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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慕卻猛地轉過身來,大步往回走。 “老爺!”劉小元大愕,上前拉住他道:“你做什么去???” “睡覺,大晚上的瞎鬧騰什么?!敝茏幽筋^也不回的拂開衣袖,末了又笑,“瀲清……是為人我比你清楚,什么美啊色啊全不在他眼里?!本椭律仡^,颯颯輕笑道:“他眼里只有老爺我一人?!?/br> 劉小元傻了眼,不知道是月色太襯人,還是自個兒眼花了,他回頭那一笑,竟是分外的好看,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見縣太爺能這么好看,真是……見鬼了。 周子慕甩袖要走,劉小元不服氣,反身一腳踹開了柴房的門。 周子慕不由自主的頓了腳,只聽身后劉小元一聲尖叫,霍然回身,“怎么了?” “老爺不好了!”劉小元臉色蒼白的奔出來,一個踉蹌就撲到在周子慕腳邊,“出事了……” “怎么……怎么了?”周子慕臉色也白的嚇人,言語不安定的問:“師爺……師爺……真在……” 劉小元死命搖頭,周子慕氣急,喝道:“那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個犯人不見了……”劉小元泫然欲泣。 周子慕松了一口氣,踢開他道:“不見就不見了,我還以為什么了不得的?!碧_要走,劉小元卻一把抱住。 “老爺……”劉小元幾欲哽咽,“不止犯人不見了……連和犯人在一起的師爺也不見了……” 周子慕身子一僵。 劉小元忙信誓旦旦的道:“我劉小元對祖宗發誓,師爺真的和那犯人在一起,我去叫你的時候,還特意叫師妹看著了!” 身子晃了一晃,周子慕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方才說什么……風大……我沒聽清……” 劉小元以為他不信,急急起來,道:“老爺你可以不信我劉小元,但你知道師妹是從來不胡扯的,你問她,她也看見了!我就讓她在外面看著,別讓跑……”嘎然而止,再說不下去,劉小元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抱著周子慕大腿哭道:“老爺我錯了,師妹也不見了……” 周子慕再沒忍住,一腳將他踹的滾了兩番,扶額怒道:“劉小元!你……你知道聞人鳳是誰嗎?你知道她大哥是誰嗎?你知道……”氣的左右疾走,指著他恨不能戳死,“這清平鎮丟了誰都沒關系,你偏偏弄丟了她!劉小元!她若是有個好歹,砍你十次都不夠還的!”再不敢耽擱,拔步就往衙內跑,一壁跑一壁下令,“來人啊,全府出動去給我找人!” 劉小元趕忙爬起來,跟在后面,忍不住道:“老爺,縣衙里的人就剩我和你了,我爹腿腳不利索在家躺著呢……”迎面對上周子慕一雙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神,咽了口水,小聲嘟囔,“那我去把他找過來……” “劉小元!”周子慕恨不能拍死自個兒,有眼無珠找了這么個捕快,咬牙切齒的一字字道:“我能不能求求你,求求你去給客棧里的清淺公子他們通個信,麻,煩,你,了?!?/br> 劉小元渾身一悚,忙往外跑,一壁喊:“我知道他們住哪兒!” 月色如墨,颯颯的吹來一陣東風,莫名的蕭瑟。 周子慕按了額角,抬眼四望,茫茫的沒個邊際,他只求佛祖保佑,別出一點岔子。 他為官數年,在這小小的清平縣,沒什么大起伏,卻對這個聞人舒華耳熟的不能再熟,名為輔佐女云澤王,可是這云澤誰人做主,是再明了不過的,前年聞人舒華一聲令下,整個云澤齋戒半年,是連先皇駕崩都沒曾有過這么大的干戈,他聞人舒華卻連個名目都沒有就下了令,是后來才知道,是為一名他從大巽帶回來的女子祈福,因那女子半死不活,他甚至還為那女子鑄了金像供奉在宮中,只求她平安。曾有人不服,直言那來至大巽的女子是禍國妖孽,懇請云澤王處死。 最后卻落了個滿門凌遲的下場。 聞人舒華手段太過狠辣,也是因為這狠辣,云澤近幾年才太平安昌,朝綱穩定。 照理說,云澤早就是他的天下,偏那聞人舒華根本沒有奪位的意思,只是一心輔助女帝,卻又將她當做傀儡,讓人琢磨不透。 只有一點大都知道,聞人舒華極愛那名大巽來的女子,偏愛到這整個云澤加起來都換不得的分量。 那些流言蜚語,也是聽人說的,說是,那女子愛臘梅,云澤卻是個不適應大巽物種的地方,聞人舒華居然就親手栽活了一片梅林。 又說,她愛一味人參蛤蜊湯,聞人舒華便種了一園子人參,倒不是宮中缺這個,而是聞人舒華曾答應過她,要為她種人參。 還有這云澤千古流傳的百結繩,本就只是個風俗玩意兒,圖個吉利,可不知為何,聞人舒華回云澤的第一件事,就是禁了這千古的風俗,令云澤上下不得有一條百結繩。 一樁樁一件件,多不勝數,全是關于那個大巽女子。 周子慕常常琢磨,該是怎樣傾國傾城的女子才當得起聞人舒華如此,也有人傳,她是狐媚轉世,身世離奇的很。 總之沒人見過,再后來,她不知為何消失了。 然后,聞人鳳就來了他的衙門,再然后,師爺也來了,他的煩惱開始變的很多,多的無暇想其它,聞人舒華的meimei,管不得又罵不得,一點委屈都不敢給,還不能太過露骨讓她發現這縣太爺是關照她的,她說了,當是我尋常捕快一樣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