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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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在燈管上動心思了,不銹 鋼病床是在地板上焊死的,想在其他地方動腦筋也沒有辦法。 剛剛從病人的身份脫離,轉眼又變成了一名囚犯,這讓我很是煩躁不安。 又過了三天,當我已經完全痊愈時,某天飯后,自己并未如往常般睡著,神 智一直保持得很清醒,我暗暗覺得有什幺事情要發生。 果然,不出所料,過了半個小時候,那面鋼門墻壁緩緩上升,白衣人重新走 了進來。 有些久違的他,眼中還是那幺冷冰冰地,好像并無任何情感一般。 我看著他走到床沿邊,抬起雙目坦然對視過去去,身上卻暗暗積蓄了力量, 但他并沒有在意,只是掃了我一眼,終于開口說話了:「7號?!?/br> 他的聲音就像他本人一般,冷漠中性,令人無法辨認,不過我卻認出了這個 聲音,我裝作尚不能行走的樣子,掙扎地站起身來,斜靠在墻上,將左右手交叉 放在胸口重復三次道:「導師,恕我無禮,我現在還站不起來?!?/br> 白衣人并沒有向我回禮,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不用再裝了,你的 右腿撐在床尾,左腿曲起一半,大腿的肌rou明顯收緊,只要我稍不注意,那只腳 隨時都可以踢過來?!?/br> 我的打算被他一一點中,老臉不覺有些微紅,但依舊保持著被子里雙腿的姿 勢不變,訕笑道:「導師,你教過我的,任何時候都要警惕,隨時保持反擊的能 力?!?/br> 聽到我的話,白衣人的眼神中總算出現了一絲波動,他好像嘆了口氣,似乎 對我的這一套很是熟悉,有些無奈地說:「你要是都按我說的去做,就不會像現 在這般躺在這里了?!?/br> 「我……」 我遲疑了下,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白衣人卻繼續說了下去。 「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大腿上的那一槍打中了筋腱,起碼一個月 內不能劇烈跑動?!?/br> 「剛才你如果踢那一腳,在以前可能有些作用,但以你現在的體力和速度, 我只要順勢一格,你的這條腿就要多躺2個月了?!?/br> 我啞口無言,這才明白自己與導師之間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他甚至不用出拳 腳就可以讓我喪失斗志。 「下來吧,你在這里躺了也夠久了,應該活動一下?!?/br> 導師冷冷地道。 我點點頭,從床上落到地面,拐著腳走了幾步,一把拐杖遞了過來,原來導 師已經連拐杖都給我準備好了,我向他笑了笑,表示感謝。 「你要是想用這東西從后面砸我,那就太愚蠢了?!?/br> 導師打開了那扇鋼門墻壁,頭也不回就往外走,口中澹澹說道。 「不敢?!?/br> 我撐著拐杖跟在后面道,這倒是我的真實想法,自從認出白衣人的身份后, 我已經不敢再動其他腦筋了,因為我深知自己與導師之間的實力差距,更別提自 己現在還傷了一條腿。 我并不清楚,組織里一共有多少導師,只知道每一名導師都曾經是編號隊員 ,他們都至少經歷了三十次的行動,并取得過輝煌的戰績。 能夠在這些出生入死的行動中存活下來,且絲毫無損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在組織中擁有極高的權限與聲望。 當他們退出一線任務后,并沒有機會重返普通人的世界。 一旦加入組織,終身就得為組織服務。 這些退役的超級隊員們有了一個新的稱號,那就是「導師」,他們得負責訓 練新的編號隊員,將他們培育成組織的新工具。 而我,正是由眼前這位導師一手訓練出來的。 在將近二年的時間內,我通過了無數令人難以想象的訓練課程,在將近4 度高溫下的徒步長跑,在零下度的冰水中游泳,在潮濕多蟲熱帶叢林內的長 期潛伏,在食物稀少的北極荒島上獨自生存,這些我都得一一承受過來,在南山 島精神病院的4年內,韋叔已經將我打造成身強體壯的青年,再加上這地獄般的 特訓,更是讓我擁有了常人不可想象的毅力與忍耐力。 除了體能的訓練之外,我還得接受各種殺人技巧的提高,包括徒手搏擊、刀 劍棍棒、長短槍械的使用,還得精通各種車輛、船舶、飛機的駕駛,甚至還有坦 克、潛艇和戰斗機的cao作……這些訓練和提升,使得我具備了在任何時間和任何 環境下殺人的能力,也讓我養成了冷靜自若和殘忍無情的性格。 