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顧若？你等我一分鐘——”

    “好，這件事情就這么決定！”

    “徐瑩，下午的招標會文件怎么還沒送過來！”

    電話接通了，莫離那邊似乎忙得不可開交！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似乎才想起還有個沒有掛掉的電話：“顧若，還在嗎？”

    “哦，沒什么事，兒子生病了，打電話和你說一聲?！鳖櫲糨p輕的說道。

    “唯唯生病了？嚴不嚴重？要我過來嗎？”電話那邊傳來莫離著急的聲音。

    “是包皮——”顧若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又被人給打斷了。

    “莫總，您約的客戶來了，已經等了您十五分鐘了！”是徐瑩的職業而輕柔的聲音。

    “讓客戶等一下，我一會兒就過來！”

    “顧若，兒子什么情況？”莫離打斷了徐瑩，輕聲問著顧若。

    “哦，醫生叫我了，一會兒再說吧。你先去忙吧！不用你過來?！鳖櫲舻膾炝穗娫?，輕輕的低下了頭——自己這是怎么啦？干麻要打這個電話？就算他趕過來又有什么用，徒增擔心而已！

    看著電話，對著自己笑了一下，將電話放進口袋，站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的等著。

    “好了！孩子醒來后一小時就可以走了！注意麻醉醒來的時候，要抓住孩子的手和腳，絕對不能碰著傷口！”護士將莫唯推出來轉移到固定的病床上，邊掛著藥水，邊交待著。

    “然后跟一個家屬過來取藥?！弊o士調完點滴的速度，對顧若說道。

    “對不起，我就一個人，能麻煩您幫我送過來一下嗎？”顧若看著仍在麻醉中，口里隨著呼吸不停的吐著泡泡的兒子，低聲對護士說道。

    那護士看了她一眼，眼里一片詫異，卻也還是和善的點了點頭：“你好好兒看著孩子吧，特別注意麻醉剛過的時候，孩子會有些不舒服的！我一會兒幫你把藥送來！”

    “謝謝！”

    不一會兒，莫唯口里的泡泡越來越多，小眉頭也皺著，像是馬上要醒的樣子，顧若忙趴到他身上，用身體壓著他的雙腿，用雙手按著他的胳膊：“唯唯，媽咪在這兒呢！”

    “媽咪，痛痛、媽咪，屁屁，痛痛！”莫唯不甘被媽咪按住，難受得拼命掙扎著，嘴巴里滿是泡泡。

    顧若心疼的伸手去幫他擦嘴巴的時候，卻被他掙脫了雙手往傷口處抓去，嚇得顧若大叫一聲，顧不上他臉上的口水，拼命的壓著他：“唯唯，別亂動，媽咪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看著莫唯難受得拼命掙扎，滿是口水的小臉皺成了一團，顧若只覺得自己快要按不住他了——不是力量不夠，是作為mama，她的手，一直在顫抖！

    “唯唯，mama唱歌給你聽，你別動??！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聽見熟悉的歌聲，唯唯的掙扎的力量略小了些，只是不停的叫著：“媽咪，疼！媽咪，疼！”

    “唯唯最歷害了，唯唯聽著歌兒睡著了，不怕疼！”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唱著歌，顧若和孩子一起，哭成了一團……

    口袋里的電話不停的叫著，她一點也沒有聽見，只是死命的按著兒子的身體，流著淚，不停的重復著那句歌詞！

    這一刻，她知道了，做mama，你或許可以不溫柔，但一定要狠心——狠心的看著針頭一次又一次的打進他細小的血管又拔出來，你還得求著護士繼續打！

    狠心的用全身的力量按著他，看著他痛苦的掙扎！

    當唯唯終于安靜下來以后，她打了林立的電話，讓他開車來接她們回公寓。

    “顧若！顧若？你在聽我講話嗎？”

    當她再接起莫離的電話時，只是默默流著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唯唯兩歲，新加坡。

    “媽咪，你下來呀！我教你游泳！”游泳池里，莫唯輕松的飄在水上，一個勁兒的引誘顧若下水。

    本來顧若生在長江邊，江城人80，以上都會游泳！如果說誰不會游泳，那是要被人笑的！

    可偏顧若是個旱鴨子，每年夏天只能套著游泳圈去游泳池里泡一泡，可現在這家伙嘲笑他呢：“媽咪，這么大人還戴游泳圈，好羞羞哦！”

    所以，自那以后，顧若堅決不肯下水了！

    每次都在休息區坐著，看著他和教練在池子里游來游去。

    “你自己玩兒吧，媽咪看著你就好！”顧若站起來，朝著泳池里的兒子揮揮手。

    “媽咪，你就下來麻，我答應你可以戴游泳圈，我不笑你了啦！”莫唯糯糯的聲音好聽極了。

    “那你再游兩圈看看！”顧若和兒子講著條件。

    “好，那我去了！你看著我游！”莫唯說著，小腿往后一蹬，便竄了出去。

    “顧小姐，唯唯真聰明，你看他的自游泳姿式多標準！”教練坐在水池邊和顧若聊著天：“顧小姐，游泳真的不難，我教你吧！”

    “哦，謝謝，我怕水的！”顧若淡淡的笑著拒絕了——這個教練對她的心思，她再遲鈍也能感覺出來了！

    不是說要免費教唯唯，就是送花兒請吃飯的！

    顧若已經決定：上完這期，就讓唯唯換個地方去學！下次，一定要找個女教練才成！

    “你看，唯唯多想讓你陪他呢！小孩子在水里，最希望有大人陪著玩兒了！諾，那邊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呢！顧小姐，我看你真的得學會游泳才行，別讓唯唯失望了?！蹦墙叹毴圆凰佬牡挠握f著。

    顧若慢慢站起來：果然，其它的小孩子，不是父親就是母親陪著一起在水里玩兒。而已游了兩圈回來的兒子也不停的向她招著手，希望她能下去陪他！

    “這？我真的學不會，我就戴上游泳圈陪他吧！”顧若不忍讓兒子失望，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下水！

    顧若去外面服務臺買了個游泳圈，套上就下水了：“唯唯，你不許笑媽咪，否則媽咪以后都不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