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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給她找個大夫…… 屋子里空蕩蕩的,小鳳舔了舔干的起皮的嘴唇,氣若游絲的喊:“奩兒……”空蕩蕩的屋子里無人應答,聽著在門外與小廝打趣,笑的甚歡的奩兒,她默默的合眼,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春花兒~” 門外笑聲乍然而至,有人急匆匆的入屋,又急匆匆掩門,最后急匆匆的來到床榻前,連帶語氣都是急匆匆的嗔:“跟你說了多少回別叫我那個名兒!” 小鳳睜眼,笑瞇瞇的看著床前將細眉緊蹙著的奩兒,鼻音頗重的道:“能不能麻煩你幫忙請個大夫,我怕我再燒下去會永遠離開你的……”很應景的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奩兒掩鼻退了半步,眉眼淺淺,很好看的笑了,她道:“我說二小姐,您還當這兒是阮府???這兒可是王府,不是隨便哪個生病都可以叫大夫的?!?/br> “我好像是王妃……”小鳳氣若游絲。 奩兒由衷的感嘆了一聲,“嘁?!崩^而挑眼,“您的確是王妃,可是王府里做主的是廖管家,您沒看昨個一起回府的時候,廖管家看你那眼神?怎叫一個深仇大恨啊,你覺著他有可能給你請大夫嗎?” 默默的想了想,琢磨了一番,小鳳不得不承認,昨天廖管家那一眼的確是對她深惡痛絕,就算她現在真真病的駕鶴歸西,廖管家也絕對不會動一下他如發的小心肝。所以她接受現實的嘆了一口氣,誠懇的道:“那麻煩你幫我倒杯水吧?!?/br> 奩兒悻悻,卻也不得不照辦,嘟囔了兩句,倒了盞茶單手塞在她眼前。 伸手去接,觸著杯沿卻覺察是透涼的,小鳳舔了舔嘴唇,“沒有熱的嗎?”瞧對方登時豎了細細的眉,小鳳又把那話囫圇的咽下,訕笑著去接那涼茶,手卻軟的沒力氣,顫顫一抖,那盞透涼的茶便兜面而下。 醍醐灌頂,淋漓暢快。 奩兒驚呼著退了一步,用手帕擦著身上濺到的茶水,惱道:“你這是什么意思?學戲本子里立下馬威的奶奶摔杯子嗎?我告訴你,連大小姐都沒這樣對待過我,你一個左右都不得寵的二小姐憑得什么??!” 涼茶透衣,秋風吹著分外的涼,小鳳擦了一把臉,瞧著房梁上鏤花的莫名紋飾,突然笑了,是啊,她的確左右不得寵,在娘家時雖說待她都還好,但是萬萬比的得jiejie輕塵的,就連jiejie的大丫頭奩兒都比不得的。奩兒本是被賣到青樓的,春花就是她的花名,那時候輕塵年紀小,阮尚書想賣個差不多同齡的丫頭做個伴,剛好就瞧中了奩兒,賣了回來。奩兒長的水靈,嘴也乖巧,性子又討喜,很是得人心,連他爹阮尚書都起了要收奩兒做義女的念頭,連名字都取的煞費苦心。 可是這奩兒打小就和小鳳不對盤,時不時的打擊小鳳一下,在阮尚書跟前爭個寵,又加上這代嫁之事,就更是有點不服氣的心理了。 偏巧現今小鳳在這王府里也是得不著寵…… 小鳳常想,她爹到底有多不待見她?那么多丫鬟他非挑個奩兒做陪嫁丫鬟。 喉嚨一口氣噎著,頭疼的厲害,小鳳緩緩的順下了那口氣,扭頭對奩兒笑,“對不住,手滑了……”聲音暗啞,嘶啞的厲害。 奩兒又嘟囔了幾句,忽聽到門外傳來廖管家同三王爺的聲音,一張小臉變的極快,扭臉便笑吟吟的迎出去,“王爺這是去哪???” 三王爺剛拉著廖管家打門前路過,瞧見笑的好看的奩兒,揚了揚手中的紙鳶,彎了桃花眼,“和月白去放風箏?!?/br> 奩兒驚呼著迎上去,“呀,這紙鳶扎的真好看?!?/br> “月白做的?!蓖鯛旑H為得意。 奩兒也趕忙崇拜的望著廖月白贊嘆,繼而又對三王爺道:“奩兒在家時也常同大小姐放紙鳶,不知現今有沒有福分陪王爺一起放風箏?”講完一雙杏眼,分外楚楚的瞅著三王爺。 三王爺看了一眼廖月白,在他點頭后,也笑瞇瞇的應下了,又道:“那也叫奶奶一起去吧,人多了好玩?!?/br> 奶奶?奩兒詫了詫,繼而明白指的是小鳳,便憂傷的蹙了眉,嘆氣道:“二小姐病著呢,怕是陪不了王爺了?!?/br> 三王爺蹙眉,打門外探頭進來,皺了一張小臉,“奶奶病了嗎?是不是昨天洞房的時候我太用力了?” 躺在床上,小鳳扭頭看向窗外探進來的翠竹,笑道:“是啊,王爺昨個真讓臣妾心神蕩漾,銷魂的很啊?!?/br> 廖月白和奩兒的薄臉紅了紅,三王爺卻依舊皺著眉,想入屋,卻被奩兒攔下,“王爺身子骨弱,當心傳染了?!?/br> 便嘟了嘟嘴,沒進去,扯了廖月白去放風箏。 廖月白溫笑,拍了拍他的手,轉身又對奩兒吩咐,“請大夫來瞧瞧?!?/br> 奩兒一愣,臉色微悻,卻不得不應是,剛要前去,屋內的小鳳突然開口。 “不必了?!毖哉Z冷淡,連瞧著窗外的眼都沒回一下。 一時都靜了。 廖月白有些尷尬,由三王爺扯著離開,奩兒也隨在后面,一同去了后林園。 屋子里落了空蕩蕩的靜,小鳳瞧著打窗外探進來的翠竹,笑道:“都他娘是混蛋……” 話語未落,眼角卻忽然一熱,有人替她擦了滾出來的淚,笑,“這句很是恰當?!?/br> 小鳳一驚,扭臉就看到坐在床邊,手指捻著她淚水的男人,滿腔淚水登時絕提,用被子蒙了頭就哭,嚎啕大哭,“你們就玩兒吧!玩兒死我吧!當皇上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