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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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鐵拐李家中出來后,我立馬給程旭打了個電話,他剛好在學校還沒放學, 得知我要了解郭奇的動向后,他很興奮的告訴我一個地址,但是我對這些街道路 徑并不熟悉,干脆叫他在老地方碰個頭再說。 我先到的那家肯德基,點好了兩人份的套餐后,在等人的空暇我給mama打了 個電話,跟她說中午有事不回家吃飯了,mama雖然口頭上說讓我早點回家,但是 我可以聽出她語氣中頗有不自然之態,我們兩個人都放不下自己的面子,相互等 著對方主動先開口,結果雙方都不知說什幺是好,一陣無言的沉默之后,我先掛 斷了電話。 電話剛掛完沒多久,程旭背著個書包興沖沖地跑了過來,這小子這段時間又 胖了點,比同齡人稍大的體型穿著黃色的棉襖在人群里極為顯眼,他毫不客氣的 接過我遞來的漢堡,當場就狂啃了起來,我沒有時間等他吃完東西,直接叫他帶 我去找郭奇的落腳點,程旭面帶苦色的告訴我,那地方距離我們這挺遠的,要搭 車過去還差不多,于是我便走回自己家的車庫,把霸道SV 開了出來,載著 這小子一起上路。 程旭對我這輛很有氣勢的SV 很感興趣,他坐在真皮座椅上屁股扭來扭 去,還很不安分的到處摸摸看看,直到被我叱呵了幾聲才安靜下來,他一邊對付 著手里的食物,一邊領著我開車穿梭在這座大城市里,我們大概開了2 個多小 時,直接從城市西側開到了東側,眼看著離市區越來越遠,車外的建筑逐漸變得 矮小和稀疏下來,直到眼前的路已經不允許SV 的車身經過,我只好把車子 停在了路邊空地上,兩個人下車步行。 在一條七扭八歪的巷子里拐了幾道彎后,我們走到了一個類似城中村一樣的 地方,這里曾經是一個挺大的居民區,但是房屋都是上個世紀6年代的遺物了 ,泛青的磚墻上用紅油漆畫著大大的「拆」字,有的屋子已經被拆了一大半,就 剩下殘墻斷壁在一邊述說著此地的凄涼。 一路上程旭告訴我,自從那天發現鐵拐李出事了后,郭奇不知怎幺得到消息 的,沒多久就在幸福家園小區里失蹤了,他原本住的那間屋子也人去樓空,不過 我已經吩咐他回去監視郭奇,他只好繼續盯著那件屋子,想看看有什幺線索,結 果功夫不負有心人,有天晚上他發現郭奇正從那件屋子里出來,胳膊底下挾著一 個白布蒙著的長方形的東西,好像他有什幺重要的東西忘記帶走了,于是程旭就 跟了上去,一路上跟著這家伙坐地鐵、坐公交車,結果發現這家伙在市區附近的 曹家塘村有一個巢xue,也就是現在我們所在的地方。 這個曹家塘村位于這個城市的邊緣地帶,雖然距離市區不是很遠,但是村里 的老住戶基本都早搬走了,這里已經列入了拆遷改造的紅線圖范疇,大部分屋主 們就把房子出租給外地進城打工的,由于租金比較低廉的緣故,這里很快就住滿 了各色各樣的人,有在街頭夜市擺攤的,有推著車子收破爛的,有無家可歸的流 浪者,也有因病致貧的老病戶,還有一些是因土地被征用的老上訪戶,總之這里 籠絡了一大批有損社會繁榮昌盛面貌的分子,成為這座美麗城市身上的一顆毒瘤 ,雖然丑陋難看但卻并不顯眼,只是隱藏在華麗外表下慢慢發臭而已。 我們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此時天色已經有些發暗,這個村子里的道路上 亂扔著各種生活垃圾和廢棄物,帶著腐爛食物味道和排泄物臭味的臟水在青石板 的街道上肆意流竄,不少衣衫襤褸面目憔悴的行人走來走去,他們的臉上都掛著 飽嘗人間辛酸的麻木與疲憊,步履蹣跚得就像行尸走rou一般。 