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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比較,越是覺得困惑,仿佛重活一次,沈二少就被人掉了包,仿佛他的前世不過一場大夢。 他不明白,若是要作戲騙他,何必要作戲到這種程度。 更可怕的是,這股仿佛面對著陌生人的感覺,讓心中的恨意都無法得到宣泄,總隱隱生出不對勁來。就連眼下故意做些沈明淵不喜的事,逆著人的意思來,也沒什么報復的快感,倒像是欺負人。 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 秦煥之來不及細想,端起藥丸,朝著床邊走去。 帶著某種探尋,對沈明淵的,也是對自己的探究,來到人床前,“再問一遍,你喝不喝?” 沈明淵往角落里躲,惡意揣測道,“喪心病狂,我看你壓根不是讓人煎了草藥,是毒`藥吧!” “好啊,那你就當毒`藥喝吧?!?/br> 倆大漢順著秦煥之的吩咐,也來到床邊,將人給摁住了。沈明淵試著掙扎了下,發現還真動不了幾分,扭過頭去。 不知道怎么,腦子里就很狗血的冒出來電視劇里的某個常見片段:身懷六甲的小白花遭人嫉妒,被惡毒的后宮成員灌下墮胎藥,心痛身更痛,哭喊著不要不要。 沈明淵:…… 惡寒歸惡寒,這么一腦補,貌似,還挺有用的,戲感一下就找到了…… 就看‘惡毒配角’秦門主瞧著過不過癮了。 怎么說呢,他先前將秦煥之打擊報復的幾條路都給堵住了,現在這人應該是有氣沒處發,非常憋屈的狀態。但是憋過頭了也不好,難保人不黑化的更厲害。 故意做出受不了清粥小菜,極度怕苦的樣子,等于是主動給了秦門主一個‘報復’他的方式,讓人心里無處可去的怒氣有個出口,不至于憋壞了。 這樣一來,秦門主能出出氣,找回點面子,他也不至于因此受傷吃虧。 至于真正讓秦煥之放下仇恨,從此釋懷的對策,還得慢慢執行,不能急于一時。 臉頰被人鉗制住了,沈明淵幾乎被秦煥之的手勁兒驚到,被迫轉過臉來,抬起頭,含糊不清地罵人。 秦煥之手下用力,掐著人下巴打開嘴,指腹碾壓之處泛著紅,另一手端著藥碗,填鴨似的把濃黑色的藥汁往里灌。 動作非常粗暴,非常不溫柔。 苦澀的汁液瞬間填滿了那張被迫大張的嘴,不見下,還有反嘔往外吐的意思,秦煥之便叫來站在一旁的小賈,讓出點地方,讓人捏著了沈明淵的鼻子。 可憐的沈少爺頓時被憋得滿臉通紅,為了喘氣,不得不咕咚咕咚往下咽,好不容易咽得差不多了,得以吸了口氣,就有更多的藥汁灌進嘴里。 他得不到片刻歇息,藥汁不斷灌進來,咽下許多口才能喘息一下,藥汁灌得太快,時不時還會嗆到,也不給他咳嗽的時間。 就連下意識的反嘔也阻止不了對方動作,有來不及吞咽的,便順著嘴角溢出,順著脖頸流下去。 秦煥之低頭看去,瞧見那張臉因憋氣而泛紅,眼角更是溢出了淚水,可憐兮兮地蹙著眉頭,口鼻間是一片濕潤,吞咽間,能瞧見粉紅的舌尖。 被迫張著嘴、紅著眼圈大喘氣,活生生是一副備受凌`辱的模樣。 很容易讓人想歪。 秦煥之灌著灌著藥,不動了,死死盯著手里的人,氣息暗沉。 不多時,沈明淵總算喘過氣兒來了,濕漉漉的眼睛眨了眨,對上秦門主仿佛要吃人的可怕視線,一抖。 這什么情況?難不成是虐得不過癮,想再灌一缸子? 他倒是想配合讓人解解氣,但是肚子已經飽了啊…… 秦煥之松開手,繼續盯著他。 沈明淵嘴里都是令人作嘔的藥味兒,咳嗽了幾聲,尋思著要不要再吐個血賣賣慘,結果一陣反胃。不行不行,真把藥都吐出來,他就真得被虐了。 秦煥之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退出去了。 剛才摁著他的倆大漢,捏他鼻子的小賈,都出去了,還不忘帶上門。轉眼間,屋里就剩他們倆人面面相覷。 秦煥之抬手,將指尖的藥汁蹭在沈明淵衣服前襟,把那衣裳當帕子用,抹了個干干凈凈。 衣料很薄,被他指尖的水分沾濕,就貼在了身上。 他緩慢開口,“沈公子,你是不是以為這樣,我就會中計,你就能得到醫治?就能借著西陵門的庇佑,得以續命?” 沈明淵被他動作弄得渾身別扭,摸出手帕擦了擦嘴,又擦去眼角被嗆出的濕潤,將眼角蹭得更紅了,臉頰下巴還殘留著被掐出的青紅痕跡,毫無自覺道, “沒啊,我是真的很討厭治病吃藥,不是為了騙你給我治病,我無依無靠的,哪兒敢騙您啊?!?/br> 果然,秦煥之就算看穿他是故意做戲,也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誤會,以為他是惜命才如此,而非故意激怒他,給他撒氣、調整情緒的機會。 經過了這么一番鬧騰,秦煥之的確是冷靜許多了。 但也是這么一折騰,那得來不易的冷靜,又以更快的速度,被另一種沖動取而代之了。 秦煥之笑了笑,他很少會笑,哪怕是高興的時候也不是愛笑的類型,此時嘴角微翹,便讓人覺得悚然,“你是不是覺得,憑著你半死不活的身子,憑著你手里的窺天鏡,我就拿你沒有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秦煥之,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