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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翠翠被掐的極痛,小臉煞白,委屈至極的抿著嘴,卻又不敢再放肆,憤憤的指了廂房道:“在里面?!?/br> 連瞧都未瞧她一眼,清淺推門入了廂房,屋里燃了檀香裊裊,粉色的帳幔,他挑開帳幔便瞧見昏睡在床上的白衣男子。 桃花眼,眉目如畫,是極眼熟的面容,像極了……端木朝華。 “知道你用是著他,我早就讓他安生的睡著了?!绷浯湓陂T外嘟囔,“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就對我發脾氣?!?/br> 清淺回頭,看著靠在門口,一臉委屈卻又倔強的絞著垂在身前頭發的柳翠翠,撲哧笑了出來,抬手召她過來。 柳翠翠賭氣的扭頭不看他。 清淺輕笑著上前,一把環了她的腰,細細的咬在她耳側道:“不聽話的丫頭,就你讓我頭疼,你點撥點撥這秋水宮里的人,哪個有你這樣的膽子?還不是仗著我寵你?!辈恢夭惠p的咬了她的耳垂,惹的她低呼一聲,滿面緋紅。 地牢里。 一束月光露在端木朝華的眼里,晃的蹙眉,漸漸轉醒。睜開眼是牢頂不過拳頭大小的通風口,和射進來的一束月華,身上的傷已經不流血了,只是牽扯著疼。身旁黑洞洞一片看不清,只隱約聽死寂的牢房里,有人一遍遍的呢喃著什么,似乎是睡夢中的呢語。 等到眼睛適應光線,他才模糊的瞧清相鄰的隔壁牢房里趴著一個女子,一身浸血的衣襖早就分不清是什么顏色了,頭發散了一背。 阮小鳳?他移到牢邊,看著僅有一道鐵柵欄相隔的女子,依舊昏迷不醒,口中卻一遍遍念叨著什么,止不住好奇的俯身,便聽她夢呢,“阮輕塵,蔣秀才,端木朝德……” 有些失望的冷笑,還以為會念些什么,原來那個連謀出賣他的黑鳳,不過是個情情愛愛的小女子,連那些拋棄和背叛她的人,都不死心的念叨著。 “端木朝華……” 突然聽她念到自己的名字,詫異的俯身繼續聽。 她又無意識的呢喃,“你們……這些混蛋,欠我的……欠著我的……”有些混亂的言語不清。 端木朝華卻忍不住笑了,還真是小心眼啊。 微弱的光線下,見她一身是血的昏迷在地,緊攥了拳頭,無意識的握緊松開,松開握緊,一次次循環。端木朝華記得小時候騎馬摔傷時也是這個樣子的,疼的握緊,卻又假裝堅強的松開。 愣怔間,牢門突然打開,有刺眼的光亮照進來,晃的端木朝華睜眼不得,伸手擋了光線,見有一排小婢挑燈入內,還有兩個抬了紅木椅,后面緩步而來的自是清淺公子。 依舊是一襲水色長衫,松松束著的發。清淺公子斜靠進紅木椅里,輕笑,“三王爺醒的早啊?!?/br> 端木朝華靠了一束月光,笑道:“做了個噩夢驚醒了?!?/br> “哦?”清淺饒有興趣,“什么樣的噩夢竟然嚇到了三王爺?” 他繼續笑,一雙桃花眼彎的無辜,“我夢到月白以為我死了,然后一把火燒了聞人舒華,嘖嘖,我當初跟月白說過,若是某天我不幸遇難了,就讓聞人尊主來黃泉路上做個伴兒……” 清淺“呵”的冷笑,“三王爺是在威脅我,你的命和我家尊主的命是牽連在一起的嗎?” 沒答話,端木朝華只是眨了眨眼,“當然,你抓我不就是為了救你家尊主嗎?有這個籌碼不用豈不浪費?” “既然三王爺知道我請您來的目的,那就不必曲曲繞繞了?!鼻鍦\捋了一縷亂在眉間的發,笑道:“尊主可否關押在你的府邸中?” 端木朝華眉眼挑笑:“我若說了,你可會放過我?” “不會?!鼻鍦\答,“我素來沒有留活口的習慣,不過我會讓你死的舒服點?!?/br> 朗聲大笑,端木朝華道:“清淺公子倒是會開價,這買賣怎么做都是我虧本啊?!?/br> “不急?!鼻鍦\瞧了他一眼,“這樁買賣我們日后慢慢算,現下我又更想做的事?!睋]手讓婢女開了關押阮小鳳的牢門,抬她出來,“給二小姐清醒清醒?!?/br> 婢女應是,回身提了一桶水,嘩啦的潑在昏迷的阮小鳳身上,登時見她一陣顫抖。 水的鹽水,透涼透涼的潑在身上,流在傷口里是扣在骨rou里的疼,小鳳猛地咳了一聲,抽了身體醒來。 濃烈的咸味和血腥味攪在一起浮在閉塞的牢房里。端木朝華是冷笑道:“清淺公子何必這么狠呢,不怕她撐不住一命嗚呼了嗎?” “我是好心給她洗一下傷口?!鼻鍦\公子輕掩了鼻。 “多謝您大仁大義了……”剛轉醒的小鳳突然開口,渾身因劇痛抖的難以支撐,趴在地上,抬了一雙眼睛看他。 那眼睛極亮,不大卻靜的出奇,冷刃一般犀利,落在清淺眼里都是止不住瞥開目光,他伸指挑了一枚紅線串著的小桃胡墜子,問:“這墜子你是哪來的?” “自然是別人給的?!毙▲P笑。 “誰給的?給你的可是個女子?”清淺突然緊了目光落在她身上,雖然轉瞬輕笑掩蓋,卻讓小鳳瞧的真切。 便笑道:“這算是我的籌碼吧?” 清淺一把攥住桃胡墜子,冷笑道:“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br> 毫不避躲他的目光,小鳳極艱難的撐起了身,靠在身后的牢門上,沖他笑,“我也可以隨時死給你看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