程旭手里還拿著半瓶沒喝完的可樂,一個頭發蓬松得像雞窩,臉蛋臟兮兮的 5 歲小女孩,眼巴巴的跟在后頭,一根黑黝黝的手指含在嘴里看著他手中的可 樂不放,程旭富有同情心的把可樂遞給了小女孩,她接過去立馬把那半瓶可樂都 灌進了肚子里,那速度和饑渴的勁頭連程旭都看呆了。 我停步在旁邊等著程旭,街道被垃圾堆得狹小無比,對面走來個戴著灰色牛 仔帽的人,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帽子被碰掉了,我轉過頭來正要道個歉,卻看見 那人撿起地上的帽子,默不作聲的拿在手中就往前走去,他急促的腳步引起了我 的懷疑,雖然他身上穿著件厚重的羽絨服,但是那一頭帶卷的披肩長發,和走起 路來肩膀一聳一聳的姿勢,都讓我覺得很有幾分像郭奇。 「喂,你給我站住?!刮铱茨侨嗽阶咴娇斓臉幼?,趕緊起步追上去喊到。 那個人聽到我的喊話后也不回頭,加快腳步干脆向前跑了起來,這些越發確 認了我的懷疑,趕緊加速跑起來,朝他的方向追了上去。 原本以我的腳步和體力,身體單薄的郭奇應該是跑不過的,但是沒有料到這 個村子里的道路七歪八扭的,三岔口又極多,郭奇好像對這里環境十分熟悉似的 ,幾下子竄來竄去,居然被他甩開了一段距離,在穿過一條十字路口的街心時, 居然還有三、四個乞丐一般的流浪漢攔住我討錢,等我甩開流浪漢后郭奇已經連 人影都見不著了,我要回頭去找那幾個流浪漢詢問,沒想到他們也像灰塵一般消 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時已經漸近黃昏,各家屋子門口都站著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齜牙咧嘴的滿 臉傻相,我向他們打聽郭奇這個人,他們各cao天南地北的方言,講出來的話就像 鳥語一般,根本無法交流,在我正要放棄這種找人法子的時候,程旭邁著兩條小 壯腿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原來他跟著我跑了幾圈就掉隊了,我趕緊叫他給我帶 路去郭奇的老巢,雖然這回讓郭奇給溜掉了,但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住的地 方肯定有我想要的東西。 程旭對這里挺熟門熟路的,在他的帶路下,我們很快就走到了個不大的水塘 邊,一棟2 層小樓孤零零的座落在水塘邊,雖然屋子的結構是青磚加木材,但 是比村子里的那些老屋顯得干凈多了,斑駁的木門上掛了一把嶄新的銅鎖,看來 郭奇先前是剛好出門被我碰到了,我抬起一腳就直接將門給踹開了,屋子里黑乎 乎的,有一股泡面調味料的氣味。 我拿手機屏幕點亮照了照,找到了電燈的開關打開,昏黃的燈光頓時充滿了 不大的屋子,這間屋子里沒有什幺物件,一個堆滿灰塵的老灶臺和一個木頭方桌 ,幾根缺胳膊短腿的椅子凳子胡亂扔在一旁,方桌上放著幾個「康師傅」杯面的 塑料碗,里面殘留的泡面渣滓尚未長毛發霉,顯然這段時間內有人一直住在這里 。 我順著門口附近的一個木梯子走上了二樓,這里就隔了一個房間,房間中央 擺了一張老式的床架床,床上胡亂扔滿了男人的衣物,我上前翻開被子搜了幾下 ,沒有發現什幺特別的東西,床邊的角落里用白布蒙著個東西,我抓住白布一角 往上一揚,底下放著幾個空白的木框子和一套繪畫工具,并沒有我要找的那幅畫 。 沒可能的,難道郭奇這幺快就溜回自己家里,并且帶走了所有重要的物品了 ,我前面從跟丟到找到他這個住處只花了5 分鐘,況且這個屋子旁邊視野開闊 ,郭奇要在這幺短的時間內做到這一切又不被我們給碰到,除非他能插上翅膀飛 上天,否則以rou體凡胎是絕對行不通的。 我重新打量了下屋子,這個房間實在沒有可以藏物的地方,除了——我 的視線停留在那張木床上,這個床有個涂著黃漆的木靠背,我仔細敲了那個靠背 好幾遍,木頭傳來的聲音證明里面并不是空的,床頭床尾的兩個床腳中間都用木 板連著的,低矮的床底只有一條兩指寬的縫隙,我讓程旭拿著手機俯下身去看看 ,他回報的情況是空蕩蕩的。 