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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得很輕,但是其中質疑的味道無庸置疑。 “羅部長,話不能這么說嘛?!弊谂赃叺囊晃欢d頂中年男人慢吞吞地道,“現在年代不同了,只要不違法亂紀、禍害社會,一些私人癖好也是可以包容的嘛。再說了,你那個手下,李主任,他的報告里說這是必須的接觸,對吧?”他的眼神在嚴冬年臉上一閃而過,八成是看過簡報,認得人,“也不一定就是同性戀,只是個事從情急。不管怎么說,這個時候我們要團結一切能團結的人嘛,只要心向中國,我們都是歡迎的?!?/br> 「記得李主任不?」系統冒了出來,說的居然是吳儂軟語,聽起來詭異極了,這引來了小葉子的窺視,他卻不管不顧地繼續,「他不是說有個領導傳話,要求定制長生不老的覺醒技?」 林秋恍然大悟,李主任說的那位“領導”應該就是眼前這位羅部長了,刁難的動機從何而來就明白了,而點出“李主任”的那位禿頂中年男顯然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隱晦地做出了提醒。 “我可不這么想啊?!绷_部長拉長了腔調,依舊是那個慢條斯理的語氣,“這事關中國的臉面……” “你死的時候會很痛苦?!眹蓝甑穆曇粼跁h廳里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回響,十分清晰。 會議廳里陷入了死寂,人們臉上帶著幾分茫然,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癌癥,肺癌,其實發現得挺早,但是你的基因在這方面沒什么抵抗力,所以,盡管受到了頂級治療,甚至實驗性的靶向藥都沒能阻止癌癥的擴散,你做了兩次大手術,一次比一次痛苦,住了半年的院,之后不斷出院入院,痛苦極了,因為你沒法呼吸?!眹蓝攴路鹪谡f什么既定事實般云淡風清,對第一次聽的人卻只有毛骨悚然,“你就這么一直茍延殘喘,住了一年的院,臨終前戴著呼吸機過了一個月,你其實是被痰卡死的,哦,對了,因為插管,肯定沒辦法吃飯,所以胃部插管灌食?!?/br> 死寂幾乎凝固成了實體,包括全哥在內,都以震驚的眼神看著嚴冬年。 “還有你的兒女都沒來見你。你兒子嫌太臭了,每次在病房里都離你遠遠的,關著門,說要和‘親愛的爸爸’獨自相處,其實是偷偷躲在角落里玩手機,看都不看你一眼。你的女兒,婚外情那個根本沒來過,小三媽倒是來了,想看看能分多少錢,被你老婆趕走了。前妻的女兒恨你,連追悼會都沒來,前妻倒來了,看看能分多少錢,你……” “夠了!”彌勒佛的形象沒有了,羅部長額頭青筋直冒,聲如驚雷,“你在這里胡說八道什么?這是你放肆的地方嗎?” “我說的是事實?!眹蓝旮緵]站直,一付吊兒郎當的樣子,或者說瀟灑的站姿,“就像你今天下午約了楊……” “夠了!閉嘴!”羅部長的拳頭落在了桌上,震得桌子動了動,“你!你!” 嚴冬年一歪腦袋,道:“我沒胡說,這是事實?!?/br> 膽小如鼠的全哥不知哪來的勇氣,在一片寂靜中喊了一嗓子,聲音都在顫抖:“他是主試官,有預知能力的?!?/br> 羅部長的眼神化為利劍直插全哥面門,嚇得他一抖,條件反射地往后挪了一步。 「接下來怎么辦?」林秋倒是很平靜,主要對這種事沒什么概念,而且這輩子光棍一條,連累不了什么人。 「不知啊?!瓜到y依舊維持著吳儂軟語的腔調,引得小葉子頻頻看過來。 「你覺得嚴狗接下來怎么做呢?」林秋改變了角度。 「大概就這么不管了吧?」 嗯?不管了?! 林秋整個人都不好了,在他看來,嚴冬年這么做大概是有著完整的計劃,胸有成竹,不然怎么敢這么講話。 「林哥哥,冬哥在想晚上吃什么?!剐∪~子的聲音突然在林秋心里響了起來,「你這是……在自問自答?」 「呵呵,我喜歡在心里這么分析事情?!沽智飳擂蔚胤笱芡?,靈光一閃,「你能聽見這個羅部長在想什么嗎?」 「他在想怎么搞死你們?!?/br> 林秋再次感受到不能說話的不便,即使有什么想法也沒辦法表達。 「我可以幫你啊,林哥哥?!剐∪~子道,「你想,我來說,我可以做你的聲音?!?/br> 「這樣不太好?!?/br> 「沒什么不好的,林哥哥,相信我?!?/br> 一慣喜怒不露于色的小楊此時面如金紙,蓋上個白床單就和尸體差不多了,在他看來,嚴冬年的舉動無疑于火上澆油。在他看來,這個所謂的會談不過是走個過場,如果真是想動他們,輿論先上,之后就是暴力機關逮捕,搜查,罪證都給定得板板地才會動手。 此時,這不過是個碰頭會,把正反兩面的人都請來談談,可能給嚴冬年和林秋敲個警鐘,遠遠到不了搞事的地步。反而是嚴冬年這么一鬧,沒事也給鬧出事來了。真要搞他們,才不會把他們這邊的人也請來。 “他說的是事實?!毙∪~子清脆的幼稚聲音動聽極了,緩和了會議廳里的凝滯,“婆婆也是先知,她說過,未來不是一成不變的,但是,如果你不努力,未來就會那樣了?!?/br> 羅部長此時已經是面色如赤,如同佛陀金剛般怒氣沖沖,只不過小葉子是個小女孩,作為一個上了年紀的領導,沖一個小女孩發火實在有失體統,他只得低吼了句:“小孩子不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