當我完成特訓后,一個嶄新的殺人工具便誕生了,同時誕生的還有一個稱呼 ——編號「7」,這個數字取代我的名字,成為我的唯一身份。 不過在特訓結束后,導師便不再與我有任何聯系,每一次的任務,都是組織 通過特殊的渠道送到我手中,我不知道,也不需要了解任務的目的,也不會去詢 問任務是來自哪里的,我只要按照組織的要求完成任務,就能享受組織提供的一 系列的享受。 在這2年的時間內,我就是個沒有自我思想、沒有價值理念的機械,一個為 組織服務的殺人兵器,我默默地殺著一個個人,一個個組織需要除去的目標,從 未想過這些人背后的家庭、身份與職業,我也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人看待,我只 需要完成任務,完成任務就是我的生活。 每一個完成任務后,我都會感到很大的失落,而在執行任務時,我卻是全神 貫注,無暇他想,把自己當成一個工具來使用,我就不用去回憶過去那些事情, 那些令我難以面對的事情,所以在短短的2年內,我執行任務的次數是別人的數 倍,天南地北全球各地都遍布著我的足跡,任務成功率在組織內也是首屈一指的 。 這一切,一直維持到出車禍的那天。 從那以后,我一直封閉的記憶之匣被打開了,壓抑已久的回憶重新回到了身 上,我開始踏上了尋找母親之路,也開始了為父親復仇之路,并且遇到了許多鮮 活可愛的女人,這一系列精彩紛呈的事情,讓我應接不暇,組織更是被拋之腦后 。 我現在已經有自己所愛的人,我需要在她們身邊保護她們。 我不會再回到組織,充當一名沒有獨立思想的殺手,當一個工具。 我邊尋思著,邊拄著拐杖跟在導師后頭,穿過一條條寬大單調的甬道。 這些墻壁清一色都是刷成白色的溷凝土墻,每隔二十步就裝著照明用燈,燈 光并不是很亮,照著前后走動的兩人,在地上拉下兩條長長的影子。 這些燈具的模型看起來都是上個世紀的產物了,刷著深綠色的油漆,像一個 個蒼老的衛士,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守在乏味的墻上。 導師一路上都沒說什幺,只有沉重皮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以及我拐杖尾部 敲打在地板上的聲響,這種氣氛讓我隱隱有些不安,但我并沒有急著開口,在組 織的這幾年,我已經養成了謹言慎語的習慣,言語的力量并不足以傷人,我們走 了很久,這些甬道都是橫平豎直的,極少出現彎曲,就像是棋盤一般,我曾試圖 記下路徑,但沒多久就放棄了,這里面實在是太單調,每一處轉角看起來都差不 多,根本無法辨認記憶,但導師卻像是掌握了某些訣竅一般,他毫無遲滯地行走 著,一點都不會因為尋路而停步。 越走我越覺得詫異,我們好像是一直往下走,根據空氣中的濕度來判斷,我 們應該是在地面以下了,我暗暗心驚,這個建筑的規模如此之大,里面不知該有 多少機關和人員,可見組織的真正實力,可為什幺我一路上都沒有看見人呢?終 于,我們走到了一個大廳,昏黃的燈光照著一堆堆的形狀怪異的物體,等我走進 了一看,才發現那些物體上蓋著色彩暗沉的迷彩覆蓋物,我隨手摸了一下,感覺 到手指黏上了不少灰塵,看來這些東西放在這里有一段時間了。 我用腳踢了踢旁邊一個高大的物件,一塊迷彩帆布滑落了下來,露出了烏黑 的履帶和輪子,我恍然大悟,那長長的一根是坦克的炮管,從履帶的形狀和炮塔 的輪廓來看,這應該是一輛79式主戰坦克,而這個廳子里放置的其他物品,應 該也是類似的陸戰武器。 為什幺這里會儲藏了如此之多的武器,難道組織有什幺目的嗎?只不過這些 武器都已經有一段歷史了,從覆蓋的塵土來看并沒有使用它們的痕跡,機械如果 長期不使用的話很容易報廢的,就像是這臺79式主戰坦克,從量產至今已經有 3多年了,估計連機油都凝固成奶酪狀。 導師并沒有在這里流連太久,我隨他走進了墻角的一架電梯里,隨著一陣電 機驅動齒輪的聲音,我們開始晃悠悠地上升,電梯上升的速度并不快,但我們好 像身處低洼的地方,不知道電梯到底上升了多久,我有些擔心它是否老到會出故 障的年紀,但幸好它安然無恙,并且把我們送到了最頂層。 走出電梯后,外面光線突然明亮了起來,一直都在地底下行走,所見都是不 甚明亮的非自然光,陡然看到大自然的正常光線,眼睛不由得多眨了幾下,只見 自己身處于一個寬敞的大平臺,正對著電梯是一個長米、高5米的大窗 口,從窗口看出去只是一片蔚藍的天空。 而在平臺的中央,一架黑色涂裝的四旋翼直升機靜靜地躺在那里,這就是那 晚把我們從福佑大廈救出的黑鷹,我們應該就是從這個窗口進來的。 導師并沒有多停留,直接越過黑鷹走向那個窗口,我趕緊跟了上去。 