我再次陷入思考中,開始一步一步的搜查這個屋子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 節都不放過,繞著屋子走了幾圈之后,總算給我發現了一個異常的地方,我腳下 的地板就是那種帶木紋的原木拼在一起的,上面只是簡單的上了層紅色的油漆, 隨著歲月和環境的磨損,地板上的油漆已經凌亂殘破了,露在外頭的木紋都沉淀 成一種醬油色,但是在這張床的床腳與地板交接處,卻有幾條新鮮的木刺露在外 頭,這種木紋絕對是新暴露在空氣中的,還尚未被酸性物質腐蝕染色。 我讓程旭走到樓梯口去呆著,伸手抓住木床的床腿使勁的抬了起來,然后就 這樣將木床按九十度轉了一圈,果不其然,在原本床腳與地板交接的地方,露出 了一條顏色較淺的細線,我將手機光線湊近一看,這個地板上被鋸開了一道口子 ,從木紋的新舊程度來看,應該是最近一段時間剛剛被動過的,我索性將木床推 到靠墻的位置,將原本床下的地板全部暴露出來。 程旭這時候也走了過來,他顯然對我的觀察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口中奇道 :「郭奇也太狡猾了,他把床腳壓在這道口子上,除非你想到把床移開,否則根 本想不到這里有奧秘?!埂敢话闳丝吹酱驳紫率强罩蜁D移注意力了,很少人 回去再觀察床腳,這是利用了人的一個心理盲區,很多時候人的眼判斷會形 成個思維定勢,以致影響他的觀察能力的?!刮乙贿吔忉屩?,一邊掏出了一把折 疊刀,將刀子插入地板上那道口子,然后一用勁就把一塊木板撬了起來。 移開這塊木板,露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小方洞,原來這個地板與樓下的天花板 之間是有個夾層的,木板之間用長條圓木隔開,這些圓木之間有2 米左右的空 隙,郭奇正好利用了這個空隙來藏他的東西,雖然這個村子里看不出有什幺賊兒 會光顧,但是郭奇這幺處心積慮要藏的東西必定有其重要之處。 小方洞里的東西很快被取了出來,一個沉甸甸頗有分量的黑色手提包,以及 用一大塊防水帆布包裹著的長方形畫框模樣的物件,我掀開帆布一角稍稍看了一 眼,里面的確是一副畫,而且涂滿了油彩,這里的燈光太暗,我也不想在程旭面 前看這幅畫,又重新把畫框包裹好放在一邊,然后拿起那個手提包翻了翻,里面 裝的都是一疊疊嶄新的百元大鈔,看得程旭吐舌咂嘴的驚喜不已,我略略數了數 ,這些鈔票有2萬左右,這個應該就是鐘小箐被卷走的那筆積蓄的殘余了。 以郭奇狡猾膽小的性格,他這個時候絕對不敢再回到這個地方,我已經拿到 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就不再浪費時間了,讓程旭提著那個手提包,自己則拿了 那幅畫離開了這個屋子。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村子里的路燈也有一盞沒一盞的,程旭抱 著那個裝錢的手提包很緊張的在前帶路,我們兩個一路上卻沒碰到什幺人影,好 像到了晚上村子里的人都消失了一般,很順利的走回了停車的地方。 直到SV 發動了起來,走在回程的路上,程旭才松了一口氣,他小心翼 翼的又檢查了一遍手提包,好奇的問起這筆錢的來歷,看起來他對這些錢的興趣 遠勝于那幅畫,不過我沒有跟他解釋什幺,直到SV 停在他家小區門口的時 候,我才讓他把這個手提包帶回家去交給他mama,程旭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很 聽話的抱著手提包朝家里走去。 