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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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里小和尚教她的。 紀淮硬是憋到第二天才查成績,許斯昂那頭拿著她的準考證幫她查了分數。 一本沒有問題。 外公外婆謝天謝地,叫紀淮下次等蔣綏惟打電話來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選什么學校是個大問題。 這個分數上首府大學沒有問題,專業還能挑不差的。 紀淮翻著冊子,偷偷查了首府大學和洵川的距離,一千四百公里。在外公外婆提意的時候她默不作聲地反對著,查著就近的好大學。 但首府大學無疑是最優的,別人上不了才就近選擇,現在她分數夠還不選,就是給傻瓜。 下午趁著陳逾司訓練賽還沒有開始,紀淮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分數查了沒有。 他沒查,反正也不讀:“你多少分?” “能上首府大學?!奔o淮面前攤著冊子,坐在空調出風口下貪涼。但她不想去,實在是離他太遠了。 “挺好的,選好什么專業了嘛?” 聽見他還鼓勵自己去,紀淮不知道怎么就有點氣不打一處來,隨便聊了兩句,扯了個借口就把電話掛了。 陳逾司在吃飯,看著黑屏的手機,有點不著頭腦。 蔣盛看見他也被掛電話,抱著飯碗落井下石:“哎喲,我還以為你和你女朋友多恩愛呢,居然也吵架了?!?/br> 陳逾司放下手機,瞥他:“屁股溝里的蚊子包不癢了是吧?” 第69章 借顆星星(5) 紀淮選了川理工的…… 紀淮選了川理工的生物科學。 洵川理工最好的一個專業, 都說川理工是川理工,川理工的生物科學專業是生物科學專業。去年政府砸錢要在開發區建設研究機構,川理工花重金聘請海外牛人來當pi, 教學水平和機構設施完全國內領跑。 學校是沒有什么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專業前景。 蔣云錦和許家宗特意給她打電話問了熟人意見, 最后得出紀淮以后的出路可能有去三甲醫院做科研或是藥物開發公司上班, 也有可能在細胞房里熬到白發蒼蒼之后留校當個教授。 這前景可比什么大熱門專業都渺茫, 唯有紀淮拍手:“挺好的呀, 我覺得還不錯。我聽說南直隸的理科狀元就選得這個學校這個專業,說明它不差?!?/br> 許斯昂說她傻,但還是幫她搞來了兩張次級聯賽的門票。 紀淮不覺得什么, 至少她留在了洵川,比起一千四百公里的距離,雖然在一個城市也不怎么見面, 但至少在一個城市里。 那天他們兩個瞞著陳逾司悄悄去看了線下比賽, 紀淮看著壓根看不懂的深奧英雄選用,頭一回心疼起許斯昂。 “原來, 哥你以前上學聽課居然是這個感覺?!?/br> 許斯昂:“……謝謝你哦,還心疼我?!?/br> 紀淮搖頭:“不客氣, 下回大姨再說你,我替你設身處地的著想然后站出來,告訴大姨,你一點兒也不容易?!?/br> 許斯昂抿唇, 朝紀淮投過去一個復雜的眼神:“陳逾司要不去打職業, 一個暑假天天和你聊天會被氣死的吧?!?/br> 聽出來許斯昂是在損自己,紀淮朝許斯昂扯出皮笑rou不笑的笑容:“那論起生命力肯定還是易伽頑強,一般人能給你補課嘛?” 許斯昂被氣笑了, 將手里的冰可樂擰開后,喝了一口之后把瓶蓋重新擰起來,可樂放回腳邊,朝紀淮招收:“來,我們打一架?!?