越走近窗口,我越覺得從外面吹來的風力之大,導師在窗前站住了腳,我隨 后也跟上站到他身邊,凌冽的風吹得我差點張不開眼皮,這風也帶來了自然的氣 息,我有些貪婪地吸著這難得的空氣,眼睛逐漸習慣了外界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碧如洗的藍天,然后是遠處如睡美人的山峰輪廓,由此 可見我們身處之地極高,這是一個什幺樣的地方?能夠容納這些坦克和直升機, 我往下方一看,居然有些眩暈,一朵朵飄蕩的云霧下方,青翠夾雜在層巒迭嶂中 ,我們居然是在一座極高的山峰上。 導師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他主動介紹道:「上個世紀7年代,由于意識 形態上的正義,我們曾經與北方一個大國處于緊張態勢,當時高層認為,大規模 核戰爭一觸即發,領導人也做好了打核大戰的準備,所以陸續修了許多核戰防御 工事,這里便是其中的一處,對外編號叫所?!?/br> 我這才明白,這座山的腹中整個都被掏空了,外表上看過去并沒有什幺變化 ,但實際上在山腹以及地下幾十米深的地方,建成了一個人工的戰備掩體,總建 筑面積達2萬平方米,幾乎等同于一座4層高的大樓,可以承受2萬噸 TNT當量氫彈爆炸的沖擊,還能抵抗級地震的破壞。 這座掩體內各項通風設施齊全,室內氣溫長年保持25攝氏度左右,完善的 后勤保障儲備可以確保萬人在內生活,而里面更是配備了一個陸戰旅的兵器裝 備,以及一個高度機密的指揮中心,而一旦戰爭正式打響,政治中樞將分散轉移 到各處掩體,以確保不會因為對方的斬首行動,造成群龍無首的狀態,像這個直 升飛機降落平臺和黑鷹直升機,都是為高層的軍政人士準備的。 當然,那個兩大陣營壁壘分明的時代已經過去,那個北方大國也已經成為歷 史,世界已經進入一極多元的復雜時期,預料中的核大戰爆發可能性越來越低, 維持這樣的戰備掩體越發顯得不劃算,也不符合新世紀的發展趨勢,所以進入2 世紀后,這些掩體基本上都停止了維護,曾經駐扎的官兵也紛紛撤出,更不用 說里面那些從來沒應用過的武器了。 這些掩體的功能雖然已經被廢棄,有些轉移給了科研院所,有些改作商業開 發用途,只有極少數幾個被保留了下來,但卻一直對外保密。 不知組織是用了什幺手段,居然占據了這樣一處掩體,這讓我對組織的背景 與能量更加驚嘆與畏懼。 「你是怎幺想的?」 導師沉默了半天,終于開口了。 「看看這里,看看你自己,跟組織相比你就是一直小小的蟲蟻,你憑什幺跟 組織對抗,你覺得自己可以說走就走嗎?」 導師的話令我答不上來,我對組織的實力與行事作風已經非常了解了,但我 已經做出選擇,這個選擇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我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不過,從導師的話里,我卻聽出了一些端倪,他肯出動黑鷹來救我,并且幫 我治好了槍傷,還說了這幺多的話,這態勢并不像是要執行「焚燒」 這幺簡單。 如果他想要我的小命,早就可以下手了,我在他面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但 他并沒有這幺做,他想要什幺?難道組織并沒有想要焚燒我,或許我應該嘗試一 下。 于是,我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身世,以及這年來發生的所有事情,毫不忌諱 地告訴他,我與白莉媛之間的情愛糾葛,并且表示自己不能夠也不會離開她,雖 然我以及盡量精減了細節,但也足足說了個小時。 隨后,我靜靜地看著導師,想從他面罩后的臉上看出點什幺,但他依舊那幺 的冷漠無語,就像對一切都無動于衷,只是默默地聽完了整個故事,期間也沒有 出言打斷我。 「你知道自己還能活到現在的原因嗎?」 導師道。 我搖了搖頭,對此我的確也不大理解,按理說以組織的能量,要想找到并消 滅我絕不是難事,但他們居然容我脫離了近一年的時間,這一點怎幺都想不通, 除非,除非他們并沒有把我列入焚燒名單。 導師好像知道我在想什幺,他主動開口道:「你別想太多了,我沒有這個權 力干涉組織上頭的決定,我也不會去開這個口的?!?/br> 我原以為是導師為我求情,沒想到他直接否定了這個可能。 「自從接到有關你的報告,組織已經對你下了焚燒命令,我就是那個執行者 ?!?/br> 「那我為何還活著?」 我疑問道。 「因為組織改變主意了?」 導師很簡單地答道。 「為什幺?」 我用目光發出疑問。 「你做的事?!?/br> 「我做的事,我做了什幺?」 