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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邊緣有一處地勢較低、呈半圓形的寬闊平臺,用以迎送停泊。此時有一身著白袍的青年站在那里,仰頭望著飛來的一行人,目光最終落在為首的少年身上。 沉肅深邃的眸子里,便融出一抹溫和笑意。 沈明淵與他對視一眼,立刻認出,這邊是沈家少主,他的大哥,沈和光。 飛至近處,他撤去如有實質的疾風之力,落到平臺之上,隨著慣性又向前快走了幾步,穩穩停在沈和光面前, “大哥是專程來此迎我的嗎?” 被這樣帶著暖意的視線注視著,沈明淵有點不好意思,嘴角眼梢也帶了些笑。 沈家的兩個兒子,一個是父親過去同亡妻生的,一個是不能生育的母親從meimei那里過繼來的,實際的五官、性格并沒有多少相同之處。 只是自幼一起長大,兩兄弟這樣相視而笑的時候,倒是多了幾分神似。 沈明淵便是從母親那邊過繼來的孩子,相比大哥活得更加無憂無慮,從小受著溺愛,家族對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健康長壽。 相對來講,沈和光身為將來的家主,身上的擔子重些,性格也相對沉穩成熟。 他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還知道回來?” 話雖責怪,語氣卻是寵著的,并無真的怒意在里面。 “不瞞大哥,是有事耽擱了,才在外面逗留了那么多天,你看?!鄙蛎鳒Y向一旁側過身來,露出站在身后一言不發的聶辛,“這是聶大俠,打賭輸了,要給我當半個月的護衛?!?/br> 沈和光與那渾身肅殺氣的聶辛對視一眼,互相的視線里都帶了些不動聲色的打量,他立刻沉下臉,語氣都冷了三分,“你做什么區了,怎還贏了個大活人回來?聶大俠一看就不是凡輩,豈能屈尊做你一個小兒的護衛。聶大俠,辛苦你了,這般陪他胡鬧……” 聶辛不知他為何隱瞞了自己重傷被救之事,倒也懶得戳穿,沒有多說,更讓他在意的,是先前救了自己的沈公子,竟然是沈家二少、而非長子這件事。 沈二少與傳言中并不相同,可沈家少主卻又符合傳言中的性格、為人。 他垂下眼簾,兀自沉思了片刻,將情緒都藏得水泄不漏。 “大哥,先別忙著生氣,迎鶴臺上風這么大,我們先進屋里去吧,事情沒有你想得那么嚴重?!?/br> 沈明淵連忙拍拍自家大哥的肩膀,安撫兩聲,拉著人就往里走,順便看了眼身后不動神色的聶辛,示意他也跟上。 “哎……” 沈和光嘆了口氣,眼神復雜地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大哥,怎么這樣看我?”沈明淵察覺到視線,回視過去,微笑中竟然少了三分天真無畏的稚氣。 沈和光眼神忽閃了一瞬,搖頭繼續看路,“沒什么,只是莫名覺得,明淵此次回來,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br> 好敏銳的直覺。 沈明淵心中訝異,自己與沈和光見面說話不過半刻,自覺沒有露出什么馬腳,沈和光便覺察到不對了。 不過,十六歲左右的年紀,本就是性情多變的年紀,他又熟知人設劇情,倒不必怕被沈和光懷疑是奪舍了。 微微收攏了幾分笑意,沈明淵打趣似的反問道,“哪里不一樣了?是不是看著長大了?” “是有點?!鄙蚝凸夂退呑哌吜?,聽他這么說,心中的違和感反而散了些,溫潤的笑意漫開來,“還想讓我夸你?” 沈明淵借著話頭,將自己與原主的不同歸結于突然而來的上進心,調侃道,“哪怕在外游玩也沒忘記讀書、修煉,大哥不覺得很值得夸贊?” 沈和光終于笑了開來,“好好好,晚飯時給你挑魚吃,獎勵你?!?/br> 沈明淵心中一愣,垂眼點頭,“大哥真好?!?/br> 他忽然覺得,能穿到這么本書里也挺好,有這么個沒有血緣關系、卻視如己出寵愛自己的哥哥。只是為了自己的今后著想,多修煉了幾日而已,開個玩笑就換來了哥哥的獎勵。 原書中,沈明淵倒不是不會吃魚,而是懶到了極致,凡是不能直接吃的都不肯吃,無論魚蝦還是螃蟹,都要大哥親手給自己收拾了放到碗里,才肯吃上幾口。 說白了,這股子懶勁兒就是被慣出來得。 沈明淵本想逐漸拋棄原有人設,第一步就是變得上進、自立,這樣才好活下去。 上了飯桌,真吃到了一根魚刺都沒有的鮮美魚rou,忽然就動搖了,想在沈和光面前,將原主那些被慣壞了的習慣保留下來。 這樣也挺好。 沈父正在閉關,沈母則去了她meimei那里,旁系則與他們不在一處吃飯,于是晚飯時分,就只有兩個沈少爺和聶辛三人同坐。 沈明淵說聶辛與自己打了賭,口氣隨意放松,沈和光便當聶辛是他的朋友,沒有怠慢,也不怎么見外。 魚做了兩條,用的是剛剛釣上來的云中雪,味道鮮美,入齒留香,還帶著滋養經脈的天然靈氣,算是魚中上品。 這類魚,還是當初沈明淵寫文時胡謅的,沒想到真有吃到嘴里的一天。 不得不說,口感十分特別,兩條魚用了三種做法,生魚片、清蒸、以及燉湯。 生魚片的口感如同果凍,入口即化,沒有腥味,咽下后隱隱帶著一絲甜美。 清蒸的魚rou雖然熟了,卻吃起來仍然軟滑,是尋常魚rou生吃都沒有的細膩口感,魚香氣融化在口中,叫人食欲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