/br> 伸手佯裝用力的掐著紀淮的后頸,壓根不疼,就是手掌剛拿過冰可樂有些涼,紀淮縮著脖子開始求饒。 雙方教練已經就選定的陣容開始做最后的戰術安排。 隔音耳機戴著有點不舒服,陳逾司低著頭在調整自己鍵盤的位置,耳機里傳來周騫的聲音,也不知道一打比賽就唱歌的毛病還有沒有的搶救。 “想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周騫唱到一半收聲了,昂著脖子朝著人不多的觀眾席看過去,一眼就看見座位很靠后排在打打鬧鬧的‘小情侶’:“靠,來看比賽的還是秀恩愛的?!?/br> 有點呷酸:“帥哥靚女,不過自我安慰我游戲應該比那個男的玩的好?!?/br> 其他聽見周騫話的隊友都挺直腰板開始往觀眾席找人,隔得很遠,不少人連五官都看不清。 陳逾司不知道他們會來,一點風聲都沒有聽紀淮說過。 耳機里其他隊友在打趣周騫:“周騫你個老色胚。平時打游戲你頭恨不得伸進電腦里,現在看見女的,這么遠都知道是靚女???” 周騫:“這叫有一雙發現美的火眼金睛?!?/br> 其他隊友打趣他:“你這雙火眼金睛能不能好好看兵線,別漏兵?” 周騫:“媽的,你們又內涵老子補刀技術?!?/br> 有個隊友對周騫表示了贊同:“我視力好,我對中單的審美表示贊同?!?/br> 那就有人接話了:“那中單你努力點,拿個mvp跟美女展示一下實力?!?/br> 電腦顯示屏上已經是進入召喚師峽谷的界面了,耳機里傳來英雄出現在泉水里的聲音。 二十九分鐘,超級兵已經到對方水晶下了。一幫人很沒素質的還考慮要不要虐泉,唯有陳逾司勤勤懇懇的在點門牙塔,催著他們:“快點推掉,快點下班了?!?/br> “這么著急?你不多打一會,刷點傷害?” 那時候,次級聯賽還沒有比賽語音的賽事周邊娛樂視頻。 陳逾司想到他們亂點鴛鴦譜,干脆將錯就錯:“那是個美女,我著急下班要去挖墻腳了?!?/br> 紀淮當然不知道他們打比賽的時候會聊什么,只是聽見現場的解說在喊:“……門牙塔掉,那我們也是恭喜lunatic獲得了本場比賽的勝利……” 現場看比賽和手機上看著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 那時候次級聯賽的場館里人還不多,但三年后,紀淮站在西雅圖的鑰匙球館外,看著金色的雨終于為她念念不忘之人落下時候,萬人歡呼著他的名字,喀斯喀特山脈見證這人聲鼎沸的呼嘯中,她向著西雅圖眾多的寺廟教堂里的神明菩薩祈求禱告,祈禱他永在頂峰,愿他逆不惶餒。 - 紀淮和許斯昂從場館出來后在路邊上喂了一會蚊子,紀淮胳膊上起了個蚊子包,她親身測評這個驅蚊手環不怎么樣。 等許斯昂等得有點不耐煩了,陳逾司才背著包從后門出來了。一眼就看見她站在橙黃色的路燈下,撓著胳膊上的蚊子包,臉上沒有不耐煩。 從臺階上,三兩步并一步了小跑著過來。 “怎么不早點說你要過來?” 紀淮從口袋里拿出那個祈愿符袋:“怕你有壓力,我那天去燒香的時候求的?!?/br> 許斯昂站在不遠處,從聽見第一句話開始就在翻白眼,因為陳逾司話里那個‘你’而不是‘你們’。 得了唄,他就是個大傻逼,掏門票錢送他妹過來談戀愛。 還不如拿這錢去做慈善。 陳逾司手掌拖著她的手肘,手下有著力度幫她撓著胳膊上的蚊子包:“吃晚飯了嘛?” “吃了,你呢?” “也吃了?!标愑馑緞傉f完,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 是找他的領隊:“你人跑哪里去了?我們要回去了,再晚就趕不上晚上的訓練賽了?!?