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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是何大夫放好碗筷回來了,拉長了懶音抱怨,“腰疼——” 躺了三天,骨頭都躺懶了,他巴不得何大夫早點給他按摩按摩,讓他早點恢復行動自如的狀態,別再像個廢人似的。 一只手扶上后腰,不輕不重揉了兩把,帶來的卻不是專業按摩的那種酸疼,而是順著脊梁骨往上竄的癢麻感,從手法到力度都不對勁。 “小賈說你已經能下地走路了?!?/br> 沈明淵猛地回過頭去,對上秦煥之隨時會獸化的一雙眼,警惕地把人手給拍開了,掙扎著把自己裹進被子里藏好,一個肩膀都不露出來。 怪不得剛才沒瞧見小賈,原來是第一時間通風報信去了。 “小賈肯定看錯了?!彼麧M眼戒備地否認道,“你怎么在大白天過來了……” 一般不是都晚上才來的嗎,而且一來就是日日日。 導致他現在一看見秦煥之的臉就覺得某處隱隱作痛,下意識就捂屁股。 “咳,”秦煥之難得有點心虛,“今天總算有了點空閑,就來看看?!?/br> “這樣啊……”沈明淵瞅瞅他,眼睛上下看了一圈,“我還以為,秦門主只有想日的時候才會想起我?!?/br> 秦煥之覺得他臉皮一日比一日厚了,再也不是那個親兩口都面紅耳赤的小家伙了。 “說反了,”他一本正經地為自己辯解,“不是想做的時候才想你,是想你的時候,會很想做?!?/br>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三天前開竅以后,秦煥之的葷話也說得越來越順溜了。 沈明淵默默把臉也埋進被子里了,瑟瑟發抖——狂掉雞皮疙瘩——在這樣下去我的耳朵就要爛了! 簡直懷疑自己穿的不是原著,是崩壞的同人開車文! 太rou麻了,受不了受不了,啊啊啊啊…… 秦煥之以為他又害羞了,忍著笑意連人帶被子抱進懷里,滾上床鋪,一手鉆進被子里去捉人‘尾巴’,“明淵,別躲,我有話問你呢?!?/br> 身為男子的唯一‘尾巴’被捉在手里,沈明淵頓時不敢動,認命地冒頭,“有話好好說,別動手?!?/br> “那天,你對行三人其中的一個說,讓他帶你去見他的雇主?!鼻責ㄖ疁惖饺硕?,說話間有熱氣拂過耳尖,“你想見的……可是天樞尺?” 天樞院的掌門人,名號天樞尺,正是人六背后的雇主。 秦煥之猶豫了兩天,決定不再繼續瞞著審問那二人的結果,而是親口、當面詢問沈明淵。 兩個不同的雇主,一個是沈家的,一個是天樞院,他篤定著沈明淵剛剛從沈家叛逃,不會這么急著回去。 三日的相處,讓兩人看起來親密無間,像是真的成了心意交合的伴侶。肌膚相親是讓人著迷、上癮的,可每每從晴事中冷靜下來,秦煥之便忍不住去猜忌,去設想被人背叛、利用的種種可能。 即便是將人困在小小的一個房間里,也無法阻止他夜夜從身死的噩夢中驚醒。 “天樞尺?” 沈明淵的表情險些扭曲了。 為什么說這個的時候要捏著他前面的小‘尾巴’,這是打算干嘛,回答地不滿意就閹了他嗎?! 秦大佬,我給你做人設的時候沒加入變態屬性啊…… “我為什么要去見他?我要見的明明是你?!?/br> 求生欲非常強烈。 秦煥之還是沒有松手,反而把玩起來,“這么說,你不知情?如果我當時沒有出現,聶辛那小子也沒出現,行三人早就把你帶去天樞院了?!?/br> 沈明淵呼吸有點亂,忙捉住人的手腕,“是、是嗎?秦門主,你……你在吃醋嗎?” “……嗯?!?/br> 他愿意當吃醋來理解,那就算是吃醋吧。秦煥之靠近過去,在他眼瞼親吻,試探道,“你當真不認識賀洵?” 沈明淵想也沒想就繼續否認,“真的不認識。我跟他什么來往都沒有?!?/br> 話剛說完,就心里一涼。 壞菜了。 秦煥之的聲線陡然冷了下來,“呵,不認識,沒來往,卻清清楚楚知道天樞尺的姓名……沈明淵,你是不是想說,這也是你卜算出來的結果?!?/br> “唔……不是……” 這次真的是冤枉! 沈明淵有苦說不出。天樞院的天樞尺,姓賀單名一個洵字,是這本書的第三個男主,他當然熟悉得很??! 秦煥之化身大獅子,再次將奶牛貓摁在了爪子底下。 可憐的貓兒昨晚才被榨干了一次,就算是長期修行的,也經不住這樣頻繁的折騰,rou呼呼的尾巴被獅子抓在掌心里,不上不下地欺負。 獅子說,你和那住在水鄉的狐貍是什么關系?你那么熟悉他的名字,還說不認識? 奶牛貓委屈,難過,不高興,說我一個神棍,什么都知道不是很正常嗎。你個大變態,一天到晚找借口舔我毛。 借口?獅子不承認自己找了借口,他的懷疑明明都有理有據,昨天懷疑跟他作對的大灰狼,前天懷疑潛在的威脅大白熊,都是非常合理的。 然后低頭繼續啃啃啃,屋子里開始發出斷斷續續的喵嗚聲。 聲音聽著很可憐,卻取悅了獸性大發的雄獅,不大不小,正如過去那三日的一樣,從門縫、窗縫、瓦片的縫隙鉆出來。 那些聲音像是有了自主意識,故意要招惹人似的,一絲一縷、若有若無地被風帶著,來到門外,來到那個端著藥罐、如竹如木的青年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