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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箭?!毙▲P忙回答,“三箭都不深,卻刺在同一個傷口里,一箭箭的加深了傷口?!?/br> 大夫許久未語。 一旁的廖月白卻突然問:“誰下的手?”聲音沉且森寒。 小鳳沒答話,只是緊張的看著大夫,“怎么樣大夫?會傷到性命嗎?” 大夫沉吟許久道:“如果現在這樣是暫時不會傷到性命,可是箭步拔出,過不了多久王爺就會……” “那請大夫拔箭?!毙▲P蹙眉道。 大夫卻搖了頭,仔細瞧了傷口,“如果老夫猜的沒錯,王爺的傷口里還有一支箭頭?!?/br> 小鳳一愣,忽然想起,聞人舒華第二箭射出時,是將第一箭的箭桿劈開,從箭桿中刺入傷口的,那箭桿是劈成了兩半落地,可是箭頭她確實未見到…… “這傷口……”大夫沉了沉又道:“第一箭的傷口是不太深,可是令一支箭頭怕是深了,老夫怕如果強行拔出這箭,會觸動另一枚箭頭傷及心肺?!?/br> “那要如何?”廖月白臉色已經沒了血色。 大夫只是搖頭不語。 小鳳卻突然凜了眉頭道:“剜rou可以嗎?” 大夫和廖月白都是一驚。 小鳳繼續問:“大夫可以剜rou取箭嗎?那樣就不會觸動箭頭了?!?/br> “可是……”大夫有些猶豫,“老夫實在沒有把握在王爺的心頭下刀,萬一……” “一切后果,我都一人擔著?!毙▲P斷了他的話,認真的道:“大夫下刀吧?!?/br> 她的認真讓大夫一愣,轉頭看向廖月白,他也是微愣,卻是點了頭。大夫便一咬牙,“好,老夫盡力一試?!?/br> 便開了藥箱,刷拉的抖開一排錯金小刀,犀利的閃著光。 小鳳握著端木朝華的手,勾了唇角道:“小三,你不可以哭哦?!?/br> 迷迷糊糊中有冰涼的東西剜進心口,疼的端木朝華猛的一顫,卻有一雙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耳邊道:“沒事了,沒事了……” 是誰?他聽不太仔細,卻隱約覺得熟悉,突然眼前有人影浮現,由遠至近,一點點的清晰,是個女子,著紅衣的女子。 “淺碧……”他喃喃的伸出手,卻怎么也抓不住。 那一天,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第一次見到淺碧時的模樣。 遇見淺碧之時,彼此年紀都青澀。 她正是飛揚跋扈的年紀,一身潑辣辣紅的對襟小錦襖,足下瞪了瓤狐絨的筒靴,墜了一圈銀鈴,至茫茫一片雪白的千疊山中打馬而來之時,是一陣清俊的鈴響,火狐一般的竄在雪原中。 勒馬在那頂極為錦繡的轎子前,她攔住了端木朝華的去路,微揚了下巴,潑辣辣的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話未落地,轎旁護著的廖月白便揮手讓幾個男子錚然亮了兵刃,寒光凜凜的對著她。 她也不怯,依舊坐在馬上,輕笑,“我說你們還是乖乖投降的好,這可是我的地盤?!?/br> 廖月白一詫,警惕的掃視四周,卻未發現其他人馬,剛要下令上前擒拿云笙,轎中的端木朝華卻忽挑簾而出。 是腰間環佩清脆的相撞。 銀山白雪之中他負袖而立,眉目輕蹙,一身的光華。他很清楚的看到了淺碧眼里的驚艷,卻同樣也驚艷的瞧著她。 倒不是怎樣的傾國傾城,只是一襲紅衣,打馬而立的樣子讓人挪不開眼,那雙彎彎的眼睛尤為的亮,比這皚皚白雪還灼人眼目。 他就那么立在轎前,微愕的瞧著淺碧,下顎尖尖,襯著瓤了細狐絨的衣襟,盈盈的剔透。融融的小雪落了一身。 是他先回過神來,輕笑著至隨從的手中取過一只錦袋,揚手拋在淺碧的馬蹄旁,笑道:“姑娘如此的樣貌,當強盜著實可惜了……”嘖嘖的嘆息,轉身便要入轎。 淺碧一愣,低頭瞧見那錦袋口微開,露出里面金燦燦的事物,竟是一袋金子。她卻蹙了細眉,打馬上前一步,“等一下!” 本要跨入轎中的他,又聞言轉身,微蹙了眉調笑,“怎么?姑娘莫不是嫌少?” “不是……”淺碧面上發燒,斂了斂眉目,輾轉才對上他的眼,彎著眉眼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不劫財?!币膊粙尚叩奶袅嗣嘉残?,“公子長的如花似玉,不劫個色太可惜了……不如隨我回去做個壓寨相公如何?” “大膽!”一旁的廖月白怒不可遏,上前一步護住端木朝華,喝道:“哪里冒出來的野丫頭,不知羞恥!可知我家公子是……” “月白?!倍四境A出言阻下了廖月白的話,揮手讓其退了開,瞧著淺碧,一步步上前停在她馬下,饒有興趣的勾了唇角,“敢問姑娘芳名?” 手讓其退了開,瞧著淺碧,一步步上前停在她馬下,饒有興趣的勾了唇角,“敢問姑娘芳名?” “淺碧?!彼敛谎陲?,答的利落,突然在馬上俯□,用馬鞭挑了端木朝華的下顎,彎著亮晶晶的眉眼調笑:“公子還是從了我吧~” 有情何似無情 ... 船泊在港口,并不急于開航。 要入冬的天了,冷了些,也黑的早了些,遠遠近近的船燈都點了上,曳曳的閃爍。聞人舒華坐在船頭的紫杉木輪椅上,有些失神的瞧著萬盞漁火,許久許久才靜靜開口,“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