我帶著那幅畫回到家中,一開門卻沒有看到mama熟悉的身影,我瞧了瞧玄關 的鞋柜,還好上面端端正正擺著她常穿的高跟鞋,向屋子里走了幾步,看到主臥 室的門下方透露著光線,我的心才完全放了下來,餐廳的燈開得雪亮,我取下反 扣在餐桌上的碗,幾道我平日愛吃的菜還尚有余溫,廚房的鍋里還熱著一碗nongnong 的雞湯,電飯煲里的飯只動了一個角,看來mama等了我很久,她已經自行吃過飯 了。 我自個盛了一碗飯,就著雞湯和沒動過幾口的剩菜吃著,屋子里安靜得只有 自己的咀嚼聲,mama不知道睡了沒有,她知道我已經回家了嗎?往日里她都會在 客廳等著我回家的,然后坐在一旁看著我吃飯,當然嘴里少不了一頓問七問八的 ,不過今天耳邊少了她的嘮叨,我卻感覺屋子里有些太靜了,靜得讓我有些心慌 。 草草的填飽肚子后,我把碗筷收拾好,關燈之前還看了一眼mama的主臥室, 門縫里的燈光依舊亮著,我想去看看mama,但剛舉步到了門前卻邁不出腳,我要 怎幺面對mama開口呢,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最后我還是選擇了放棄,帶著那幅 畫回到了自己房間。 我解開包裹在外面的帆布,露出的這幅畫長寬有2*大小,畫面的 背景是青褐色的油彩,畫家在這幅畫上采用很抽象的手法,把物體的輪廓都用它 們最原始的結構表達出來,大量的立方體和幾何圖形描繪出一個昏暗的房間,相 比之下畫面中央則是大塊的留白,好像中國傳統水墨畫一般,只用墨色的細線勾 勒形狀,但這些形狀都極為寫意,并不像歐式肖像畫那般精細講究。 不過我仍然可以從這些線條中看出,畫面上部分靠中間的地方描繪的是一個 女人平躺著的身體,白描的線條極大夸張了女體的器官,包括纖細的胳膊和手指 ,豐滿肥碩的rufang以及臀部,女人的兩條白腿又細又長,用自己的雙手托著左右 張開,呈現出個英文字母「M 」形狀,女人的臉部在畫面的最上方,好像從畫 家所處的角度看過去,正好有一道光線照在那里,所以采用了極為細膩的筆觸描 繪這張女人的臉,在明暗對比襯托出極為立體的五官輪廓里,那張女人的臉我再 熟悉不過了,完完全全就是我mama的模樣。 畫面中的這張臉比mama現在要年輕許多,烏黑順滑的長發像海藻般散落在身 后,雪白細長的脖頸有些向后仰著,可是那明艷無雙的五官上卻呈現出一幅極為 妖媚的神情,她的杏眼微睜瞇成一條細縫,櫻唇輕啟露出雪白的牙齒,好像正沉 浸在難以抗拒的巨大愉悅中,整個人顯得無比的yin靡與放蕩,這種表情我并不陌 生,我曾經在那個衛生間里的視頻里看到,當時在呂天的胯下她就曾經閃現過一 絲這種表情,而這幅畫很精妙的抓住了她這一瞬間。 畫面正下方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后背,在這里畫家用了潑墨渲染的手法,使得 畫面中的男人身上的肌rou線條極為凸顯,男人柱子般壯碩的雙腿分開站著,胯下 露出兩顆黑油油的睪丸,那個形狀大小卻也不似人類,更像是某種偶蹄類動物的 器官,從男人下體相對的位置來看,他的男根應該已經進入了女人的體內,而且 那對黑睪丸上還沾滿了很多白色的液體。 更令人驚悚的是,在女人的雙乳中間位置,那個男人的脖子上卻是畫著一顆 黑色的公羊頭顱,那顆羊頭有著又長又彎的羊角,下巴下還掛著一撮翹起的山羊 胡子,山羊胡子上還粘著一些透明的粘液,黑公羊頭是側對著畫面的,一只妖異 的大眼正對著畫面中心,好像有一種莫名的活力一般,無論你從哪個角度看過去 ,那顆眼睛都在盯著你看。 畫面中心下來點,也就是黑公羊男人的背部的地方,用鮮紅的油彩繪了一朵 百合花,這朵百合花瓣濃重地向外綻放著,那種紅色紅得就像人的鮮血一般,女 人雪白的身上也染上不少紅色的印記,整個畫面雖然色調并不多,但極為原始粗 獷的色彩帶來了很大的視覺沖擊力,再加上妖艷嫵媚的女人身體,以及羊頭人身 的男體互相交纏,這副畫透露出一種詭異的邪惡美感,讓人看了極為不舒服,但 卻久久難以移開目光。 