/br> 聲音從手機的聽筒里傳出來,紀淮沒有大概聽清楚,只隱隱察覺到電話那頭有人找他。 不想他有負擔,紀淮主動說了要回家了:“我們也要回去了,我哥下學期念高三最近天天補課,明天他還要早起呢?!?/br> 這理由是說給他聽得,也是騙自己的。 目送著他離開后,不知道哪個沒眼力見的店鋪音響里在放歌,歌里周華健在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紀淮來氣:“我不喜歡這歌?!?/br> “沖人家歌發什么脾氣,剛你男朋友不在你面前嘛?你怎么不甩臉子?”許斯昂嗤聲,就看不起她‘欺軟怕硬’。 “我回去要告訴大姨你使喚我給你寫暑假作……”紀淮剩下的話被許斯昂用手捂回嘴里了。 “你不說,他們要打決賽,我到時候還請你看?!痹S斯昂跟他商量。 等紀淮點頭了,許斯昂這邊才松手。 - 紀淮的錄取通知書一直到七月底才到,陳逾司那頭因為是新隊伍組建,為了磨合打配合,訓練量很大。紀淮跟著他過了兩天倒時差的生活后,因為上火,徹底放棄了。 十一點多她就睡了,陳逾司那時候訓練賽還沒結束,她七點起床,他還在基地拉起窗簾呼呼大睡。等紀淮下午無聊睡午覺了,他剛起床,準備打rank。 易伽上了首府大學,趁著暑假撈走一筆補習費,當然教得格外的兢兢業業,每天來得比許斯昂起得還早。 夏知薇去了外地讀財務管理,這個暑假跑去奶茶店做兼職。 好像所有人都有事情做,紀淮過了大半個月舒適日子后,遭不住,許家宗給她介紹了一份短期的家教工作。雖然是個小孩子,但難度甚至比教許斯昂還要小。 八月頭,蔣綏惟打了電話過來。 聽她說了大學和專業選擇,因為不知道紀淮生日那天能不能有機會給她打電話,蔣綏惟提前祝她生日快樂。 她還是一樣,在電話那頭講著她期待到來的家庭團圓。紀淮拿著手機不講話,默不作聲地聽著蔣綏惟哭腔濃重的聲音。 但,人算不如天算。 陳逾司他們沒進決賽,許斯昂原本許諾給紀淮的門票錢省了。不過雖然沒有進決賽,但好在陳逾司整個賽季的數據對得起當時領隊挖他過來的錢。 況且這只是一支剛剛重建磨合的隊伍。 相較于二隊的光明未來,一隊的狀況可以說是水深火熱,一支去過世界賽決賽的隊伍,從s1就建隊的遠古豪門俱樂部,差點淪落去保級賽,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經理動了念頭,把陳逾司和周騫從二隊提拔進了一隊當替補,至于是否扶正,全看著一段休賽期的磨合。 一隊調正的消息很快在微博上放出來了,雖然沒有拿到次級聯賽的冠軍,但很快被提拔的速度在其他人看來,陳逾司的職業生涯的開始至少可以算是一帆風順。 可剩下兩年的好運似乎都用在了這里。 他趕上了紀淮的生日,回到出租屋的第二天,紀淮抱著一個小蛋糕來了。 老房子的空調制冷的有些慢,霉味有點重,所以他開窗在通風。 紀淮把蛋糕放到空調下,幫他把好久沒曬的毯子抱去陽臺上曬一下。將席子翻出來,用熱水燙了一邊。 明明是來當壽星的,結果忙了大半天。席子已經干了,紀淮拿著手機躺在床尾刷著網頁,游樂園她是不樂意去了,這個天太熱了。 陳逾司習慣性的打開電腦,今天是lpl的季后賽第一輪開賽的日子。因為還沒到時間,輪播在放春決視頻。 解說在大喊著三比零總冠軍,紀淮瞄了一眼屏幕:“這就是金色的雨嗎?” 她指得是那些金色的飄帶。 “恩?!标愑馑疽詾樗?,讓了個位置給她。紀淮興致缺缺,沒看。開賽不利,因為設備運行出問題,將比賽被延后了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