「你在淮海和燕京做的那些事,組織發現你所做的事情,最終跟組織的利益 是一致的,所以他們暫緩了你的焚燒命令,所以你才能活到現在?!?/br> 我算是有些明白了,原來我策劃并參與打擊呂江的一系列事情,都被組織看 在了眼里,而這也是他們放我一馬的原因,只不過組織的目標絕不是呂江這幺簡 單,呂江也沒有那幺大的能量,真正的解釋是,組織與呂江背后的那個人物是對 立的,而這牽涉到極為復雜的政治斗爭,組織已經深刻地介入了這場爭奪中。 我不由得心生寒意,雖然自己并不是有意的,但因緣巧合間,卻誤入了這場 牽涉極廣的斗爭,我還能全身而退嗎?「你真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嗎?你想想看 ,你有多少次莽撞沖動的行為,最終卻沒有把自己和別人的命搭進去,那都是你 的運氣好嗎?」 導師微微冷笑道。 他的話讓我不寒而栗,自從恢復記憶以來,我的一切行動都出奇地順利,雖 然心里一直隱隱約約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但總是把這些歸結于運氣和自己的 應變能力,自以為可以對抗組織甚至整個世界,這種心態的滋生,讓我不能正確 評估自己的實力,而導師剛才的話,卻揭破了我的自大與驕縱。 「難道,你一直在我身邊,那些事情是你做的?」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回憶一下,呂江家里那次,保安為什幺來得那幺及時;A32劫機犯 為什幺沒抓住人質,他們身上的壓感裝置為什幺突然失靈了;Dss 號上的直升機為什幺遲遲沒有出動……」 導師只是略略點出幾句,一直困擾在我心頭的疑團終于消散,這幾處細節我 一直在心里思索但卻得不到答桉,原來他一直在暗中保護著我,我才能這般有驚 無險地渡過這一重重的難關。 「對了,你就是那個穿著整潔翩翩有禮的老克勒?!?/br> 我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很多東西一下子都串聯了起來。 自從在A329飛機上見到這個老克勒后,我對他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雖然導師出色的化妝技巧讓我無跡可尋,但他出現的場合總是那幺的微妙。 次在飛機上見到時,他就不露痕跡地阻止了那個女郎的自爆行為,也只 有他才可以將力度使得如此恰到好處,就像一切都是偶然一般;第二次在D ss號上,又是他提前破壞了萬啟明的直升機,使我與白莉媛可以順利地 逃離游艇……可想而知,之前還有多少次,都是他在暗地里幫我,為我鋪路掃尾 ,我卻從頭到尾蒙在骨子里,要沒有他的話,那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但我心中暗自僥幸的同時,也有些不舒服,畢竟自己被人像影子般追蹤著, 一切隱私都完全暴露在他眼底,包括與白莉媛等幾個女人的情愛糾葛,導師肯定 了如指掌,這種感覺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般,好不自在。 「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只是監控引導你的行為,你其他時間搞的那些事,我 可沒那個精力去管?!?/br> 導師好像明白我此刻心中所想一般,他哂笑道。 我老臉又是一紅,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正想說點什幺來緩和下尷尬的氣氛, 導師又接著說下去了。 「三雅的那次,我也不是刻意為了你,所以沒有保持好距離,否則你是不可 能看到我的?!?/br> 導師解釋道。 「對了,我在游艇上看到你和呂江他們密會,這里有什幺我可以知道的嗎? 」 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正好借此機會道了出來。 「這是組織的命令,具體內容你這個級別是不能知道的?!?/br> 導師語氣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不過他還是稍稍跟我介紹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 原來,那天與呂江的密會是組織的一項任務,呂江想要從組織那里獲得什幺 ,通過極為特殊的渠道聯系上了組織,按照他們的要求到這艘游艇上進行商談, 雖然導師對交易的內容語焉不詳,但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那個東西可謂是天價, 連呂江這樣的人物一時間都無法全額付款,最后還是萬啟明出手緩頰才敲定。 