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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覺得九微變的……格外膩人,和小九一般,在院子里散個步都要牽手,膩膩歪歪的讓他覺得方才在窗下看奏折的冷艷九微是他的錯覺。 他擰不過只能勉為其難的讓她牽著,聽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她說:“小九太鬧騰了,你也不知道怎么教的,一點都不聽話?!?/br> 又說:“你現在身子不好,給小九請個奶娘帶,也管教管教,不許你帶了?!?/br> 還說:“你府里太冷清了,侍候的人也太少了,別那么摳門,我替你又買了一些使喚丫頭和小廝,都是可靠的,你放心用?!?/br> 說來說去都是些不緊要的話,宮中之事一件不提,一句不說。 她挽著沈宴,“你中午想吃些什么?清淡點吧?我想吃……” “玄衣呢?”沈宴忽然問。 九微被太陽晃的瞇了瞇眼睛,笑道:“按照你的意思送去給燕疆了?!?/br> “真的?”沈宴問她。 “恩?!本盼艘宦?,扶著他在院子里長椅上坐下,“你就別cao心了,沈青說你得靜養,必須靜養,宮中的事我能應付,你就踏踏實實的養著,然后……”她摸了摸沈宴的下顎,笑嘻嘻道:“等著侍君?!?/br> 沈宴仰著臉看她,被太陽晃的有些看不清她,嘆出一口氣道:“你將我府中的人都換了,是為了將我隔絕開,不讓我知道這京都中發生了什么吧?” 九微摸他的眉,他尖尖的鼻子,柔聲道:“我不希望那些不重要的事傳到你耳朵里,打擾你養病?!彼拇接直∮周?,九微低頭親了親,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沈宴,我從來不信鬼神,神明是給懦弱的人自欺欺人用的。但當你昏睡在我手邊的時間越來越久時,我將這普天下的神明菩薩求了個遍,求他們把你還給我,還給我吧?!?/br> 她的聲音又輕又低,在陽光下帶著溫度,“沈宴你可千萬不要死,不然我會將那些騙人的神明菩薩全滅了,去他媽的拯救苦厄普度眾生?!?/br> 沈宴抓住她的手指,嘆氣道:“好,我不管了?!?/br> 她松出一口氣,在沈宴身邊坐下,輕輕的靠在沈宴身上,閉上眼睛道:“讓我靠著你睡一會兒?!?/br> “恩?!鄙蜓缤兄哪X袋讓她枕在膝上,袖子輕輕搭在她的眼睛上,遮住金燦燦的太陽,虛虛渺渺的問:“你多久沒睡了?” 九微困極,被太陽一曬就睜不開眼,含含糊糊的應了一句,“睡了一會兒?!?/br> “多久?”沈宴問。 九微卻已沒了聲,竟是已經睡著了。 也不知是多久沒有休息,困成這樣。 沈宴慢慢的解開她高束的發冠,松開她緊繃的發,將紫玉冠放在身邊,手指柔柔的梳攏她的發,讓她放松下來。 院子里遠遠近近的丫鬟隨侍,全是生面孔,低眼垂眉的一字不多講。 這宮中如何,京都如何,她是鐵了心的不想讓他再插手了,連消息也不想讓他知道。 這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被軟禁的妃子…… 他禁不住苦笑,看她黑發長長的順了一長椅,心就似那發,溫溫柔柔的任人撫弄。 也好,他就閑散一回。 她只睡了沒一會兒,院子外便有一禁軍裝束的男子快步入了庭院,盔甲叮當,在陽光下凜凜生光,肅殺之氣撲面而來,進了才看清是劉沛陽。 沈宴剛想噓聲讓他停下,膝上的九微便一個激靈的醒了,掀開沈宴的衣袖瞇眼看來人,豎直在唇角一噓,坐起身,一身散發披肩。 她伸了個懶腰,對沈宴眨眼笑道:“你很久沒有見小九了吧?我讓扶南帶她來給你請安?!睂Σ贿h處的小丫鬟揮了揮手。 小丫鬟便應是去請扶南。 九微一手攏發,一手摸上他的膝蓋,道:“腿麻了嗎?我給你揉揉?!?/br> “沒有?!鄙蜓绨聪滤氖?,伸手拿來紫玉冠道:“我替你將發挽上吧?!弊尵盼⑥D過身去。 九微只覺他的手指輕輕柔柔的穿梭在她的發間,又靈巧又溫柔,眨眼的功夫就已將紫玉冠重新為她束好。 “你去忙吧,不必掛心我,自己多加小心?!鄙蜓缡栈厥值?。 九微看著扶南抱著小九從回廊下來,這才起身,親了親沈宴的手背,笑道:“我去了?!?/br> 轉身摸了摸小九圓滾滾的小臉,對扶南吩咐了幾句照顧好沈宴,便帶著劉沛陽離開。 出沈府時笑容已收盡,翻身上馬,道:“下次不準穿盔甲出入沈府?!背领o濃麗的眉眼在陽光下讓劉沛陽不敢抬眼。 忙應是,回稟道:“玄衣已經陸容城手下幾員大將的罪證收備齊全,您打算現在就動手?” “動手?!本盼⒗振R在前道:“陸青云帶兵守在邊疆即可召回,就已陸容城的名義召回,獨召他,他見過我,不能讓他入京,直接在京都之外處死,別的讓玄衣處理?!?/br> 劉沛陽有些吃驚,道:“陸青云鎮守邊疆多年,雖是陸容城的親信,但只要奪了兵權便不足為懼,他是有功之臣,您……要處死?” “斬草除根,他見過我,留著只會增加麻煩?!本盼⒗涞溃骸拔矣浀盟袀€兒子?才七歲?他的功就留給他兒子吧?!庇盅a道:“處死他是圣上的旨意,之后我會求圣上放過他的家人,我會親自接他兒子入京,親自照看?!?/br> 劉沛陽暗自心驚,應是不敢再開口。