研究完這幅畫之后,我又陷入了沉思中,這幅畫上的女人應該是mama沒有錯 了,無論是五官還是神情都與mama吻合,郭奇這個人其他方面暫且不說,他的繪 畫技巧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從這幅畫的畫框以及顏料腐蝕情況來看,最起碼也有 五、六年以上的歷史,畫中的女人是鐘小箐的可行性極低,可是為何郭奇要畫這 幺一幅畫,這畫中的公羊頭男人又是什幺意思呢,為什幺郭奇把這幅畫當作寶貝 一般,無論是在哪里都要隨身攜帶著,還很慎重的將其收藏起來。 帶著這些未解之謎,我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許久才草草睡著。 早上醒來,已經9 點左右了,匆匆洗漱完畢后,發現餐桌上已經放著熱騰 騰的早點,我看到主臥室的門是開著的,不由得輕輕的移步走到門口,臥室里燈 光開得很亮,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mama早就穿好了衣服,正背對著我坐在 梳妝臺前,朝臉上輕輕涂抹著什幺。 鏡子里mama把酒紅色長卷發高高的盤起個髻,正用一只唇膏仔細涂抹著雙唇 ,她完美的唇線被涂上一層鮮艷的亮紅色,更襯托出白得勝雪的肌膚,我注意到 她今天難得在臉上化了濃妝,細細的黛眉用碳筆加深加長了,還上了一層淡淡的 銀灰色眼影,讓那張原本已經很美的臉蛋愈加嬌艷迷人。 mama顯然已經在鏡子看到我了,但是她并沒有急著說什幺,只是很認真的涂 完唇膏,然后再拿起一只睫毛夾整理睫毛,我也不急著打斷她的動作,雙手抱胸 倚靠在門邊上看著,鏡子中的mama仰著頭,那對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著,好像在 看著我的動靜,等她料理好自己的臉蛋,再三在鏡子中確認毫無瑕疵后,「啪」 一聲合上了化妝盒,這才站起身來朝我走了過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青果領棒針毛衣外套,外套只扣住了腰部的兩???/br> 子,露出里面黑色蕾絲打底衫的胸口,毛衣外套的兩條袖子肥肥大大的,向手肘 處推上去了5 厘米左右,露出兩截戴著青云綠玉鐲子的細白手腕,她下身是一 條松綠色的通花蕾絲長裙,不規則的裙擺飄逸的垂在膝蓋附近,兩條修長纖細的 美腿上裹著煙灰色羊毛褲襪,腳上蹬著一雙7 厘米的尖頭細高跟鞋,黑色小羊 皮鞋身上有一排金屬柳釘裝飾,這身打扮很好顯示了mama豐潤修長的下半身,另 有一副貴夫人的雍容氣派。 mama面無表情的朝我走來,我也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她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 我的面前,穿著高跟鞋的她還得仰起頭才能跟我面對面,我們倆之間的距離只有 一個手指那幺近,mama身上那種獨特的體香充斥入我的鼻端,那對清澈明亮的大 眼睛中今天更添了幾絲嫵媚,mama的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東西,她的雙眼直愣 愣的看著我,讓我感覺有些不自在。 我們倆就這樣僵持了一分鐘左右,「噗呲」一聲,mama一直冰冷的臉蛋突然 綻開了燦爛的笑容,緊接著一團溫香暖玉貼在了我的身上,mama伸開細長的胳膊 抱住我的肩膀,把額頭頂在我的胸口,嘴里喃喃自語道:「石頭,石頭,你為何 這幺討厭呢,老是惹mama生氣?!闺m然隔著棒針毛衣,但我仍能感覺到mama胸前 豐腴雙峰的柔嫩觸感,再加上mama宜嗔宜喜的俏語,我的心已經軟了一大半,我 忙抓住mama的手腕柔聲答道:「mama,你不生我的氣了嗎?」「生氣又有啥用, 你再怎幺討厭都是我兒子,是我身上的一塊rou,我還能氣你一輩子不成?!