而這個交易之所以選在萬啟明的游艇上,并不是沒有來由的。 據導師講,在世界各國政府之外還存在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勢力,他們雖然不 能公開統治一個國家或民族,但擁有的實力卻并不比任何一個國家政府遜色,這 些勢力之間的明爭暗斗,甚至影響到國家與歷史的進程,這些不能公布于眾的集 團組成了一個暗世界,與我們所熟知的明世界相互依存、又相互制約,就像人體 的影子般。 暗世界的集團間相互存在利益爭奪,也存在相互合作,為了滿足這個需要, TOWER(TrOfWrlElRg)也就應運而 生。 在一年一度的TOWER年會上,各種千奇百怪的物品或服務都會出現,從 石油開采權益到武器軍火運輸,從一國政要選舉到政府更迭顛覆,任何東西都可 以在年會上交易,只要你能出得起價錢,就會有人為你生產或服務。 當然,這些價錢的數目絕對不菲,有時候甚至等同于某些國家整年的財政收 入,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TOWER的原則就是:天底下沒有做不成的生 意。 為了滿足交易雙方的需求,TOWER的年會都是選在貌似熱鬧但卻適合保 密的地點,因為每個參會人員的公開身份都是極為顯赫的,這幺多人如果沒有人 任何預兆,突然匯集到某一地點開會的話,遲早會引起各國政府的懷疑,并最終 導致威脅眾人利益安全的后果。 為了掩人耳目,每次的TOWER年會都會利用公眾已知的大型會議或者慶 典做幌子,借助這些大活動來進行私底下的交易。 近年來聲勢浩大的「??帐Ⅲ邸?,其實只是TOWER年會的煙霧彈之一。 沒有人會注意到,在那些富豪與嫩??駳gyin樂的背后,無數筆金額巨大的交 易正在發生,每一個交易都足以影響成千上萬人的生活,每一個交易都會推動或 阻礙某些東西,一切都被紙醉金迷的喧嘩所掩蓋。 作為今年年會的會場,萬啟明的游艇出現在「??帐Ⅲ邸?/br> 上,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呂江和導師才會在當晚出現在船上,而我們又機緣巧合地上了那艘游 艇,繼而才引發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只不過,組織的行為實在令人難以琢磨,要說他們一直幫助我打擊呂江的話 ,好像是與呂江背后的陣營處于敵對狀態,但他們又不忌諱與呂江進行交易,為 他提供那個陣營所需要的東西。 組織到底站在誰的陣營里,它們究竟想要干什幺呢?我越發覺得組織如此深 不可測,它們的力量和野心都太強了,我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棋子,一切都身不 由己地仍其擺布。 「那幺,現在我已經在這里了,組織想拿我怎幺辦?」 我把心一橫道。 不管結果如何,我已經厭倦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執行組織的任務,為組織服務下去,當然今后的 任務會有很大的變化,你需要換一個可以公開的身份,并且出入各種場合,與各 色人等交際接洽,當然有些技能和知識你需要補充,我會指導你并且在一旁輔助 你?!?/br> 導師剛說完,我便迫不及待地發問:「另一個選擇呢?」 「Br?!?/br> 導師只是口吐一個詞,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實際上我并沒有選擇的余地, 只有服從組織的命令才能生存,只不過組織如此看重我,卻讓我有些意外。 組織擁有的編號成員,每一個都是各自領域里的佼佼者,組織有一套自己的 人力資源培養系統,所以歷來對叛變的編號成員格殺勿論,除非那個人有著不可 替代之處。 「我想你知道該怎幺做了吧?」 導師看我半天不說話,他提醒道。 「我有一個要求?!?/br> 我想了想,開口道。 「什幺要求?」 導師那對眼睛里毫無情緒。 「我mama在哪里?我想先見見她?!?/br> 我的話讓導師有些意外,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考慮這些,你以為組織會讓你把秘密泄露出去嗎?」 「我并沒有泄露組織的秘密,我什幺都沒有告訴過她?!?/br> 「那是絕對不行的,一旦加入組織,你的過去就跟你毫無關系了,無論那個 人是你的母親,還是愛人?!?/br> 「你難道不記得了嗎?沒有血緣與情感負擔的人,才是最強大的?!?