注意的樣子,跟這棟大廈保持著一定的 距離,但卻繞著大廈四周行駛了一圈。 透過車窗玻璃,我用心觀察著大廈附近的人,很容易就發現了幾個暗樁的存 在。 門口一個賣香煙的小販,穿著一件沒經過風吹日曬的新夾克,就算沒有什幺 人向他買香煙,他也不會主動吆喝招徠生意;一個打扮得很朋克的女歌手站在網 吧門口,手捧著吉他自彈自唱,只不過她的歌聲并不是很流利,而且那身裝扮也 過于精致,好像是某部電影的道具一般;一對年輕情侶倚靠在行道樹下,他們摟 摟抱抱的看似在親熱,但動作看起來卻有些游離和生疏,而且在這人來人往的街 道旁大半天沒移動過,兩雙眼睛卻不斷地掃描著四周。 我微微冷笑,淮海市警察的水平也不過如此,這種暗樁最多只能騙騙老百姓, 在我眼中猶如搔首弄姿、插標賣首,我能看出他們偽裝經驗是十分欠缺的,而且 精神懈怠并無敏銳的觀察力。不過對手水平的低劣,對于我的潛入倒是件好事。 在出發之前,我已經定下了如何潛入大廈的計劃,所以將車子停在了最近的一個 小區后,提起姚姐為我準備的便當袋子往大廈走去。 出來的時候我理了理頭發,將那頭蓬松的長發在腦后綁了個辮子,滿臉的絡 腮胡子并沒怎幺打理,頭頂棒球帽下方的眼神收攝了不少,三天三夜都在船上的 車子里度過,我身上穿的那套運動服已經又皺又臟,再加上這段時間低脂的飲食 的緣故,我的體型比先前消瘦了不少,再加上我故意裝出駝背曲腰的樣子,看上 去就像個不修邊幅的送貨員。 即便如此,我還是十分地小心,盡量保持緩慢的步伐,一瘸一拐地朝大廈里 走去,我那條尚未痊愈的右腿正好有力支持了這一點。我雖然沒有刻意朝那幾個 暗樁看去,但從眼角的余光可以覷見,他們似乎對我的出現有些舉棋不定,雖然 我的身高比常人高了許多,不過從外形和舉止神態上看,我并不像他們要等的那 個人。 就在他們遲疑的時候,我已經進了小區的大門,正朝樓底一層走去,他們已 經被我甩在了后頭,但我并不敢掉以輕心,依舊保持著先前的步伐節奏。我敏感 的耳朵捕捉到背后傳來的腳步聲,還有男女嬉戲打鬧的聲音,直覺告訴我這就是 那對裝成戀人的暗樁,我大概明白他們的打算了。 一陣化妝品的香氣飄入鼻間,那個女探子與我插肩而過,后面那個男探子緊 追不舍,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我感覺到他的肩膀有意朝我左肩襲來,姿勢力度 都恰到好處,估計是想利用這個機會來測測我的反應。 如果我真是那個人的話,絕對可以躲開這一撞的,并且可以出手還擊對方。 但我已經窺破他的打算,心中微微冷笑,卻沒有移開身體,結結實實地受了這幺 一撞。 雖然他這一撞算不上厲害,但我也被撞得腳下一個踉蹌,那條不爭氣的右腿 在地面上一滑,半真半假地向前摔了一跤,手中的便當袋也掉落在地。從外人的 眼光里看,我這下子可是頗為狼狽,只不過這略帶表演的反應卻正中他們的設想, 那對男女停下來腳步,相視一眼,從他們的神情來看,對我的懷疑已經大大減輕。 那女探子還頗有些歉意的回過頭,輕聲問我有沒有摔著,一邊還嬌嗔著讓男 伴給我道歉,她的男同事有些不情愿地嘟囔了幾句,女探子蹲下來想要幫我收拾 地上的便當袋,我心中雖然把淮海市警察暗罵了個遍,但表面上卻裝作唯唯諾諾 的樣子,一邊說著不要緊,一邊手足慌忙地收拾著地上的便當。 剛才摔的那一下,把一個便當盒給摔裂了,里面裝的青椒炒牛rou絲的汁水溢 了出來,那個女探子有些嫌棄怕臟地縮回了手,我卻毫不在意地伸手抓了上去, 將便當重新疊好并裝袋提了起來,手上粘著黃黃的牛rou汁水,順手就在大腿上擦 了擦。 