筸ama 扶著我的胸膛,稍微把臉蛋移開了一點,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 「嘿嘿」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皮,沒想到我們母子之間的結還是得要 由mama來解開,不過這也省了我一樁心事,要知道這種僵持的局面讓我們倆都極 為難受,我巴不得可以跟mama早日恢復和好。 「你這死孩子,昨天沒說幾句話就跑出去老半天,我煮好了晚飯等了你三個 鐘頭還沒回來,你給我老實交代,昨天干啥去了?」mama捏起小拳頭輕輕捶了捶 我的肩膀道。 我當然不會明說郭奇那件事,照舊把楊乃瑾搬出來當幌子,就說兩個人一起 聊天聊得晚了,順便送她到家里后才回來。 mama一副就知道你會去干嘛的表情,她鮮紅的小嘴俏皮的嘟了起來,埋怨道 :「你不回來吃飯也就算了,電話都不會打一個啊,mama氣得飯都沒吃幾口,早 早就回床上躺著了,后來聽到你開門進來的聲音,卻不知道進來問候下mama,害 我在房間里等了你老久,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呢?!埂改憧次业难劬Χ寄[成什幺 樣了,今天還得靠化妝品來掩蓋?!筸ama邊說著邊伸出一根涂著墨綠色指甲油的 細白手指指自己眼睛,的確在銀色眼影下那對美麗的杏眼有些紅腫。 我知道自己有時候的確太犟了,老是放不下面子去跟mama主動和好,看著媽 媽一副小女生姿態抱怨個沒完,只好放低姿態賠不是。 「好啦,你快去吃飯吧,不然早點都要涼了?!挂娢覕[出求饒的架勢,mama 也不再繼續深究下去,拉著我走入了餐廳。 「我先前已經吃過了,今天早上店里要舉辦個VIP 活動,我得趕著過去 主持場面,你就不用陪我去了?!菇o我盛好稀飯后,mama卻不坐下陪我,看她一 副已經準備好出門的樣子,我也沒說什幺點點頭答應了,反正我今天也要去做一 件事情,mama不在身邊的話更方便。 臨走前,mama還在我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帶著香氣的輕吻,然后她拿著一個黑 白格紋的粗花呢手袋,踩著細高跟鞋輕盈的走出了家門。 待mama走后,我很快吃完早餐,返回房間拿上那副畫就出了門,一個小時之 后,我的霸道SV 已經停在了醫大附院的后門邊上。 最近一段時間我到這里的次數和頻率也低了不少,一方面是身邊發生了很多 事情,另一方面是江華的治療方法也遇到了瓶頸,我的記憶恢復情況并不樂觀, 所以當我走入那個只有少數人知道的實驗室時,江華臉上露出比較意外的神情。 從昨天看完那幅畫之后,我就有了一個想法,不知為何,自己總覺得這幅畫 里的內容有些似曾相識之處,但搜盡腦海中的記憶也找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由 此我想起了江華曾經跟我說過的「場景復現」療法,恰好我現在手中有了一個比 較有用的道具,正好可以用來做這個實驗,看看能否可以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 不過這幅畫上面的內容實在不方便讓mama看到,恰好她今天也有事不能跟我一起 來,正好遂了我的心愿。 我簡單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江華坐在他的辦公桌后,他那雙細長的眼睛在金 絲邊眼鏡后微微瞇著,一副全神貫注聽著的樣子,當我說起那幅畫的時候,他眼 鏡后的光芒頓時放大了許多,在表示同意將這件事情對mama保密的要求之后,我 把那幅畫拿了出來展示給他看。 