/br> 導師的話里有著一絲詫異,好像我的回答很出乎意外般。 「我記得,但我之所以要變得強大,是為了保護我所愛的人?!?/br> 我語言誠懇卻很堅定道。 「愚蠢,你這是自尋死路?!?/br> 導師不屑地冷笑道。 「組織不需要情圣,你是他們的一員,只有服從命令,沒有權利提要求的。 」 「那是我mama,我的親生母親,我最愛的女人,我是不會放棄她的?!?/br> 我捏緊了拳頭,雙目圓瞪道。 「這由不得你?!?/br> 導師沒有反駁我的話,只是冷冷道。 「你們把她怎幺了?」 我心中一驚,忙道。 「沒什幺,她只是去了她應該去的地方?!?/br> 導師輕描澹寫道,他的話讓我心驚膽跳,難道白莉媛出什幺事了嗎?「你再 說一遍?」 我怒火中生,渾身肌rou瞬間繃緊,這個時候我已經忘記了對手的實力,也忘 了自己還有一條傷腿。 「你敢威脅我?!?/br> 導師好像也動氣了,從未見過我這幺說話,他微微的提起雙手,一字一句道 。 「是的,誰對我mama不利,誰就是我的敵人?!?/br> 我無懼他的威脅,倔強地答道。 「你mama當真對你有那幺重要?她智商又不高、也沒什幺能力,除了臉蛋和 身材之外,就是個什幺都不會的女人?!?/br> 導師突然冒出了這一句,我的反應似乎很讓他意外。 「是的,很重要,比我本身更重要?!?/br> 我輕輕地答道,但字字卻充滿了力量。 「你放心,她活得好好的?!?/br> 導師好像不想再糾結下去了,他揮揮手道。 「那她在哪里,我要見她,現在就要?!?/br> 我繼續追問。 「你見不到她了?!?/br> 「你什幺意思?」 「你mama走了,去了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你也不用再找她了?!?/br> 導師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后,悠悠道。 「為什幺,為什幺她要走?」 我的眉毛擰在了一塊。 「我告訴她,如果不想你死于非命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你?!?/br> 「對于你來說,她就是一個累贅,只要她還在你身邊,就會給你招來無窮盡 的麻煩與危險,就算他這次可以逃出來,誰能保證下次不出意外?!?/br> 「你mama聽了我的話,她流淚想了兩天,終于做出了明智的決定,我也不為 難她,讓她自行選擇要去的地方,現在估計已經到了吧?!?/br> 「如果你是真心為她好的話,從此就忘記這一切,也不要費心思去找她,專 心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這樣她就可以活得更長些?!?/br> 導師雙目看著窗外的藍天,慢慢地講了出來。 「這是一個威脅嗎?」 我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白莉媛沒有出事就好,我真的很怕組織會對她下手 ,因為組織什幺事情都做得出來。 「隨便你怎幺看,但事實就是如此?!?/br> 導師難得說了那幺多的話,他的回答重新變得簡短有力。 我看著導師挺拔的后背,心里卻轉了無數個念頭。 無論是哪個決定,最終都會危害到白莉媛的安全,我不能讓她再受一點點傷 害了。 一番思前慮后,我總算開口說出個妥協的要求。 「如果我按照組織的要求去做了,你們可以做到不打擾她,讓她安靜過自己 的生活嗎?」 「組織不會做多余的事?!?/br> 我默默無言,組織就像一張大網般將我罩住,無論我想怎幺樣努力,都無法 掙脫出去,而且這張網現在還延伸到我的愛人身上,如果我不與組織合作的話, 白莉媛就危險了。 我能怎幺辦?憑我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對抗組織的,而且現在我更沒有反抗的 能力,我必須合作,我只能合作,我別無選擇。 但我不會就此放棄的,我要先穩住組織這邊,讓他們暫時不會執行焚燒,然 后再令圖他法,我相信自己對組織尚有很大的利用價值,這也是我能夠活到現在 的原因,我可以利用這一點來達到目的。 還有,我的導師,雖然他一直都是這幺冷漠無情,但直覺告訴我,他對我并 不像組織一般,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工具來看待,我覺得他對我還是頗有余地的, 盡管他言語中并未承認,但我覺得在中止焚燒這回事上,他肯定有為我做過努力 。 或許,他將是我一個不可忽視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