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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僵硬的面終是徹底崩了,又紅又白的撇開眼,干咳道:“說笑……我只是瞧他有些面熟,問一下而已?!?/br> “哦?”蘇倦斂了眉目,笑道:“那官爺還有什么事嗎?若是沒事我就先擒他回去了?!?/br> 侍衛有些慌忙的一抱拳,轉身歸位,不敢抬眼亂瞧一分。 蘇倦輕笑,拉了受受出了熙攘的人群。 走的遠遠的,才停在一處青墻跟兒,蘇倦幽幽的松了口氣,回頭瞅受受一眼,好笑道:“真真是琢磨不透三王爺了,這樣緊咬的關頭了,竟然還派你跑來阮府……” 受受小臉一紅,小聲道:“又不能全怨我,原來不過是個跑腿報信的差事,誰想到會突然變故?!?/br> 饒有興趣的瞧著受受,蘇倦越來越覺得,受受是根好苗子,只可惜了現下要辦正事,要不然好好蠱惑蠱惑他,指不定就通了,悟了,愿意隨他回梨花齋了。 來日方長。蘇倦淡笑著擺了手,道:“閑話先擱一邊兒,你速速回去告訴三王爺,顧沐陽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只等他了?!?/br> 受受點了點頭,也不敢耽擱,轉身便是一路小跑,遠遠的聽見蘇倦笑道:“改日若有時間,受受可來梨花齋一聚,我請你吃杯酒?!?/br> 炮竹開路,鑼鼓兩伴,一路的喜氣洋洋。 端木朝華一襲紅裝的立在門前,聽著越來越近的鑼鼓聲不由勾了冷笑,侍妾?他倒是第一次瞧見哪家納侍妾,能有這樣的大動陣仗。 雖不如阮小鳳代嫁的那種排場,卻是比那時的熱鬧,非常熱鬧。 朝中為官的,不論說過話,或是只是點頭之交的都來了,圣上就坐在一旁的紅木太師椅中,特意換了便服,春風滿面的同身側的官員說著什么。 端木朝華瞧著他,不由整了衣襟笑,端木朝德是想讓這么多的官員都瞧瞧他戴綠帽子啊…… 又轉眼瞧了街邊看熱鬧的人群,與一黑衣男人對了個眼神,那男子忽然閃身退出了人群,端木朝華笑的愈發歡快。 一陣炮仗喧天,鑼鼓亮耳的近,端木朝華放眼瞧去,只瞧見一大隊紅衣隊伍魚貫而來,喧喧沸沸,遠遠的,可隱約瞧見隊伍正中的紅錦喜轎,只是那喜轎似乎…… “王爺……”身后突然有人小聲的喚了他一聲,他回頭便瞧見眉目緊蹙的廖月白,心頭莫名的一沉。 廖月白立在他身旁,俯在他耳側小聲道:“王爺,受受回來了?!庇值溃骸肮徊怀瞿闼?,圣上下旨攔住了王妃,禁錮了阮府上下?!?/br> 端木朝華眉目聲色不動,依舊盈盈的笑著,問:“小鳳現下在哪?” 廖月白一時沉默,緊著眉頭,道:“王妃現下在……花轎之中?!?/br> 笑容瞬間一凝,端木朝華霍然回頭,只瞧見越來越近的鑼鼓隊伍之中,紅艷艷的花轎,竟然有兩頂……一前一后,不錯分毫。 登時臉色一白,他轉目落在端木朝德身上,他卻正笑意盎然的瞅著端木朝華,朗聲道:“三哥,這是朕送給你的驚喜,還滿意嗎?” 端木朝華淡笑著不答,再次轉目掃過路邊擠嚷的人群,眉目一點點的蹙緊,他壓低聲音,對廖月白道:“通知埋伏的人先莫動手,等入了王府,她下轎后再行動?!?/br> “王爺?!绷卧掳撞粍勇暽牡溃骸皝聿患傲恕?/br> 聲音未落,便聽街道人群之中,閃過一聲呼嘯的風聲,一支利箭直射向紅轎…… 阮府正堂院之中,小鳳跪著,聽那老公公一字一尖銳的念完圣旨,一點點蹙了眉,圣上竟然要她同奩兒一起乘喜轎回王府,言則先前是帶阮輕塵出嫁,現下為她補上一回,同奩兒一起嫁入王府。 老公公挑了眉,道:“還不接旨?” 小鳳抬頭,道:“恕臣妾不能接旨?!?/br> “你想抗旨不成?”老公公冷笑,是不待小鳳言答便突然抬手一揮,道:“來啊,侍候王妃上轎?!?/br> 四名侍衛閃身到眼前的一瞬間,小鳳直覺得脊背一麻,整個人便被定了住。 木驚棲鳥之二 ... 將軍府。 院子里漸漸沒了聲響,房中的樟腦香也燃的只余一零星,在灰白的香灰里亮的茍延殘喘。 顧沐陽喊累了,也折騰累了,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時辰睡了過去,眉頭微蹙著,像是做了什么不討喜的夢。 忽有疾風猛地一鼓,啪的一聲大響,釘死住窗戶的門板吧嗒斷開落地。驚的顧沐陽霍然清醒,驚詫詫的看向窗口,一臉的不知所措。 吱呀呀的輕響,窗子幽幽顫顫的開了,送著小涼風一點點吹近來,竟夾著股講不清的淡香,顧沐陽是不可抑制的打了個寒顫。 不是因為涼風,而是因為窗口盈盈脈脈的立著一個人,一個極好看的男人,單是那雙清清淺淺,又妖妖嬈嬈的眉眼就讓顧沐陽驚訝,帶上一身水碧色長衫,墨黑色的發,真真的讓他有種大戲里常唱的幽山精怪的錯覺。 他驚若木雞,那人卻勾著唇角笑了,“我當是什么樣的人能瞧上奩兒,原來是個小娃娃啊?!?/br> 顧沐陽的小白臉刷的一紅,扶桌而起,有些惱的道:“你是何人?為何在將軍府中?” “我是誰?”那人倚在窗旁,單手托了腮,笑道:“我是來同你報信的人?!?/br> “報信?”顧沐陽蹙了眉頭,似信非信的詫問:“報什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