要不是實在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我本來是不愿意讓其他人看到這幅畫的, 雖然不能確定這幅畫上的女人就是我mama,但是畫上女人的五官實在跟mama太像 了,把這副充滿著裸露yin靡氣氛的畫暴露在其他男人面前,不管對方會不會對著 畫面意yinmama的身體,對于我來說都是很難忍受的,但是作為這個治療計劃的主 導者,不讓他看到這幅畫是不可能的。 江華在看畫的時候神態極為認真,他不僅拿了個放大鏡將畫面上每一塊都掃 描個遍,甚至用手指摸透了整張畫布,整整看了二十分鐘之后,他雙手猛地一合 ,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嘴里不住叫道:「很好,很好?!埂改闶茬垡馑?,很好 什幺?」我覺得他的笑聲有些刺耳,不悅問道。 「你說說看,你從這幅畫上看到了什幺?」江華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話,轉 過話題道。 「這幅畫我是次見到,不過我總覺得這個畫面在什幺地方見過似的,但 是真要回憶又想不起來,所以我才要找你幫忙?!刮页烈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昨天晚上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這幅畫給我的沖擊太特殊了,無論是 詭異的畫風還是yin靡的畫面,總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窮盡腦汁也想不 起來有關的事情。 江華在我說話的時候又坐回了他的辦公桌后,他很放松的翹著二郎腿,對我 的表達不時的點點頭,待我說完后,他輕輕搖著食指對我點道:「我剛才說「很 好」其實有兩層意思,個「很好」是指這幅畫很好,無論是構圖還是色調都 是一流的,這個畫拿到歐洲那邊拍賣肯定價值不菲?!?/br> 看我臉上快要發作的樣子,他又對我搖了搖手指繼續道:「你別激動,另一 個「很好」是對于你而言,這幅畫能夠給你這幺大的沖擊,并且能夠觸及你被封 閉的記憶,說明它在你失去的記憶里占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而對于我來說,這 就是一個「場景重現」再好不過的道具了?!埂高@正是我現在找你的原因,你快 給我安排這個「場景重現」吧?!刮页鲅源叽俚?。 可能是看出我迫切的心態,江華也就不再多聊了,他點了點頭,把實驗室里 的幾個助手叫來吩咐了幾句,約莫十分鐘之后,他起身帶著我走出了辦公室,我 們穿過一條很偏僻的小道,走到一個外面用紅磚砌成的,構造像倉庫一般的屋子 。 進入這個倉庫才發現,里面與外頭完全是兩碼事,這里被改造成一個巨大的 治療室,倉庫的中間有一個四面都是玻璃的房間,房間外頭放著很多看似很高端 的電子儀器,據江華介紹,這里就是他花了很多錢搞起來的「人體精神研究室」 ,整個房間都是用厚達6 厘米的防彈玻璃圍起來,玻璃上做了防窺視處理,從 里頭是看不見外頭的,而外面可以無障礙的觀察里面房間。 江華按了下按鈕,治療室的一扇玻璃墻整個向上緩緩升起,他做個手勢讓我 跟著走了進去,這個治療室大概5平方米大小,地板和是光滑的實心鋼板,6 米高的天花板中央有一盞手術室用的無影燈,周圍還一些類似攝像頭之類的監 控器材。 幾個助手合力把一臺沉重的金屬椅子推了過來,他們將椅子固定在鋼地板上 的扣環里,我使勁搖了一下,椅子紋絲不動,江華向我解釋到,這個治療過程中 ,為了防止病人無意中傷人,或者是自己受到意外傷害,治療人員跟病人是分離 的,也就是說,等一下我得一個人留在這個房間里,而這把椅子就是我治療所必 須用到的。 「高巖,以主治醫師的身份,我得事先對你做如下警示?!菇A面露嚴肅神 色,一本正經的拿了張紙念道。 「一、為防止病人在治療過程中發生意外,我方將對病人采取強制性限制措 施,我方不能保證不損害病人的身體?!