那個女探子看到我這副粗鄙的行徑,臉上露出微微的藐視之意,身體不由得 站了起來,跟我保持好幾米的距離,這時她的男同事已經在催她了,她猶豫了一 下,對我抱歉地笑了笑,就撇開我走了回去,他們一邊交談著一邊朝原位走了回 去,看樣子已經將我排出嫌疑名單了。 我見自己的偽裝已經見效,道的關卡突破之后,接下來一路暢通地走到 了大廈底層的電梯間里,我的那張身份卡還可以使用,電梯將我送至那個熟悉的 樓層。 在走出電梯前,我又恢復了那副彎腰駝背的樣子。姚穎沒有騙我,電梯間里 果然布下了捕鼠籠,警方通常會在在逃犯的老家和親屬附近布下埋伏,等著他們 自動送上門來,而對于在逃犯來說,通常都會尋求親屬和熟悉的人幫助,這種捕 鼠籠的成功率還是挺高的。 我家門口布下這個捕鼠籠并不大,那些充當觸手的只有兩個中年人,他們穿 著便衣常見的夾克,身材不高但挺壯實的,看樣子比門口的暗樁有經驗多了,不 過當我出現在電梯間里的時候,他們臉上露出的還是疑惑的神色,因為我看起來 并不像是他們要等的人。 「兩位好,我是幸??觳偷晁屯赓u的?!刮页弥麄儼l呆的一瞬間,迅速表 明自己的身份。 「快餐,誰叫的,是老鄭你嗎?」一個略微禿頂的瘦子問著同伴道,他年紀 接近四十,看上去頗為精明能干。 「我也沒有叫啊?!拐f話的老鄭比較胖,贅rou把衣服撐得像個彌勒佛,臉上 的表情卻很兇惡。 「是兩位的隊長幫你們訂的,樓下的四位都已經送到了,就剩你們兩位?!?/br> 我怕他們看出破綻,趕緊捏造個理由道。 我的話半真半假,他們一時間看不出破綻,再加上便當袋里傳出的香氣,正 好又是午餐的時間,一切都很符合邏輯。當下那個老鄭就把便當袋接了過去,他 一邊往外拿著,一邊口中嘟囔道:「這個小氣鬼也有這幺慷慨的時候,真想不到?!?/br> 他們都在這里蹲守了半天,此刻正是饑腸轆轆的階段,瘦子雖然臉色還有些 懷疑,但心神大半被飯菜的香味吸引過去了,特別是那流出的牛rou汁更令人食欲 大開,老鄭迫不及待地把牛rou扒了一半到自己的飯盒中,然后就站著動起筷子來。 我看他們都開始吃東西了,卻沒有急著走開,而是恭敬道:「兩位,一共是 34塊5,你們還沒付錢呢?!?/br> 「我靠,就知道他沒有這幺大方?!估相嵖谥辛R了一句,放下吃了一半的飯 盒,伸手從錢包中抽出張5元的鈔票。 我接過錢,卻沒有立即給他找零,而是順勢扭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擰,老鄭吃 疼地彎腰屈膝,我抬起膝蓋給他下顎來了一下,「砰」一聲巨響之后,老鄭便向 后仰躺倒地。 我這幾下出手極快,瘦子剛反應過來,我再起一拳就踢飛了他剛拔出的手槍, 同時一肘撞在他的心口,將他震得一陣岔氣,我趁機將他手臂向后一扭,「咔擦」 一聲,關節錯位。 擊倒兩人之后,我從他們身上搜出兩幅手銬,將其銬在消防水管上,然后撕 下布料塞住他們的口,這個時候距離換班還有時間,我可以在警方發現自己之前, 利用這短暫的機會入屋查看。 處理好這兩名警察,我扯下門上的封條,刷卡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在這棟裝潢高雅的大房子里,我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但它已經無法回到 往昔的景象了,原本亮可鑒人的實木地板上浮塵明顯,墻上的大幅油畫不見蹤跡, 造型精美的瓷器和織物都被搬走,那些描金邊的白色柚木家具還在,但上面布滿 了劃痕和磕痕,甚至連沙發的皮套都被撕開,警方顯然沒有放過任何一處可能藏 匿的地點。 缺少了那些豐富生活的小物件,整個屋子里空蕩蕩的就如雪洞般干凈,只不 過這種干凈卻不像往常那種令人愉悅的干凈,那是一雙勤勞而又精細的手,一顆 熱愛生活的細膩的心,耗費無數時間精力才能達到的效果。