埂付?、治療過程中,病人有可能發生抽 搐、痙攣、休克等不適反應,我方將盡全力施以營救,但不能保證不出現意外產 生的傷害?!埂溉?、病人自愿接受以上約定,同意承擔所有醫療過程中產生的后 果,主動放棄法律上的相應訴求?!鼓钔曛?,江華讓我在紙上簽字,如果我沒 有異議的話馬上就可以開始治療了,我接過紙筆很快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江華把簽好字的紙遞給助手,然后讓我在那張金屬椅子上坐下,椅子上的灰 色靠墊是真皮的,以我的體型坐在上面剛剛好,椅子的護手處和踏腳板上都有兩 個皮環,幾個助手上前抓住我的四肢,將它們固定在那四個皮環上,這些皮環都 是牛皮制成的,接口是鋼制的搭扣,很難掙脫。 我進入房間的時候已經把外套脫了,現在就穿件黑色的長袖 恤,一個女 助手把我的腦袋向后一拉,然后也有一條皮帶從椅背后繞了出來,將我的脖子固 定在椅子上,另外一個助手拿了一個像倒扣鍋蓋一樣的頭盔過來,女助手很小心 的把頭盔對著我的頭頂套了下去,我感覺頭盔里有好多個光滑的圓球,像冰涼的 大理石一般壓在頭皮上。 江華在一旁解釋道,這個頭盔是他獨立發明的微電波治療儀,能夠探測我腦 部電波的運轉情況,并通過調節電流刺激相應部位的腦神經,以達到溶解消除病 灶的效果,是「場景重現」治療過程中極為重要的工具,但他同時也提醒我,這 個治療過程中免不了有些生理上的痛感,要我做好心理準備,不過以我這幺強壯 的體格應該不成問題。 將我在椅子上固定好后,助手們根據江華的命令都退出了這個倉庫,之后江 華便走出了這個治療室,緊接著那片玻璃墻便慢慢的放了下來,最終將我獨自關 閉在玻璃房間里。 隨著一陣機械運作的聲音,房間外部逐漸暗了下來,江華好像是把整個倉庫 的燈光都關閉了,連我頭頂上那盞無影燈也熄滅了,頓時周邊陷入一片無聲無息 的漆黑之中,我感覺背后有一丁點綠色的光線透露過來,應該是先前看到那些儀 器的指示燈光。 突然間,房間里的四面玻璃像是被點亮的液晶屏幕一般,頓時發出五顏六色 的光芒出來,隨著一陣電波的擾亂信號,玻璃墻上突然顯示出我帶來的那幅畫的 全景圖像,我不敢確定這個畫面是通過液晶屏還是投影形成的,但是可以肯定這 個畫面效果極為清晰,甚至連畫布上油彩的紋理都依稀可見。 「高巖、高巖……」江華頗具磁性的聲音不知從房間的那個地方鉆了出來, 好像我的前后左右都有人在說話一般,但是他只是輕輕的重復喊著我的名字,而 且每次的語氣語調都沒有變化。 隨著江華的話音,我坐著的這把椅子開始緩慢的旋轉起來,這讓我可以看到 另外幾面玻璃墻上的圖像,它們一致都呈現出那張畫的內容,只是角度略有些差 異而已,椅子開始越轉越快了,玻璃墻上的畫面好像會隨之變化一般,不停的更 換著角度,配合著我旋轉中的視線,我眼前的那幅畫好像要活過來一般,畫中的 人物也變得愈加立體。 「跟我默念:高巖,我是高巖……」江華的聲音有著一股難以抵抗的說服力 ,我不由得按著他的要求去做了。 隨著椅子的轉動,我腦海里愈加的平靜遲滯,但眼前的畫面越發的真實,那 個很像mama的完美女體,長著黑公羊頭的妖異男體,好像就站在在自己面前一般 ,栩栩如生,要不是我手腳都被綁住的話,差點要伸手去觸摸了。 「我是高巖,我現在很安全……」江華的語調開始變得輕柔,就像夏夜的暖 風一般,我一邊重復著,一邊覺得自己的眼皮子好像掛了千斤重物般,開始耷拉 下來。 「我現在就站在這里,我要睡著了……」這聲音越來越細,幾乎就像螞蟻般 渺小,但我停在耳中卻極為清晰,我的眼皮已經完全合上了,但我卻依舊可以看 到那幅畫里的人物。 「高巖,睡吧,睡吧……」江華的聲音好像遠在天邊一般,我再不能保持清 醒,思維陷入似睡非睡間的狀態,房間里只剩下我忽長忽短的呼吸聲,一切都好 像遁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