缺少了那個溫柔賢淑 小婦人的維護,一切都像是被抽離了生機般,變得干燥、乏味和枯萎起來。 那間令我魂牽夢繞的主臥室里更是不堪,那張柔軟的大床曾經承載著我們無 數次極盡纏綿的交歡,那些沾滿了白莉媛得天獨厚體香的被褥與床單不見蹤跡, 更別提那個幽暗芬芳的衣帽間,白色羊毛地毯上布滿了臟亂的鞋印,看上去說不 出地不協調與難看,一想起這塊地毯上曾經殘留過兩個絕色尤物美人的分泌物, 就這樣被這些粗魯的足跡所玷污,令我心中怒火橫生。 那張華麗的鞋架曾經擺滿了一百多雙樣式各異,但卻無不妖艷迷人的高跟鞋, 那些齊墻高的大衣櫥里曾經掛滿了各種名貴高雅的服飾,那些儲物格里曾經塞滿 了帶著白莉媛體香的貼身衣物,她們一同營造了個令人沉醉的溫柔鄉。但現在一 切都不復存在,空無一物的鞋架,隨意傾倒在地的儲物格,就像那一扇扇被打開 的衣櫥門般,空蕩蕩地擺在那里,像是被洗劫一空的金庫,又像一個被輪番蹂躪 后的處女,無言地訴說著那些強盜的罪惡。 我頗為難受地檢查完這間臥室,但并沒有發現什幺有用的線索,警方對這里 的很是賣力,整個房間包括地毯地板都被翻了個遍,就連露臺上的那些花草 樹木都不放過,要是白莉媛看到這些她親手布置的小家庭受如此的摧殘,不知她 會有多難受,我不由得暗自慶幸,她不用目睹此景。 除了主臥室之外,其他的房間也沒有幸免,我的那件臥室被翻得更厲害,但 卻沒有搬走太多東西,因為這里并沒有多少痕跡,可以把那個小男孩與網上的通 緝犯聯系到一起,他們顯然并不知道,那個清秀文靜的男孩與現在這個高大強壯 的男人之間的牽絆。 我最后查看了廚房,這里并沒有多少個人的痕跡,所以我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除非灰塵和雜物,廚房就如我們離開之前那般整潔,警方也 沒在此處大動干戈,正當我略有些失望地轉身離開時,突然眼角掠過一絲微光。 我心念一動,凝神朝光芒發出的方向看去,這時陽光正好透過大大的玻璃窗, 將大半個廚房都沐浴在其中,而在日光照不著的水槽下方,好像隱隱約約有東西 在閃光。 我蹲下身子,把手伸到排水管下面摸索了一陣,果然摸到了個什幺東西。 我拔出手來,在陽光下一看。那枚珍珠婚戒正靜靜地躺在我手心,金黃的戒 身布滿了歲月的痕跡,而那顆龍眼大小的潔白珍珠正在閃爍著優雅的微光,正如 同它套在女主人白蔥般嬌嫩頎長玉指上時一般美麗動人。 這枚晶瑩的小玩意,從我們的婚禮開始,伴隨著蜜月之旅、燕京之行,一路 走來從未離開過白莉媛的芊芊玉手,直到那個充滿危機的夜晚之后,匆忙間我們 都沒注意到,不知何時將它給遺落了。 據我推測,應該是那個晚上,白莉媛為了給我縫合傷口,在清洗自己的雙手 時,不小心遺落在洗水槽的下方,而之后我們窮于奔命,根本無暇顧及它的下落, 現在居然讓我重新找到,真是難得的一件幸事。 我心中一陣狂喜,此行雖然沒有找到白莉媛,但也算沒有白來,尤其是能夠 找到這枚婚戒,讓我牽掛了半個多月的心微微松了下來,不僅僅是因為它價值十 分珍貴,而且這還是我與白莉媛愛情的證物,那對于我們來說意義十分特殊。 不過換個角度想,要不是我一心只在白莉媛身上,就不會重新回到此處,也 就不能再次找回這枚婚戒,可以說有因必有果。 想到此處,我再也無心再次繼續停留,隨手將那枚婚戒塞入自己胸前的口袋 中,鄭重其事地將其貼rou置好,然后迅速下樓離開此地。 當我恢復成那個唯唯諾諾的送貨員離開時,那幾個暗樁依舊站在遠處,他們 甚至懶得多看我一樣,絲毫不知自己的同伴此刻仍被扣在樓頂的消防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